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不过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菡缓缓从许凡怀里抬起头来，怔怔地看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说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
一见钟情？
“对的，一见钟情！”许凡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
他屈指在她的鼻尖刮了一下，眉眼带笑，“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陈菡眨了眨眼，伸手过去环住许凡的腰，红着脸小声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挺喜欢你的。”
许凡没想到陈菡半天不说话，一开口却是说这个，又惊又喜，忍不住低笑出声！
不过，他倒没忘要说正事，很快止住了笑，正色道：“你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女孩，她叫黎诺姿……”
许凡跟黎诺姿的事情本来也不复杂，不过就是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许凡三两句话就跟陈菡说了个大概，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也是我没处理好，以后我会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听许凡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委屈的陈菡这会儿便不再那么伤心难过，反而有隐隐的担忧。
追求一个人到这个地步，逼得他连工作都换了，还再次找上门来，看来黎诺姿的执念还挺深。
自己喜欢的人被太多人喜欢，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要是黎诺姿还不死心怎么办，陈菡有些担心。
见陈菡似乎又在瞎想什么，许凡轻蹙了眉，轻声问道：“怎么？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陈菡急忙否认，环着许凡的双手不由紧了紧。
她当然相信许凡，否则也不会在看到刚才那一幕时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难过和委屈。
她相信许凡不是那种玩弄女孩感情的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时时刻刻被别的女人惦记着，陈菡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这很正常。”许凡试图消除她的顾虑，“就像我一开始想到李洋以后就要在你们工作室上班了，心里也会膈应。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
是啊，爱情是自私的，排他的，越是在意一个人，越是容不得他身边出现一些爱慕他的异性。
可是优秀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呢。
陈菡仔细想了想，相比她，许凡给她的安全感其实更多些。
自从知道她的心意之后，其实是许凡一直在主导并推动他们的情感走向。
这么一想，陈菡不禁有些感动，她性格敏感又拧巴，许凡其实包容了她许多。
“我相信你！”陈菡抬眼望着一脸温和的许凡，郑重地说道。
她眼眶微微发红，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许凡的心湖轻轻荡漾着涟漪，眼神柔得能溺死人，“那你要答应我，以后我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让你困惑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不要自己闷在心里，好不好？”
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她情感的港湾，让她温柔停靠。
陈菡点了点头，眉眼弯成一道桥。
看她眉眼带笑，许凡心里熨帖又柔软，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唇上嘬了一下。
她的双唇柔软，像花瓣一样轻轻掠过的感觉，妙不可言。
许凡一副餍足的表情，微眯了双眼，静静地看着陈菡。
陈菡哪里受得住被他这样盯着看，双颊一片绯红，忙垂了眼帘。
“你昨晚问我的问题，还记得吗？”许凡见她又开始羞起来，忍不住想逗逗她。
陈菡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许凡指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她昨晚问他，他之前说让她做他女朋友的事情，还算数吗。
陈菡这会连耳垂都粉嘟嘟的了，还要强装镇定。
她掀了眼睫看许凡，学着他之前的口气，问道：“我昨晚说了好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许凡见她有样学样，忍不住想笑，不过，他可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
他弯了弯嘴角，说道：“你是说了很多话，不过只问了一个问题。”
许凡顿了顿，又说：“你问我，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
“什么话？”陈菡仰起头看他，开始耍赖。
“不许耍赖！”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头。
“哎呀！我真的忘记了！”她在他怀里扭了扭，故意装作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连语气也开始委屈起来。
许凡深看了她一眼，无奈又宠溺。
他轻叹一声，沉声说道：“其实那天我一激动，很多事情并没有跟你说清楚，就急急忙忙让你做我女朋友，可能你一时间也没有准备……”
许凡说到这里，停下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陈菡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
许凡不会反悔了吧？
陈菡那时候不是没有准备，她只是考虑到答应了她母亲要去相亲的事，所以有顾虑。
要不是这样，她早答应了。
她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想当他女朋友。
可听许凡这会儿的语气，好像对他之前所说的话有些后悔。
要是许凡说两个人还是先冷静一下，过段时间再说，她该怎么办呢？
陈菡后悔死了，早知道当时就该答应许凡，让他没机会反悔。
陈菡看着若有所思的许凡，环在他腰间的手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心地试探道：“所以你……后悔了吗？”
后悔问我，做你的女朋友，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女朋友
许凡垂眸看着怀里的陈菡，她小鹿一样亮晶晶的眼睛里，氤氲了一层水雾，就像山涧间的一汪清潭，水光潋滟。
他屈指轻弹了一下她饱满的额头，脸上似有愠色，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想什么呢？怎么会后悔？”
许凡将陈菡微蹙的眉眼轻轻抚平，接着说道：“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见许凡一脸严肃，陈菡不由得也郑重起来，她从许凡怀里直起身，静静地看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有过一段感情。”许凡边说边密切注意着陈菡的反应，“还不短，有……”
许凡顿了顿，接着说道：“五年。”
果然，陈菡的眼睫抖了抖，垂了下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以许凡的条件，怎么可能还是白纸一张，况且，当初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最长的一段恋爱谈了五年。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主动跟她说起这个。
而且，当初她虽然也喜欢许凡，可是这会儿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候她虽然喜欢他，但对他的心思一点不了解，对他只能仰望，就算知道他有这么一段，也只是在心里有些讶异和好奇。
可这会儿，想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女孩，真实完整地拥有了他五年的时间，陈菡的内心嫉妒又煎熬。
若不是真心爱过，谁会跟一个人谈这么久的恋爱。
许凡拉过陈菡的手，握在手中，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说道：“她是我的学姐，我毕业工作后，两个人准备结婚了……”
许凡感觉握在手心的手抖了抖，他轻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母亲突然查出癌症晚期，她那时候刚好有一个到美国发展的机会，所以……”
不是不爱了，也没有劈腿第三者介入之类的狗血剧情。
所以，现在呢？
偶尔会想起她吗？
还爱吗？
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陈菡有一堆话想问，却又无处问起。
她不敢问，只能痛苦地闭上眼，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样漫长。
良久的沉默之后，陈菡感觉一只手轻轻地覆在自己的脑后，将她压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菡瞬间被熟悉的属于许凡的清冽的气息包裹住，她贪婪地深吸了一口，那是属于他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许凡另一只手缓缓松开陈菡的手，环到她身后，紧紧搂住她，温声道：“就知道你听了会难过，但还是不想瞒着你！”
他轻叹一声，声音低沉，带着沙砾摩挲般的沙哑，似倾诉，似安慰：“都过去了，现在只有你，以后也只有你，好不好？”
陈菡闷在他怀里，不说话，只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下摆。
“当初在一起是她追的我，她性格很好，活泼开朗，两个人很自然地就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