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实在是很想吃啊！
不管了，先吃掉这颗糖果，然后再努力去找下一颗，下下一颗。
就像以前，喜欢蒋逸尧的岁月里，她会故意绕一段路，期待能与蒋逸尧“不期而遇”。或者根据他的实验进度来调整自己的实验时间，那样就可以和他单独出去吃饭。
尽管大多数时候，等来的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苦涩的。但每次自己精心安排的这些小心思都被满足之后的那种快乐，可以维持好久，让那些痛苦也不那么苦了。
那时候的陈菡就是靠着这些偶尔的惊喜，硬撑了七年的时间。
陈菡很开心自己又重新拥有了这样的感觉，为了一个人费尽心思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还鲜活，还还可以爱。就像一棵早已枯死的树又发出了新芽。
重新喜欢上一个人，像是重生。
从诊所走出来，陈菡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太阳在云层间探着头，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
——
周六这天一早，许凡和韩浩宇前后脚踏进诊所。
许凡刚进诊所就被前台告知昨天有位女士来找他拆线。
“陈菡？”韩浩宇问道。
许凡皱了皱眉，没说话。
那天他急急忙忙离开，都没来得及交代她来拆线的时间，应该是小张让她周五来的。那天许凡特地加班，他让小余正常休假，小张是临时来帮他的，不清楚许凡的调休时间也很正常。
许凡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应该打电话给她说一下的，诊所有各个客户的电话，那样就不用害她白跑一趟。
不知道她离这边近不近，要是远的话，来一趟岂不要花很长时间？
“她没说名字，只说来找许医生拆线。”前台的女孩见许凡若有所思，半天也没说话，以为他记不起来是哪位客户，“我告诉她许医生周五轮休，她说她今天再来。”
“你怎么不让她来找我呀？”韩浩宇从许凡的表情就知道他没猜错，不禁有些惋惜，他昨天可是一整天都在诊所。
“我有问她要不要帮她安排别的医生，她说不用，就走了。”前台急忙解释道。
“走了，不至于吧，拆个线而已……”
“好的，知道了。人到了就让她到8号诊室。”还没等韩浩宇说完，许凡开了口，他对前台点了点头，径直往办公室去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整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人发现转过身去的许凡嘴角几不可见地牵动了一下。
韩浩宇在原地愣了几秒。
什么情况，不就拆个线吗，谁拆不一样，陈菡不惜为了这个跑两趟，而另一个人好像觉得这件事就该是这样，这种情况正常吗？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韩浩宇忍不住琢磨起来，合着自己在旁边起什么劲，人家两个人早就互相芳心暗许了？
可果真是这样，那许凡干嘛不告诉陈菡周五他不在，非要她白跑一趟呢？
——
陈菡到诊所的时候前台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昨天来过的那个女孩。
“您好！许医生说您到了就直接去8号诊室。”前台笑容灿烂地传达了许凡的话。
“许医生知道我昨天来过？”陈菡听对方语气里的意思，好像许凡早就知道她今天会来，忍不住询问道。
“是的，许医生已经在诊室等您了。我请个同事带您过去。”
“不用了，谢谢，我知道路。”
已经来第三回了，陈菡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
不知道许医生对于昨天的事情知道多少，要是知道她拒绝了为她安排别的医生的提议，特地又跑一趟，会不会多想。
他会不会误会她对他有意思啊？
不，不算误会，她确实对他有点不同常人的想法。
是看穿，看穿她的小心思。
陈菡想到这里，脸微微发烫。
迎面走过来一个白色身影，拿着文件边看边走，陈菡一心在想事情，并没有看到，直直地就跟对方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陈菡赶忙道歉，一抬头，迎上一张帅气的脸。
“……”突然被撞了一下，韩浩宇有些懵，连忙收起手上的文件，见是陈菡，错愕的表情立刻转换成满脸温和的笑，“小心，没撞疼你吧？”
“没，没有。”陈菡歉意地冲韩浩宇笑了笑，“韩医生早上好！”
能被陈菡记住，韩浩宇很高兴，刚刚还在心底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他对陈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她一起往诊疗室走去，“来拆线？”
陈菡点点头，没有说话，想到他们曾在微信上短暂地聊了两句，她还把他当成了许凡，陈菡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一路上有医护人员跟韩浩宇打招呼，他们之间没什么话也就不会显得太尴尬。
很快韩浩宇就到了5号诊室，他跟陈菡示意他到了，又往8号诊室扬了扬头，“再见。”
陈菡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望着陈菡的背影，韩浩宇的眉头拧了拧，刚刚胸口被撞到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散，闷闷的，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韩浩宇忍不住低头嗅了嗅，有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
韩浩宇拿着文件夹在头上敲了两下，抿了抿嘴角，推门进了诊室。
晕倒
陈菡到8号诊室门口的时候许凡正侧着身跟小余讨论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认真中带着些许严肃。
陈菡不敢贸然打扰，准备敲门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敲下。
许凡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门口，他一转头便对上了陈菡有些迟疑的眼神。
她今天很漂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无措，像是森林里一只想要靠近人类又不敢靠近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她昨天白跑了一趟，还拒绝了工作人员为她安排别的牙医，这让许凡欣喜又内疚。
“来啦！”许凡示意小余暂停一下，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眼里的笑意却越来越深，“请进。”
陈菡觉得，许凡温和的外表下，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特别是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看一看，这一看，就会被吸进去。
“早上好！”陈菡对着屋子里的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菡进门的时候特地仔细观察了一下许凡的表情，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看来他对昨天的细节应该不是很清楚，陈菡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她对许凡有好感，可是她现在并不想被他看穿。
他们不过才见两三次，那样会显得她很轻浮吧？
他会不会看轻她，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
——
许凡领着陈菡往牙椅那边走去，这次许凡没让她躺在牙椅上，而是指了指本来该他坐的凳子，示意她坐上去。
陈菡乖乖坐好。
许凡从旁边的托盘里拿了剪刀和镊子，示意陈菡张嘴。
陈菡仰着头，许凡弓着身子开始帮她拆线，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凡那张帅气的脸就在眼前，呼出的气吹在陈菡脸上，痒痒的，带着柠檬的清新和薄荷的清甜。
陈菡内心一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过几秒钟，拆线完成。
正当陈菡准备起身的时候，见许凡又拿了个刮勺，从旁边抽出一张餐厅纸，再一次示意她张嘴。
许凡用刮勺在她拆线位置附近的牙缝里刮了刮，然后将勺子在餐厅纸上轻轻拭了一下。
陈菡疑惑，定睛一看，居然是——
一小块青菜叶子！
她早上吃的香菇青菜包……
陈菡的脸颊刷地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此刻恨不得能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怎么这样，她每次都在许医生面前出糗。
第一次见面问怀孕没有直接懵逼，冲洗消炎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第二次拔牙打麻药居然偏头躲，这次更离谱，明明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拆线，结果让人从牙缝里抠出来一块青菜叶。
“好好刷牙。”许凡语气平静，仿佛他不过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陈菡简直百口莫辩，她一直有好好刷的，只不过拔牙后创面一直疼，她每次刷牙不敢太靠近，怕一不小心刷到创口了。谁知这次却丢了好大一个脸。
许凡见陈菡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想着是不是自己刚刚的举动让对方难堪了，不由得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