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搬到城里住啊？”陈菡也有些伤感起来。
陈菡出生在西南林淑芬支教的山区，直到八岁才随母亲来C市，原本也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几面，爷爷奶奶去世早，陈菡现在连他们什么模样都快记不清了。
见到这两个老人，感觉很亲切，也不免替他们担忧。山上交通医疗又不便利，老人年纪大了，在山上独自生活，有些让人不放心。
“不想去城里，不习惯。”老人看着远处，缓缓地说道：“现在我跟老头子还算硬朗，多住一天是一天吧！”
“不说这个了。”老太太见陈菡有些难过的模样，忙岔开了话题：“闺女，谈男朋友没有啊？”
去年，陈菡来这边的时候老太太就问过她。
“谈了，奶奶！”陈菡有些害羞，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好！”老太太拍了拍陈菡的手，“有照片么，给奶奶看看？”
“好的呀！”陈菡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不少许凡的照片，有些是两个人的合照，有些是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拍的。
陈菡点开其中一张给老人家看：“奶奶，他是个牙科医生。”
“哎哟！小伙子长得真周正。”老人家连连点头，“般配得嘞。”
陈菡坐在一旁笑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许凡了，心里一阵甜蜜。
这几天，两个人只能打打电话发发微信，陈菡真的好想他。
——
剥完豆荚，老太太拉了老头子去张罗晚饭，打发他们几个年轻人自己去玩。
院子边上种了几棵枇杷树，这会儿挂满了黄橙橙的枇杷，树没有修剪过，长得有些高，晓月他们找了竹竿，将一端从中间剖开，拿了根树枝夹着，做成了夹子，用来夹枇杷。
陈菡在外面跑了一圈了，也不想动，就坐在院子里看晓月他们几个摘枇杷，顺便帮他们拍了几张照片，连同刚才跟老奶奶的自拍一起发了张朋友圈，配文：
“充实的一天，拍照，摘枇杷，还给奶奶做了指甲，快夸我！”
不一会儿，就收获了不少点赞和评论。
韩浩宇：沙发！还不回来！某人得了相思病，天天让我做苦力！
蓝静回复韩浩宇：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也得相思病。
赵嘉琪：带点枇杷回来！
宋程：看楼上我们家这位，就知道吃！
许凡：漂亮！
陈菡回复许凡：什么漂亮？
许凡回复陈菡：呃……晚霞！
陈菡：……
许医生真是，从来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夸她，也不太会说甜言蜜语，不过，私下嘛，还是有点闷骚的。
正当陈菡看着朋友圈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突然进来一条短信，是个未知的号码。
“许凡前女友回国了，今天还在打听他的消息，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偷偷见面，然后旧情复燃？”
陈菡整个呆住，捧着哪条微信看了好一会儿，那短信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不知道到底是真的看不懂，还是不想懂！
也许是对方许久没等到陈菡的回信，又发过来一条。
“怎么？不信？你觉得白月光初恋前女友回来了，要跟他复合，他还会爱你吗？”
白月光初恋前女友！
好像之前有谁说过。
蓝静，对，蓝静说过。
那次她失恋了喝醉酒，在车上一直嘟囔着，说她喜欢的人的白月光初恋前女友回来了，她就被甩了，还说什么，男人的心里始终有个地方，装着初恋。
所以，许凡也是这样吗？
陈菡捧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回复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对方显然不想暴露自己，没再回复。
冷静，冷静！陈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露怯，不能那样岂不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我们的事情，不劳你费心！”陈菡快速在手机上打着字，发了过去。
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陈菡看了一下，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微微笑着，看上去很有气质，优雅又大方的感觉！
不用说，应该就是许凡的前女友！
果然，他爱过的女孩，看上去一点也不普通。
陈菡放下手机，一时间心乱如麻！
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许凡呢？
许凡曾经同她说过，两个人在一起，要是感情上有困惑的地方，一定要跟他沟通。
可是，陈菡内心里，很不想让许凡知道他前女友回国的消息。但是许凡的前女友已经在打听许凡的消息了，找他是迟早的事情。
陈菡忍不住将事情往可怕的方向想。
如果，许凡想要跟前女友复合，那她又该怎么办呢？要挽留吗？
一想到可能要失去许凡了，陈菡心里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揪心的疼。
陈菡弯下腰，捂着胸口的位置，眼泪夺眶而出。
她怕被晓月他们看见，赶紧将脸别到一边，假装不经意地用手腕擦了擦。
要控制自己，陈菡不断在心里说着，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可是，陈菡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到自己把握不住的事情，喜欢按最坏的情况来打算。
这样的性格有好有坏，好的是，对事情永远有准备，有一个兜底的方案，坏的是，比如现在，当涉及到她心里最重要的部分，她就永远也拿不出那个兜底的方案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许凡打了电话过来，陈菡看着屏幕上那个她无比想念的名字，却不敢马上接起。
陈菡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眼热，她怕许凡听出不对劲来，稳了好一阵，才打开通话键。
“喂。”陈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明天什么时候回来？”许凡可是每天数着日子过得。
“下午。”她只能简短地回答，以免漏出破绽来。
“我明天休息。到了工作室跟我说一声，我过来接你！”
以往打电话，陈菡都会兴高采烈地跟他说一说一天的事情，中午吃的什么啊，新人配合度高不高啊，今天却出奇的安静，许凡只当她是累了，也没多想。
“好。”陈菡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他对她越好，她越怕失去他。
“怎么啦，宝贝？”电话那头的许凡似乎已经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没……”陈菡捂住嘴，哽咽了一下，不敢再说下去。
许凡太温柔了，他语气关切，叫她宝贝的时候，温柔又缱绻，他越是这样，她越难受。
他也曾这样对待过那个女孩吗？
如果有一天，所有这一切都不再属于她，她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的陈菡，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情绪上的波动，许凡的温情对于她来说，就是压垮她情绪的那根稻草。
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无声地流着泪，不敢开口说话，也不能挂电话。
许凡听着电话那头安静的可怕，感受到了陈菡压抑的情绪。
明明半个小时之前，她还发了朋友圈，看上去很高兴，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不对劲了？
直觉告诉许凡，在这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许凡心里很着急，但同时也知道，这会儿任他怎么问，陈菡也不会说的。
“宝贝，你听着，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好不好？”许凡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如果你现在不想说，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陈菡听着他低沉润泽的嗓音，内心柔软又无助，她无声地点着头，她也知道许凡这会是看不见她的，但她没法开口，怕一开口就会泣不成声。
她不是没有想过，可能她太杞人忧天了。
但她太在乎许凡，在乎到一点不确定就能轻易地压垮她。
“乖，明天见！”许凡隔着电话给了她一个亲亲。
就在许凡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陈菡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许凡！”她叫他的名字。
这是她第三次主动叫他的名字。许凡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很重要，很重要。他认真地听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要离开我！”陈菡哽咽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央求，还有一丝讨好，听在许凡耳朵里，莫名地惹他心疼！
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因为几天没见太想他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