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霭+番外(99)

作者:吱呜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许听又愣了几秒,然后突然激动。

他用冲撞的力度也抱过来,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地叫喊,本能地陷入了极乐。

他是自己十四岁开始的陪伴,是父亲走之后亲情上的补完。

一别已一年,吴霭也抱紧他,哭得不能自己。

许听的嘴角裂很开,他不会哭,只会笑,但突然:“阿嚏——”。

吴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弟弟的身体很凉,脸色也苍白。

这时剩下来的三人也都跑了上来,他搂着听妄图挡住所有的风雨,紧张到语无伦次:“我弟弟不能淋雨!他免疫系统有问题,他不能感冒!会有生命危险!去医院!得去医院!”老王一听,当机立断指边上的车:“快走!那咱现在就走!”一刻不敢耽误,吴霭一边把听推上车,一边回头看楼上——玻璃后庄不在,只有宁面无表情地看了下来。

他松不开弟弟,又想找庄,被君哥看见了,说:“吴霭,找大哥哥是么?”吴霭的脸有泪和雨,被听从车里懵懵懂懂地伸出手擦。

他哭着点头,说:“他怎么还不下来。”

君哥一听,立马往回跑:“别哭,我去找他哦,我去找。”

枫树正想上副驾驶,也跳回雨里:“那我和君哥一起,你们先去医院,微信共享地址。”

吴霭就是有个弟弟,秘密身世后面再说。

宁坏吗?我每次写人坏都舍不得,太难了(?ˉωˉ?)

第81章

吴霭抱着弟弟坐在后座。

他太怕他感冒,努力拥抱着用自己的体温保护他的体温。

老王一路上都无言,只有听兴奋,“咿咿呀呀”地发出奇怪声音,偶尔能辨认出几句,说的是:“哥哥,我爱你”。

没有听力,说不来语言。

他有先天的基因缺陷缺陷,对普通人来说最无关紧要的发烧、感冒都会让他体内的免疫细胞过度攻击细菌,转而攻击脏器甚至大脑。

他们到了医院已经夜深,吴霭着急找到医生也说不出具体的病症名称,只能凭着记忆把上面的症状复述了一遍,还说听的肾脏有很大的问题,之前一直在接受透析治疗。

值班医生是中年男子,处变不惊。

他给听常规检查了一遍,只说现在也没什么异常,没做其他检测也不敢用药,最后安排了病房,要求先留院观察。

进了病房,吴霭接了热水帮弟弟擦身体,看见他左肾的位置有圆形的点状疤痕,心里咯噔一紧。

老王一直闷着头帮忙,也看见了,道:“别担心,明天问问医生再说。”

听太兴奋了,块头也大,很不容易才被哄上了床。

一年多前阿姨拿了钱带着他去了日本治疗肾衰竭,从此有意失联。

但为什么又会被宁带着出现?大晚上站在了对于免疫缺陷十分危险的暴雨中?吴霭有很多种猜测,但联系不到人,只能用手语问:“听,妈妈呢?”听正常年龄应该快十七,但智力发育因为小时候发烧被固定在了六七岁。

他一脸单纯,笑得很用力,咿呀着比划:“我出来找哥哥,妈妈在家里”,又说:“哥哥,我爱你”。

上次见面,自己与他最后告别,谎称说哥哥要去上学,从万州落荒而逃回了上海。

吴霭相信弟弟应该是记得的,因为害怕再次分开所以才如此迫切地表达爱意。

他心中有愧疚,抱着他拍后背,也没管能不能被听见,轻声回应:“哥哥也爱你”、“哥哥很抱歉”。

老王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一直不抬头,他看起来踌躇,抓了把自己脏辫,道:“其实我也很对不起。”

对不起的应该是宁,而不是他。

吴霭咬牙切齿,说:“你是为了HO,你没有错。

但他我不知道那个人渣是为了什么。”

他语气太激烈了,一出口,屋内就陷入了沉默。

听也累了,在沉默中慢慢变安静,走廊外也不再有声音,遍布异常的夜晚似乎变回了稀松平常。

从早上,从昨天,短短48小时发生了太多事,吴霭心中的激荡平复不下来。

宁说的关于庄的话他一句都不信,也相信他说的关于自己的话庄也不会信。

他不停朝门看,等着他来,有好多的脆弱和愤怒想抒发,又有好多关于春霭、弟弟和吴辉的秘密需表达。

听很快就在他的怀里睡去,隔壁病房有人咳嗽。

老王突然很小声:“吴老大,你弟弟,他——?”“他叫许听。”

吴霭帮听盖好毯子,然后抚他的头发:“你可以大声,听其实听不见。”

老王“哦”,又道:“这个名字寓意挺好的。”

“听说是我爸爸取的。”

吴霭缄默了几秒,又道:“他的耳鼓发育不全是先天的,肾脏也是,都是基因的问题。

后来因为免疫缺陷导致了很多并发症,智力不大好,心脏也不大好,左腿和左手的肌肉也萎缩。

小时候感冒差点丢命,所以我很怕这个。”

老王努力抑制自己的震惊,装出平日的漫不经心:“他不和你一个母亲吧,没怎么听你说起过。”

是因为听的缺陷令自己难以启齿吗?吴霭摇头。

他们之间的羁绊太复杂了,在吴辉死后太多事情都不再能搞清。

“我其实也说不好。”

他道。

老王:“嗯”,但隔了几秒变得很纠结,吱呜:“吴老大……是真的吗?”吴霭疑惑:“你指我爸爸?”“你爸爸?”老王一听,尬笑道:“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我在导员那里帮忙,看过的你的档案,上面你父亲叫吴辉。

后来发现你弹琴得好,还总是说自己爸爸教的,有次宿舍有人说要排练辉乐队的歌参加校园十大歌手,你就光笑。

我留了个心眼去网上查,发现辉乐队的吴辉也是万州人,这个太凑巧。

再后来那个鼓手叔叔来学校找你,被我认出来了,那时候是大二吧,我太激动了,还请你吃了顿日料。”

吴霭:“那时候你就知道?”“嗯。

君哥后来也知道了。

但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问。”

朋友们原来都心知肚明自己的秘密,吴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坦白:“是这样的,不过我爸他也没什么特殊。”

“吴辉还不特殊啊。”

老王藏不住仰慕地嗫嚅。

两人相视一笑,话题也就终结了。

但又过了几分钟,老王再一次重复:“是真的吗?”他有质疑,但排除了弟弟排除了父亲,吴霭反问:“你指庄?”脏辫湿后老王的头看起来沉重,吱呜:“哦。”

吴霭想起他之前说过的关于宁和哥哥,回答:“我之前问过宁姓什么,他不说。

如果我知道,应该能推测出来庄安和庄宁的关系。

他们之间并不好,我从庄的秘书那里也早就知道。”

老王把腿蜷曲到椅子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哦。”

吴霭抱紧弟弟:“宁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他是人渣。”

老王还是:“哦”,但几秒钟后,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一起睡去,一起醒来,自己依赖他,他也爱护自己——吴霭想也不想,回答:“我们在一起。”

老王:“哦。”

吴霭:“你有话说?”“没。”

“你平时不说这么多‘哦’。”

“新习惯。”

“你不喜欢庄。”

“不能这么说,我不了解。”

“是因为宁?”“不是。”

一个简单的话题两人却你一言我一语,像打游击。

回合多了吴霭就烦了,想喝水,但一动,听立马像是要醒,他只好又抱好他。

而就在这一个走神的间隙,老王蓦然:“我见过他以前的男朋友。”

吴霭:“什么?!”老王:“我是不是太八卦了?”“快说。”

“他那时候还是兴海集团的董事,我爸爸是兴海的股东。”

“什么时候?”“高三毕业,暑假。”

“在哪里?”“一个晚宴举办地的后院。”

“他带他的男朋友去晚宴?”“不,他把他留在车上了,但我看见了——那个男孩子。”

“男孩子?怎么断定是男朋友?”“因为他们在接吻,而且那个人长很好看,和你一样好看。”

老王不知为何比划自己眼睛,做出一个往上挑的形状,又补充:“看起来也是大学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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