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问的是，“你还回来吗？”
但那样好像会引起误会，显得她很急不可耐似的。
许凡似乎看出来了她那点小心思，他低笑一声，在床沿边坐下，帮她把衣服扣子重新系上。
陈菡整个僵住，将脸扭到一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许凡自然地做完一切，屈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陈菡这才转眼过来看他，脸红到耳朵根。
许凡却是一脸淡然，他眸光流转，看她的眼神温柔又宠溺，让她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俯身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拿起床头的外套，起身离开。
许凡都已经走到卧室门口，陈菡似乎才反应过来。
“我送你出去！”她急忙跳下床，赶紧跟上去。
——
送走许凡，陈菡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还留在床头的那个银色的盒子。
陈菡还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呢，不免有些好奇，忍不住将盒子拿到手上仔细看了看，冈本男用超薄大号两只装。
要不是还没开封，她都想打开看看了。
匆匆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跑掉了，就留这么个东西在这里。
陈菡撇了撇嘴，红着耳根将盒子收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两分钟后，许凡发来微信。
“乖，东西收好！早点睡觉，晚安！”
波折
陈菡一早到工作室，赵嘉琪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忙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把提前泡好的咖啡端到她面前。
“菡宝宝，快尝尝，我新磨的咖啡怎么样？”
赵嘉琪喜欢自己做手工咖啡，没事就让工作室的人品尝。用她的话说，以后争取开一家咖啡店，就开在摄影工作室楼下，客人来拍照还可以喝咖啡，一举两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起光屁股长大的，陈菡还能不了解她，绝对不是想让她评价咖啡这么简单。
“怎么啦？”陈菡呷了一口咖啡，懒懒地问道。
赵嘉琪见她不上当，很没劲，也不跟她绕弯子了：“这周情人湖的外景，本来是赵晓去的，但他昨天跟我说，他妈妈生病住院了，需要人照顾，程哥去了香港旅拍，要下周才回来，你看，你能不能跟他换一下？”
情人湖位于距离C市两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县城里的一座山顶上，属于高山湖泊。虽说离C市不算远，但拍摄需要上山去，来来回回的麻烦，也耗时间，所以那边的外景采用的是集中拍摄。
一年中情人湖最美的时间在5月，所以每年五月，图画工作室会有一周的时间在那边拍摄，每年具体的拍摄时间会提前在微博，微信公众号等网络平台预告，想要拍摄的客户集中预约。一周的拍摄时间，摄影师都会常驻在那边，说起来，也算是一种短途的旅拍。
自从前两天提出要扩大工作室运营之后，两人跟宋程商量了一下，准备重新找一个大点的办公地点。找新工作室的事情，主要由陈菡负责，所以陈菡五一之后这段时间安排的拍摄倒是不多，但这周还是有三场。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自己这边的？”陈菡有些犹豫。
“这边的拍摄赵晓来，他说可以正常来上班，只是去情人湖每天不能去医院不方便。所以才想着换一下。”赵嘉琪赶紧打消她的顾虑。
“什么时候出发？”工作室的工作有时候的确是需要相互调整的，陈菡作为创始人之一，自然要做出一些协调。
“现在！”赵嘉琪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现在？”陈菡简直想打人。
亏她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跟许凡说，这周拍摄工作少，可以帮他收拾东西，争取许凡这周能搬过去，看来，要食言了。
“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回家收拾行李。”赵嘉琪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
在去情人湖的路上，陈菡估摸着许凡的休息时间，给他去了一个电话，把她临时要去外景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要去一个星期！”陈菡的语气有些哀怨。
她跟许凡现在是热恋期，一天不见都想得慌，何况要走一个星期。昨晚两个人匆忙见了一面，今天她就要走了，还要去一个星期，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许凡也有些惊讶，也很舍不得她，但想到小猫咪在电话那头噘着嘴难过的样子，又怕表现得太明显影响她工作。
“我知道了。”许凡为了不让她听出来情绪，尽量让声音显得淡然，但还是不忘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不能帮你搬家了。”
“没事，我叫了韩浩宇帮忙。”许凡瞅了一眼坐在对面办公桌前的韩浩宇，“蓝静不是出差了么，可不能让他闲下来。”
韩浩宇听到许凡提到他，回瞪了他一眼。
为了讨好女朋友，居然编排他的坏话！
“记得想我！”陈菡小声说完，也顾不得车上还有其他人在，捂着手机话筒的位置，对着电话mua了一口。
小猫咪真的是，越来越会表达了，许凡别提有多高兴。
“知道了！”许凡翘了嘴角，压低了声音，柔声道：“乖，等你回来！”
韩浩宇在对面，将许凡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对别的女人视而不见，高冷无比的许医生，此刻跟女朋友讲电话是这个语气，这个表情，真该拍下来给迷恋他的那帮小姑娘们好好看看，好让她们彻底死了那条心。
“怎么了？要独守空房啦？”韩浩宇见许凡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忍不住调侃道。
许凡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看你那怨夫相。”韩浩宇难得看到许凡失落的样子，嘿嘿一笑。
——
一连几天，阳光灿烂。天气晴朗，情人湖在山顶，属于高山湖泊，气温凉爽舒适。
陈菡他们一行人在情人湖的拍摄很顺利，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就在一户农家留宿，每天的一日三餐也在那里吃。
农家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儿孙都在县城工作，他们舍不得搬离祖祖辈辈生活过得地方，一直留在山上。
两个老人热情淳朴，刚开始的时候死活不要报酬，好说歹说才答应象征性地收点食宿费。图画工作室每年来拍摄都留宿在那里，一来二去的，跟两个老人建立起了很深的感情。
每年工作室的人来，除了该给的食宿费，还会给两位老人带一些礼物什么的。
——
这天，拍摄结束得早，陈菡从山上回来，见老人家正在院子里剥豌豆，便过去帮忙。
“哎哟，你这孩子。”老太太见她要帮忙，赶紧阻止，“仔细伤了指甲。”
陈菡的手纤细白净，指甲圆润饱满，涂了护甲油，看上去粉粉亮亮的，哪是做农活的手。
“没事的，奶奶。”陈菡抓起一把豆荚就开始剥起来，“我在家也会帮我妈妈剥。”
“真乖！”老太太连连称赞，“我孙女跟你一般大，你们小姑娘都爱美，她每次回家来，那个指甲哟，也是弄得漂漂亮亮的。”
“奶奶，那是美甲。”陈菡耐心地解释着，“您要是喜欢，待会儿我给您也弄一个。”
“哎哟，我一个老太婆弄那个，回头老头子该笑话我了。”老太太连连摆手。
话虽这样说，但当陈菡帮老人家涂了一个漂亮的指甲的时候，老人笑眯了眼，伸出双手，十指张开，眯了眼瞧着，嘴上连连说着：“好看好看，我老了，还是你们小姑娘懂得这些。”
果然，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是爱美的。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彩霞漫天，山上的风景尤其好，晓月正在院子边玩着自拍，拍了之后，拿给陈菡和老人家看。
老太太见着新奇，忍不住问陈菡，“小姑娘头上咋还顶着两只兔耳朵。”
“哈哈哈，奶奶，那是特效。”陈菡忍俊不禁。
“哦～”老人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来，奶奶，我教你！”陈菡拿出手机，打开美拍，“来，奶奶看镜头，比个耶。”
老人家对年轻人的新事物还挺感兴趣的，乐呵呵地配合着陈菡。
“你们在这里真热闹！”老人家突然感慨起来：“明天你们一走，就剩我跟老头子咯。”
儿孙都在县城，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平时两个老人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