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太容易让人沉溺的美貌啊！
陈菡不由想起她每次去雅美口腔诊所时，见到的诊所导医和护士小妹们看许凡时那花痴脸和星星眼。
果然，走到哪里都能收获一波迷妹，到底是怎样好的心态，才能做到许凡这样宠辱不惊的。
感慨间，许凡已经走近。
他走向陈菡，刚才因为听到别的男人议论陈菡而乌云密布的脸，此刻已经晴朗无郁。
许凡的眼神清透明亮，看向陈菡时，带着清浅的笑意，那笑意在他的眉眼间荡漾开来，说不出的温暖柔和。
陈菡有一瞬间的失神，差点陷进他那温柔的眼神漩涡里。
她面向他，站直了身体，感受着身后一双双冰冷的眼神，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此刻的陈菡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两手虚握成拳，用拇指的指甲掐着自己的食指，提醒自己冷静。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陈菡在心里默念。
——
韩浩宇还没来，他们只有五个人，只能轮流着组双打。
赵嘉琪跟宋程两个黏黏糊糊的，自然不会有人把他们分开，许凡就跟蓝静和陈菡轮流组队。
这会儿陈菡正两手撑在膝盖上，坐在场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她刚下场，整个人汗涔涔的，冒着热气。
突然，她感觉头顶上方拢过来一层阴影，她抬头去看，韩浩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运动衣裤，正站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累了？”他将手里拿着的运动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挨着陈菡坐下。
陈菡轻轻地“嗯”了一声，低头拿过脚边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抿了一小口。余光瞥见韩浩宇正闲适地斜倚在椅子上，微微朝她的方向侧着身子，眼光一瞬不错地盯着她。
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滑到胸口，可陈菡身体里的燥热丝毫未减，连脊背都在冒着汗。
韩浩宇的目光让陈菡很不自在，她干脆将头扭向另一边，假装认真地看别人打球。
两个人各怀心事，就这样干坐着，不说话，别扭又尴尬！
“那个……韩医生……”坐了半天，陈菡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来，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说道：“能不能不要再送我花了——”
攻守
“不喜欢？”韩浩宇坐直了身体，扭头看她，问道。
其实，韩浩宇除了送了陈菡两次花，倒也没说什么别的话，更没有私下约过她。她原本也想装傻充愣，但又觉得那样做好像不太好。
韩浩宇送她花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没有明说，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有那么一些模模糊糊的界限，之所以没有一来就跨越过去，只是为了一个缓冲，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在整个事件中，为难的只有陈菡一个，她既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也不好一来就开口拒绝。
毕竟对方什么也没说。
这也是韩浩宇的聪明之处，不逼得太紧，始终留有一丝余地，徐徐图之。
“就是觉得……太招摇了……”
陈菡支支吾吾地，尽量让自己的表达委婉一点，“总之，请你以后不要再送了！”
不说破，有时候是为了给彼此体面，但有时候又容易让人误解，或者说，给了不想懂的人装作听不懂的机会。
“哦——”韩浩宇特地拖长了语调，若有所思，沉吟道：“那下次换个不那么招摇的方式！”
见韩浩宇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陈菡急得脸都红了，她拍了拍大腿，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在聊什么？”没等陈菡说完，许凡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许凡跟蓝静已经打完了一局，走到场地边来休息，一转身便见陈菡正面红耳赤地跟韩浩宇争论着什么，韩浩宇倒好，一副慵懒悠闲的模样。
陈菡一心想跟韩浩宇说明白，都没注意许凡什么时候走到他们面前，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一个哆嗦，急急否认道：“没说什么！”
陈菡眼神闪躲着，不敢抬头看许凡，低头玩着自己的脚尖。
陈菡巴不得在许凡不知道整件事情之前，赶紧处理好，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透露一点半点。
偏偏韩浩宇见她这样，起了逆反的心，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位，示意许凡坐，扯了扯嘴角，审视着身旁那个当鸵鸟的陈菡，一字一顿地说道：“陈菡跟我说，让我不要再——”
送她花了！
没等韩浩宇说完，刚刚还低着头的陈菡忽地抬起头来，睨了他一眼，眼神无奈又委屈，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韩浩宇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想看看她慌张害羞的模样，没想到陈菡反应这么大，到嘴边的话，转了几转，到底没说出口。
他勾了勾嘴角，讪然一笑，找补道：“陈菡不让我说，我就不说，这是我跟陈菡两个人的秘密！对吧陈菡？”
陈菡瞥了韩浩宇一眼，沉着脸没说话。
他一直说这样让人误解的话，她俞发觉得烦躁。
许凡就坐在陈菡跟韩浩宇对面，将两个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陈菡刚才那委屈无奈的模样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翕了翕唇，欲言又止。
——
赵嘉琪他们也在旁边休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六个人中，除了许凡，其余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蓝静不动声色地朝赵嘉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控制一下场面。
赵嘉琪心领神会，给了蓝静一个“你放心一切有我”的表情。
“来来来，打球了。”赵嘉琪站起身，拍了拍手掌，朝韩浩宇嚷道：“表哥你来得晚，待会儿的宵夜你请客。”
大家下了班就来打球，都还没吃饭呢！
韩浩宇见陈菡有些不太开心，知道惹恼了她，正一筹莫展，此刻听赵嘉琪这样一说，知道她是在帮他缓和气氛，便愉快地应承下来。
“走，打球了！”韩浩宇伸手轻轻拍了拍陈菡的手腕，站起身，一副讨好她的语气。
“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陈菡不自然地往椅子里缩了缩，语气清冷，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韩浩宇内心一怔！不由得僵在原地。
气性这么大？
就跟一只受惊了的小猫似的，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容不得别人靠近。
陈菡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生硬，她抿了抿嘴唇，缓了语气，说道：“要不，你先跟蓝静组队打吧！”
“对啊对啊，韩医生你跟我一组吧，我打得比陈菡好！”蓝静起身来，两步走到两人跟前，一把拉过韩浩宇，笑得见牙不见眼，替他解了围。
——
新的一局开始，休息区只剩许凡和陈菡两个人。
许凡从开打的时候就轮流跟陈菡和蓝静搭档，中途一直没休息过，是真的有些累了。
他两只手肘支撑在膝头，十指交叉，低垂着头，额头和眉间的汗水还在不停冒着，顺着鼻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不一会儿就在地上汇成了小小一滩水渍。
他的眉眼如黛，沾染了水色，愈发黑沉浓郁，如水墨画里一泓秋水后面悠远的青山。
陈菡就坐在对面，抬眼偷偷地欣赏着，有些失神。
感觉到陈菡在偷看他，许凡倏然抬眼，目光逮住她偷看的眼神，一双眼睛澄澈透亮，仿佛能看进陈菡心里。
陈菡心下一惊，假装自然地将目光转向别处，殊不知，通红的耳朵早已经将她出卖了个彻底。
“所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秘密？嗯？”许凡轻扬了尾音。
“都说没有了！”陈菡眼神闪躲着，撅着嘴，轻晃着脑袋。
她把头发束成了马尾，露出小巧玲珑的耳朵，晃动脑袋的时候，发尾在白皙细长的脖颈处扫来扫去，看上去像一只逗弄自己尾巴的小猫。
那带着点嗔怪的撒娇语气，听在许凡耳朵里，惹得他心尖一阵阵的酥麻。
哪里还顾得上去计较她的狡黠。
就随她吧，许凡轻轻摇了摇头，弯了嘴角，看向陈菡的眼神无奈又宠溺。只是想到她刚才委屈巴巴的眼神，心头又一阵一阵地撕扯着，微微蹙了眉。
陈菡见许凡拧着眉头，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以为他是累了，也就不打扰他，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看看周围。
这个羽毛球馆环境设施等各方面都很不错，费用也不便宜，来这里运动的多是附近工作的年轻白领。即便是工作日，这会儿所有的场地也都已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