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答应师母跟你见面，确实是报着可以的话就发展发展的态度，但那次见面之后，我就明确告诉你了，我们不合适。
你一次一次跑到医院去找我，让别人误会我跟你的关系。
还有，你为了阻止别的女孩靠近我，在背后做的那些事，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然，我这些年也一直没有遇到心动的女孩，所以很多时候，对你的一些行为就当没看见。
现在想想，在这方面我做错了。
我想要躲清净，所以放任了你的一些行为，这让你觉得我对你是宽容的，是特别的，是吗？
但其实我的这些宽容，并不是对你，只是我懒得管，不管是你，还是她们。
也许这样说，显得很薄情，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对你们任何一个，都无所谓，所以才明哲保身，不想去理。”
许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想着，听了这一番话，黎诺姿应该能明白过来了吧！
谁知对面的黎诺姿却一副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所谓的态度，问许凡：“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们去吃饭吧。”
许凡苦笑一下，抬腕看了看表，估摸着陈菡也该到了。
他站起身，从黎诺姿坐的座位后方绕到墙角去拿外套和包，说道：“我不想说出太伤人自尊的话，请你适可而止。”
许凡关了电脑，拿上外套，准备离开。
谁知黎诺姿脚尖一点，一蹬，将办公椅往后滑去，办公椅和墙之间的距离顿时缩小到只得几寸，堵住了许凡出来的路。
她同时将两只脚自然前伸，许凡要从墙角出来，只能从她的前面跨过去，否则，就只能从办公桌翻出去了。
这两种方式，许凡一样都不想选。
许凡不可思议地看着黎诺姿，有些恼怒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陪我吃晚饭！”黎诺姿仰头看他。
许凡轻哼一声，“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女朋友，没空！”
“好啊，那今天我们谁也别走。”黎诺姿并不相信，许凡单身这么多年，不过才两三个月没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女朋友。
许凡的耐心已经耗尽，他扶了扶额，手放在办公椅背，往前一推，长腿一步迈出了包围圈。
谁知还没走两步，身后的黎诺姿突然起身，一把将许凡紧紧抱住，哭着问：“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
陈菡刚到许凡办公室门口，便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正从背后抱着许凡，哭得梨花带雨。
陈菡的大脑瞬间一片混乱，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离开。
许凡很快注意到了门口的陈菡，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才终于恢复了些颜色，他轻声唤她：“陈菡……”
陈菡怔怔地看着许凡，那无措又无助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
许凡低下头，看着那双还紧紧抱着他的双手，从喉咙里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放手！”
许凡说话的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黎诺姿不免打了一个寒颤，缓缓松开手，这才看到门口愣愣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
难道她就是许凡口中说的女朋友？
黎诺姿一颗心慢慢往下沉，像是掉进了无底的寒潭。
黎诺姿手一松，许凡便立刻挣开，他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是熙华附属口腔医院，不欢迎你！还有，我再说一次，我们没可能。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都没可能！”
许凡说完，也不等黎诺姿反应，便转头准备离开，却发现门口已经没了陈菡的身影。
许凡快步走出办公室，一眼便看到陈菡正疾步往电梯口走去，他急忙跟上去。
陈菡挺直了脊背从办公室门口一路往电梯口走去，内心酸涩无比。
尽管她极力克制自己，还是忍不住鼻酸眼热，眼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好在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挺直的脊背瞬间松懈了下来。
就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
一见钟情
电梯门再一次打开，许凡快步走了进来。
也不知为何，明明是下班时间，往常这个时候电梯早挤满了人，这会儿却只得许凡跟陈菡两个。
陈菡缩在电梯最里面角落，低着头，不看许凡，只盯着脚尖看，即便这样，许凡还是看到了她憋得通红的双眼，还有，滴在鞋面的泪水。
许凡走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电梯很快到了下一层，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停下打开，一时间涌进许多下班的人。
电梯被严严实实地塞满了，还不停有人往里里挤。许凡往前一步，双手撑在电梯两侧，将陈菡圈在他的怀里。
陈菡背抵着电梯，退无可退，低着头，额头几乎贴在许凡胸口。
鼻尖充盈着许凡身上凛冽的清香气息，耳边是他清浅的呼吸声。
陈菡无奈又沉溺，无助又委屈，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来。
她明明已经决定好了，今天来找他，跟他明明白白说清楚，从此就跟他在一起，认真地谈恋爱。
她太喜欢他了，从工作室出来到诊所，她急切地想要见他，想着他正在办公室等她的场景，整颗心暖得不像话。
可是，谁能知道，她看到的却是别的女人抱着他哭泣的画面。
许凡感觉到陈菡低落的情绪，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有些透不过气来，连带着胃里也像被什么梗着，难受得不行。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头。
这一下，彻底击溃了陈菡的心理防线，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她伏在许凡的肩头，任泪水无声地滑落。
电梯里有不少人，陈菡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嘴唇，可是，尽管她竭力控制自己，还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好在许凡个子高大，将陈菡挡了个严严实实，并没有其他人发现她的异样。
许凡看着陈菡微微抖动的肩膀，心脏像是被什么用力揪了一把，疼得拧了起来，他忍不住低下头去，亲了亲陈菡的头顶。
电梯很快到了地下一层，待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许凡才拉起陈菡的手，一起出了电梯，往停车场走去。
陈菡也不挣开许凡的手，也不说话，任由他牵着，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许凡带着陈菡一路走到他自己的车前，解了锁，拉开车后座的门，朝陈菡偏了偏头，让她坐进去。
待陈菡坐好之后，许凡自己也坐进来，随手将车门关上，这才扭过头来看她。
陈菡刚哭过，眼睛里还有水光，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看上去也熠熠生辉，似月色皎洁明亮。
许凡轻轻将陈菡额前的秀发拢到耳后，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
陈菡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看上去清冷又憔悴，如带雨的梨花。
“有什么想问的吗？”许凡声音低沉，无限温柔。
陈菡抬眼看着许凡，他一脸温和从容，眼神深情又温柔地看着她，她不由得又是一阵委屈，眼里又有了热意。
陈菡不敢再看他，匆忙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是没有要问的，还是不想问？”许凡的声音又柔了几分。
陈菡不回答，又摇了摇头。
从许凡在办公室门口看到她，到现在，陈菡还一句话也没说。
“讨厌我？所以不想跟我说话？”许凡问道。
讨厌他吗？
当然不是。
很奇怪，明明看到别的女人抱着他，却不愿意把他往坏的方面想，也不讨厌他，只觉得委屈难过。
陈菡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许凡无奈，他轻轻揽了陈菡的肩，把她压到自己怀里。
他将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隔着发丝，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脖颈，像安抚一直小猫，温声道：“以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即便心里对你很在意，也不敢表露太多。
现在知道了，我就不会隐藏起我自己的感情。我也知道，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在意，所以你相信我，对不对？”
陈菡轻轻点了点头。
许凡的心柔软得不像话，他接着说道：“但我还是要明确告诉你，我喜欢的只有你。应该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