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赵嘉琪更不能心安理得地呆在陈菡旁边，夹着尾巴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陈菡强迫自己静下来工作，可注意力就是无法集中，时不时就想看看微信，看许凡有没有发消息给她，或者点开跟许凡的聊天记录，看着手机界面发呆，期待着左上角的文字什么时候会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可惜，直到赵嘉琪叫她一起核对一下上个月的账目，陈菡也没有等来许凡的消息。
——
林芸刚在电话里跟甲方爸爸沟通完，正口干舌燥，憋了一肚子火，气还没喘匀，许凡的电话就来了。
林芸深呼吸了几下，待心情平复了些，这才接起电话，“哥。”
“在忙啊？”许凡听林芸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没有，刚跟甲方爸爸通完电话。心累！”
林芸现在想起刚才跟对方通话的内容，火腾一下就起来了，“难缠的很，让我们改了十几版，现在打电话跟我说还是第一版比较好，然后又吧啦吧啦提了一大堆要求……”
林芸在电话里吐槽，许凡也插不上话，只得认真听着，不时附和几句。
“唉，谁让人家是甲方呢。那可是祖宗，得供着！”林芸最后总结道，末了才想起问许凡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对了，说了这么半天，还没问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呢？”
许凡很少在她工作时间给她打电话。
难得她还想起来要问他，许凡嘿嘿笑着，“来做你的甲方。”
“是你们诊所么？”林芸倒一点不惊讶。
许凡诊所的装修设计，还有一些宣传图片设计，确实是林芸他们做的，这会儿不知道许凡又有什么新的需要。
“不是！我开玩笑的。”许凡也不跟她绕弯子了，“是我一个朋友，她有个摄影工作室，最近想招修图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你们不是定期在开培训班吗，我想让你帮忙留意一下，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帮她推荐一下。”
其实许凡早就想打这个电话了，但考虑到林芸平时比较忙，周末就没打扰她，到周一这天才开口请她帮忙。
“哦？朋友？男的女的？”林芸直接忽略掉许凡的主题，转着自己手上的笔，有些玩味地问道。
“这个跟性别有关系吗？”见林芸重点完全跑偏了，许凡有些无奈。
“当然有关系，我哥难得为了别人来找我帮忙，我总得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吧。”林芸笑道，怕许凡不交底，她又补充道，“性别将大大影响我的用心程度哦！”
他的这个妹妹，总是有办法治他。
电话那头的许凡轻摇了摇头，“具体的她会跟你谈，我待会儿把她微信给你，你加一下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得嘞！”林芸语气轻快，不就是帮忙物色几个修图师么，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哥你放心，保证办得妥妥的。”
听林芸这么一说，许凡放心了不少，想到那天在车里，他提议帮忙问问时陈菡那欢欣雀跃的表情，许凡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句，许凡正准备挂电话时，林芸在电话那头叫住了他。
“对了，哥！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林芸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迟疑。
黎诺姿
“什么事？”林芸的性格向来都是干脆果断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像这样吞吞吐吐的，许凡还真没见过。
“你跟黎诺姿……你们……还有联系吗？”林芸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许凡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们……有可能吗？”林芸试探道。
“没可能！”许凡声音淡淡的，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前段时间，黎诺姿来找我，打听你的事情。”林芸小心地开口道。
“我知道了。上次去舅妈跟我提过。”许凡语气平静。
他有什么办法，命中有此一劫吧，他工作都辞了，就算她找到他，还能怎么样呢？
“我可什么也没说！”见许凡半天没出声，林芸举起手发誓，也不管电话那头的许凡看不看得到。
“没事，别担心，我现在又不在医院上班。”许凡当然知道林芸不可能跟黎诺姿说什么，反过来安慰她。
许凡已经不在医院上班了，也不担心见到黎院长会尴尬，不担心同事在背后嚼舌根，说他仗着一副好皮囊靠女人上位。
“哥，话不能这样说。”林芸顿了顿，说出了她的担忧，“俗话说，好男怕女缠，她这样缠着你不放，哪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敢跟你谈恋爱啊。就算架不住真的喜欢你，那人家心里肯定也会觉得委屈。”
说到这个，林芸越想越气，许凡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黎诺姿这样的女人。
许凡跟向倩榕分手后，一直没找女朋友，身边的亲戚朋友也没少给许凡介绍对象，但他一个也没看上。
当初许凡跟黎诺姿两个人也是经过许凡师母介绍认识的，黎诺姿一眼就相中了许凡，但许凡觉得两个人不合适，就没同意。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多再争取争取，不行也就算了，毕竟人要脸树要皮，可这个黎诺姿还真不是一般人。仗着自己是熙华大学附属口腔医院院长的千金，隔三差五跑到医院去堵许凡，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处，甚至拿许凡的前途来威胁许凡跟她在一起。
许凡躲她跟躲瘟神一样，最后干脆连工作都辞了，自己跑出来创业。
这才没过多久呢，黎诺姿就又跑到林芸这里打听许凡的消息了。
林芸跟黎诺姿虽说是大学同学，但两个人性格差距太大，也玩不到一起，本来也不熟，加上黎诺姿对许凡死缠烂打，林芸很是反感，当时可是没给她好脸色。
林芸把黎诺姿找她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这才有了许凡舅妈上次跟许凡说的那番话，让他别再跟黎诺姿纠缠。
可这哪是许凡能决定得了的，毕竟他一开始就明确跟黎诺姿说了两个人不合适，可现在是对方一直缠着他。
林芸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跟许凡聊一聊，毕竟作为女人，她更能理解女人，要是自己的老公也是天天这样被别人纠缠着，她是肯定受不了的。
“哥，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你人很好，只要你愿意，哪个女人跟你在一起都会过得幸福，但你也要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千万不要委屈自己。黎诺姿这样的女人不适合你，当然，你也看不上她。可也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啊。本来你俩就没什么，她这样一直纠缠不清，时间长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反过来不负责任。”
林芸一股脑地把自己想说的噼里啪啦说了出来，尤不解气，接着说道。
“哥你就是人太好了，不愿意说重话去伤人。可是你想想，要是哪天你遇到跟你两情相悦的人，对方能不在意这些吗？”
林芸的潜台词就是，你是宁愿你爱的人受委屈，还是宁愿她黎诺姿恨你。
许凡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些，还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医院不少单身的医生和护士都明里暗里表示过对许凡的欣赏，甚至还有患者和患者家属私下打听他的婚恋状况。
可惜这些还在萌芽状态中的好感，最终都被黎诺姿一一扼杀在摇篮中，只是那时候许凡也无意于此，反倒乐得清闲。
现在没在医院，黎诺姿也确实没再来骚扰他，许凡一时间就忘记了有这么个隐患。
但林芸看来，黎诺姿是不会死心的，她现在是暂时不知道许凡的工作地方和住处，再次纠缠上许凡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次许凡来找林芸，说是帮朋友忙，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许凡的这个朋友可能不单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所以，即便在现在在电话里谈这些不是好时机，林芸还是忍不住要提醒许凡，“哥，你一定要把我的话记在心上。要是小辉身边有黎诺姿这样的女人存在，我肯定会跟他离婚的，即便错不在他。”
小辉是林芸的老公，小鱼儿的爸爸。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或丈夫时刻被另外一个女人惦记着，一开始即便信任，时间长了，难免会生出别的想法。
信任的天平一旦倾斜，就是感情覆灭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林芸的话，许凡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陈菡那精致小巧又略带清冷忧伤的面庞，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