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司大人,我可以!+番外(203)

二掌柜连连点头,将卫昭客客气气的请到后堂去。

从打铁铺回来,卫昭气儿还没喘匀呢,就被韩司直火急火燎的拉去谈事情了。

韩司直道:“我今儿去了趟七峰山,本想继续追查那些人的踪迹,却发现七峰山上似乎又有人经过,人数还不少。大人,听闻连州城情况不好。怎么,皇上的调令还没下来么?”

卫昭摇了摇头。

韩司直以拳击掌,急道:“若无调令,别说是边军了,就是当地驻军我们也不能轻易调动。”

卫昭忽然笑了一下。

韩司直‘哎呀’一声叫道:“都这时候了大人还笑得出来。”

“不然要哭么?如果哭能哭来皇上的调令,我倒是不介意大哭一场的。”他眉宇间覆上一层寒霜,语气清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韩司直显然没明白卫昭话里的深意,他急的来回踱步:“什么连不连累的,这案子是我协同大人办的,若是不成,谁都难逃其咎。”

卫昭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你让我再想想吧。”

韩司直也知道这事不是着急就有用的,虽心里依旧烦躁不安,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说的再多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至夜,卫放收到了卫牧的飞鸽传书。上面说白翠山突然涌上许多人,就在隐蔽山坳处扎营。人数在百人以上,作民夫打扮。

“少爷,这些人会不会就是韩司直说的那些人?”

卫昭目光沉沉:“大抵就是了。看来韩家要动手了。”

“韩家?!”卫放低呼一声:“少爷如何知道?”

卫昭缩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那枚铜牌,问卫放:“你知道七星堂么?”

卫放点头:“江湖中很有名的铸剑堂。”

卫昭抬抬下巴点了点桌子上搁着的盒子,道:“依你的眼力,那样一个普通的打铁铺子能出这样锋利的匕首么?”

卫放懵了一下,而后瞪大眼睛:“少爷说那打铁铺子就是七星堂?!谢家同七星堂有关,那跟韩家又有什么关系。”

“……卫三公子到我七星堂,鄙人招呼不周,还望见谅啊。”

窗户突然被一阵劲风鼓开,一道黑影迅速闪身进入。卫放拔剑出鞘横档在来人面前,厉声道:“你是何人!”

他握着剑的手心略微出了薄汗,来人如此靠近他竟事先未有所觉,足见其功力之深。

那人笑着扯下黑色面巾,道:“白日才见过的。”

卫昭眯起眼睛,认出他就是白天在打铁铺子里跟在谢韬身边的人,略一思索,他扬了扬眉,拱手笑道:“殷堂主倒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来人回礼道:“三公子好眼力,在下殷发,深夜不请自来,望三公子勿怪。”

卫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双手拢在袖子里,偏了下头道:“我这人一向喜欢快人快语,殷堂主深夜来访,想必是有些见不得光的话要说吧。”

殷发也不客气的在他身边坐下,道:“三公子智谋超群,想必也猜到殷某来此所为何事了?”

“等。”卫昭笑盈盈道:“府衙大牢里那个重犯留下的‘等’字,是授命于你。而你在这种情况下来找我,第一,七星堂内部有分歧,你不敢光明正大与我来往。第二,你有求于我。”

说到此处卫昭顿了顿,又道:“不止如此,前些日子各地突然窜出来许多屯盐之人,多半也是七星堂的弟兄了。七星堂分堂散布各地,弟子众多,足以混淆官府,大量收购屯盐。如若不是这样,单是淮中丢的这一批盐还不至于动摇齐国根基。而连州城之所以闹成这样,恐怕与阁下也脱不了关系。”

殷发低低笑了两声,不无佩服道:“卫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三公子倒有些以偏概全了,否则殷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卫昭眯眼看他,低声问:“所以,是韩庆还是韩广?”

殷发从怀里掏出一块环佩和一封信递给卫昭:“三公子看过便知。殷某来此是要请三公子尽快离开淮中,至于你所办之事,不出三日,必定会有结果。”

卫昭偏过头去看,登时睁大了双眼,惊道:“阿良的环佩!”

第173章

卫昭之所以一眼就认出那环佩是韩崇良的,是因为他自己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这还是他们在百荟街闲逛时从一个行商手里买的,那行商手艺极好,能在米粒上刻字。韩崇良不信,便叫他在环佩上也刻上字。

卫昭拿起环佩来瞧,果然在中间圆圈处发现一个良字。而自己的那枚环佩上则刻着一个昭字。

当时韩崇良正沉迷侠义话本无法自拔,他还记得韩崇良非常豪气的对他说:“以后这就是我们兄弟俩的信物,若日后失散,凭此环佩上的字便能相认了。”

如此幼稚的想法卫昭是嗤之以鼻的,回家之后那环佩就被他束之高阁了。倒没想到今日竟真要靠这块环佩来考验友情,卫昭心里颇有几分五味杂陈,漫不经心道:“既然你有阿良的信物,看来淮中之变是韩广所为了。”

他有些嫌弃的将环佩丢在桌上,又拿起那封信来看。信封里封着两封信,上面一封是韩崇良的笔迹,下面那封竟是他爹卫儒的笔迹。

卫昭嚯地站起身低呼道:“阿良在我爹军中?!”

此时韩崇良正捧着脸趴在卫家军的军帐里,直到现在他都是一脸懵,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天呐,卫伯伯竟允许我跟着士兵一起操练。”

韩平无奈的斜眼看他:“我说少爷,您都叨叨一晚上了,不嫌累啊。往常在京中你不也整日操练兵马么,现在可是被人操练,这有什么可乐的。”

韩崇良瞪了他一眼,仍自顾捧着脸傻乐:“你懂什么,这有可比性么。卫家军可是征伐沙场的,底下那些士兵哪个不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眼下边关局势紧张,说不准我还能有机会上战场呢。”

韩平兜头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哼哼道:“少爷您也真敢想。卫侯爷怎么可能让你上战场,真出了事儿他怎么跟咱家将军交代。”

韩崇良松了手,啪叽一下将脸贴在榻上:“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么。”

韩平道:“我这是在教少爷认清现实。”

主仆俩正说着话,帐外响起卫儒的声音:“韩贤侄,可安置了?”

韩崇良忙从榻上爬起来喊道:“卫伯伯快进来吧。”他急问:“信送出去了?”

卫儒笑着点头:“只希望阿昭那小子别一根筋拧到底。”

韩崇良拍着胸脯保证:“有那块环佩在,他一定知道怎么做的。”说到此处,韩崇良终于从梦幻般的泡影中回到现实,神色也有些黯然:“所以,我其实是我爹娘送到卫伯伯这里的‘人质’咯。”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卫儒大手拍了拍韩崇良结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爹娘也是担心你。在卫伯伯这里你也不必拘束,崔皓虽是监军,可他常住朔州城里,军中是没人认得你的。你只需避着些崔皓便是了。”

韩崇良怏怏的点点头,怅然道:“我爹真要这么做么?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儿啊。”

卫儒就告诉他:“如果你知道了当年齐王之死的真相,或许就能明白你爹心里的苦了。”

韩崇良扭头看他。

卫儒冲韩平点点头,韩平忙起身退至帐外守着。

“卫伯伯很高兴阿昭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在不知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就能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帮助阿昭。”

韩重良则笑着说:“我跟阿昭是雷打不动的好兄弟嘛。”

卫儒欣慰的点点头:“当年我爹,你祖父,还有齐王也是过了命的交情。只是我那时跟在齐王之弟李瑜的军中,而你爹则和你祖父同在齐王账下效力,关系非比寻常。”

卫儒其实并不愿意回想过去,即便那是他一生中血战沙场的光荣时刻。可本质上,对天下黎民来说,那是一段十分漫长的黑暗。对于后来的卫儒来说,那也是他心底深处不愿触碰的血淋淋的真相。

他爹卫尚的死,齐王的死,韩夫人的死,还有齐王长子李澈的突然出现,都在提醒着卫儒,即便他为了天下安定而刻意将真相掩埋,可因果循环,天理昭昭。一旦时机到了,哪怕尘封的往事已埋入黄沙,仍旧会留下一粒沙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要把真相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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