陈松嘉和李佳子却觉得理科数理化太难,不敢踏足理科界大门,所以果断选择了文科,现在两人在隔壁班的二班就读,很近,墨柔下课就能和她们聊,所以友情没有受到什么阻隔,甚至放学经常被迫拉去撸串,她很是头疼。因为她热爱学习,撸串真的很浪费她的时间。
还有五分钟放学。
墨柔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书本和文具,一股脑塞进书包里。她的书包被塞得鼓鼓的。
按文理分班后,班上只有一小半的同学是曾经同班的同学,剩下一大半来自于其他各个班级。这学期班里来了两个转校生,一个叫孙莉莉,一个叫石勇。都是从附中来的。
坐在墨柔右手边的是孙莉莉,因为她比较豪爽而且身材魁梧,老班刘哥心生恻隐灵机一动之下,给孙莉莉安排的同桌是个男的,便是石勇。两个人日常嫌弃。经常斗嘴。
现在快放学了,两个人居然又开始了。
孙莉莉一脚狠狠踹了男同桌石勇,石勇咬着牙骂了句:“死男人婆!”
孙莉莉没理,伸手拍了拍墨柔,道:“唉唉,同学,你原本就在刘哥带的班吧?他很关照你呢。”
墨柔背好书包,站起来颠了颠,点头。
“我原来也是一班的。”
“哦哦哦,为什么一个人坐啊?多孤单。我觉得你有时候有点儿忧郁唉,而且你经常看窗外,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忧郁地看窗外呢?”
墨柔看了眼孙莉莉的男同桌石勇,对孙莉莉说:“忧郁吗?还好吧。其实吧,我经常看着窗外在想,你的同桌这么吵,我应该把你的同桌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扔下去,才显得我比较文雅。”
孙莉莉:“……”
石勇:“…………”
ˉ
自这天之后,孙莉莉的同桌石勇就变得不那么吵了,孙莉莉也是,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如鸡。两个人的成绩也开始慢慢提高,原因是,他们二位旁边坐着一位大学霸,还是学校里有名的校花,他们俩不甘被校花学霸踩扁,更不想被校花以一种十分不文雅的姿势给扔下楼去,遂不敢大声喧哗,只好用功学习。
两个人对校花本人倒是不怎么怕,只是听过校花的很多版本的传说后对她敬畏有加。
据说,校花以前和前校草关系非常好,前校草不仅仅是帅炸天,还是个超级学神,本省年度理科状元,更是方圆百里都有名气的扛把子,十分不好惹,脾气暴躁性情难以琢磨还很凶,隔壁职高平时十分嚣张的葬爱家族团体都不敢惹他,他曾经还几度把人揍进医院,可见身手很是厉害啊。
但就是这么一个吊得不行的扛把子前校草,对别人凶得不行的一个人,但是却是校花她小弟。
你能想象吗?扛把子校草。他。是娇弱校花。的小弟。
那校花一定特别牛掰啊!
虽然他们俩压根就看不出校花只有一米六的小身板到底有什么牛掰的地方,但既然前校草扛把子都是她小弟了,那她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而且校花总是一副高冷话少忧郁偶尔看窗外的模样,他俩还真挺担心会被校花以一种不怎么文雅的姿势从窗户扔下去的。
反正校园论坛的帖子就是这么吹校花和前校草扛把子的,他俩一个外地来的生物,要想安然无恙好好活到毕业,不得不信啊。
总之,话少能保命,不要轻易惹到校花就是了。
她说不喜欢吵吵嚷嚷的家伙,那他们就尽量不吵吵嚷嚷。
等校花不在的时候再尽情吵吵嚷嚷。
校花很吊的,几乎回回考试都得班级第一,所以她周末不参加学校强制的补课,晚上也从来不来上晚自习,就这么一直独美,还天天气死人的考第一。
于是乎,孙莉莉和石勇,会在晚自习和周末补课时,放肆地,吵吵嚷嚷。每次周一至周五,他们俩就很有默契的,安静如鸡。
下课铃准时打响。
墨柔随手把窗户关上了,才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她似乎听见后边的孙莉莉和石勇双双叹了口气。
石勇:“啊真是,校花真tm好看。”
孙莉莉:“好看关你屁事?你这个傻.逼。”
石勇:“死男人婆!”
孙莉莉:“……”
ˉ
入秋后的傍晚总是来得很快。
晚霞有些浓重,层层叠叠的,堆积在天空的一隅。晚风裹着枯叶,卷走尘土。
空气有一丝干薄。
墨柔在离家还有一站的地方下了公车,然后步行去了那条老巷子。
巷子没怎么变,许多建筑的墙角依旧斑驳,住户却在短短半年之内,换了一波又一波。这里有很多租户居住。
她在那家熟悉的杂货铺门口停下。杂货铺的牌匾已经拆下来,但是还没扔,就随便地被谁丢在一边,混合着一堆废品一天又一天慢慢生锈腐败。
路边的野花开了又败,来年又重新生长,但这间杂货铺,似乎永远也不会开业了。
这栋三层的小楼房,卖给了外地来的一位小商人,买来后并不居住,只是重新装修后用来租给租户。
有一次大门没关,墨柔假装走错房子进去过一次,她看到里边的装修完全改了,和从前大相径庭,有两堵墙都拆掉了,她已经完全无法和从前的杂货铺联系起来。
房子卖掉的时候,应该是她去年暑假和父母出国游时。回来之后,她从孟剑那里得知,这里卖掉了。
原本,侯小兰只是说会关门,但没想到,居然是卖掉。
听住在隔壁的邻居说,侯小兰本来就身体不好,有一天在买菜回来的路上晕倒了,抢救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之后侯小兰的情况如何,没有人知道。只是这栋房子,忽然有一天换了主人。
邻居才后知后觉,大概这位很年轻就做了寡妇的杂货铺女老板,要么就是病好转了一些,卖了房子,和考了状元的儿子去了外地定居,要么就是,她病重不治,死了,她唯一的儿子在这里已经了无牵挂,便把房子卖了,去了外地念书。
邻居的眼里,对年轻时就丧父又丧母的人来说,这里应该是块伤心地,所以卖掉房子后去很远的地方,可能是种慰藉。
墨柔不知道是哪一种情况才导致夏侯旬卖掉了房子。
因为侯小兰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很喜欢侯小兰,所以她希望,侯小兰只是病情好转了,然后和夏侯旬一块儿,去了很远的外地。
回家后墨柔拿了□□到房里,把装着他送的围巾和葡萄汁饮料瓶的盒子拿出来,摆在书桌上。舒宁以为她要扔这些东西,就问她:“要收拾屋子吗?”
墨柔摇头:“不是,我就随便看看。”
舒宁下了楼。墨柔把盒子重新盖好,放回储物柜的最高层。
真好,这些东西一点儿也没变旧,和他当初送给她时一样。
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扔掉,因为舍不得。
这些东西在别人看来只是死物,但对她而言,是有生命力的。
她倔强的,把这些东西,看成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联系。
于是,整整收藏了八年。日复一日。任时光荏苒。
这八年来她家搬过两次家,第一次是在她高三毕业那年,墨晨东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举家搬到晋市,住一套过亿的别墅。
第二次,是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墨晨东投资了一个很有前景的新兴项目,但是由于他判断失利,同时还在投资其他项目,导致新兴项目的资金链断裂,而家里的金融公司发生了挤兑,进而导致了破产。
墨家一度负债累累。
当时墨柔还在准备毕业,墨晨东夫妇没有把家里的事情和她说,只是把手底下可用的资产全部变卖用来填补资金窟窿,但最后还是欠下了一笔债。
墨柔毕业回到晋市后,才发现自己的家已经不是自己家了,她的父母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白发横生。
杨老太听闻自己儿子破产负债的消息,一度晕厥,清醒后,杨老太把自己所有的财产用来给墨晨东还债,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好在大部分债务都已还清,两夫妇没有入狱,但一下子成了贫民,两夫妇消极了一段时间,却看到墨柔努力工作还债的身影,他俩幡然醒悟,因为最坏的后果,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这虽然很难,但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破产后,墨晨东和舒宁继续留在晋市,靠着以前积攒下来的人脉,打算慢慢赚钱还清剩下的债务,然后再一步步的,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