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看见他,也没见其他人呢?你可别骗我。”
“在那边吃烧烤呢!”蒲嘉苓捏了捏眉心,“我骗你干嘛。”
“……哦,白激动一场。”
邹瑜表情遗憾,“还以为你们真有故事呢。”
“能有什么故事。明知道对方是渣,又没有玩玩的兴趣,是你,你会有故事吗?”邹瑜这话正好戳中蒲嘉苓今晚的尴尬心思,她略有不自然地说,“况且他可是股东,有钱人啊,能不能看得上我还不一定呢。”
“呃……你后面?”邹瑜的画面忽然卡顿了一下,蒲嘉苓顺着她的话回头。
宋清深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出现在她背后,手抬着,看着像是要拍蒲嘉苓的肩膀。
蒲嘉苓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满全身:“你——你过来怎么也不说话?”
“刚要拍你肩膀,你就转头了……”宋清深收回手,顿了顿,指往烧烤摊,“做好了,你这里买了就过来吧。”
说完回去了。
留下蒲嘉苓一个人风中凌乱。
邹瑜还有心思补刀:“他应该听见了。”
“……”
这边挂了视频,蒲嘉苓等章鱼小丸子做好,捧着热乎乎的盒子往回走。
跟同事们分了这点儿小吃,点的烧烤串儿也差不多陆陆续续上桌了。
特意挑了个跟宋清深隔着的位置,蒲嘉苓避免跟他对视。今晚的种种尴尬,她实在需要以保持距离来缓解,就不主动凑太近了。
吃饱喝足,大家再逛了逛,往回。
喝了点酒,两个女生的房间和男生不在一层。宋清深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说着送两个女孩到房间门口,顺便按了电梯。
电梯里,三人相对无言。
“明天要去建筑工地看器械的真实使用情况,可能会很晒,你们俩要是怕黑的话,记得带把伞,或者涂点儿防晒。”
同房间的女孩谢过他的体贴,蒲嘉苓也支支吾吾地跟着蒙混过去。
电梯到楼层,宋清深把她俩送到房间门口,眼看着她们刷卡开门,这才挥手作别。
蒲嘉苓的“谢谢,明天见”堪堪说完,宋清深忽地收敛表情,看着她,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对了嘉苓,我想告诉你……不必妄自菲薄。”
听得同房女孩儿懵懵的,关了门,还问蒲嘉苓那话是什么意思。
蒲嘉苓背对着她,疯狂摇头,正面这边脸却涨得通红。
宋清深。
……他,绝对是故意的!!
*
次日。
时间并不紧张,十点左右到工地就行,蒲嘉苓差不多睡到自然醒,起来后还有工夫化妆。
在酒店吃完早餐,大家就坐车往工地走了。跟来时一样,蒲嘉苓还是跟宋清深坐同一辆车。
蒲嘉苓觉得,自从昨晚之后,就有种异样的尴尬萦绕在他俩之间,赶都赶不走。
偏偏尴尬这种事还是尴尬的人越少越尴尬,蒲嘉苓打量宋清深,他当然毫无感觉,一举一动都与平时无异,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在这独自难受。
大概是蒲嘉苓的沉默引起了宋清深的注意,车子开出十分钟之后,宋清深瞥了她一眼。
他转正目光,语气平缓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感觉你今天很没精神。”
“……没事。”蒲嘉苓说。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戏太多而尴尬到现在吧。
宋清深不是喜欢多嘴的人,见蒲嘉苓没有要说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了。
车子开得平稳,约莫二十分钟,他们开到了位于郊区的工地上。
今天的工作主要是检查供货质量。机械这块儿,蒲嘉苓不懂,甲方的另一个人是专门来检查这个的。其他的事,例如巡查,与供货商交流后续应用等等,才是他们的事情。
正如宋清深所说,今天的太阳确实很大。在他的提醒下两个女孩儿都打了阳伞,在没有绿化、四处都是裸露地面的工地上,稍微能够获得一点点的凉荫。
男人就比较惨了。本身没有遮阳的习惯,又是在这种多半都是大老爷们的工地上,顾忌着别人的目光,他们也不好意思打伞。毒辣的阳光下,宋清深的后颈已经渗出了涔涔薄汗,其他几个男人也差不多,都被晒得有些睁不开眼。
另一个姑娘忽然轻轻怼了怼蒲嘉苓的胳膊:“蒲主管。我看他们男生晒着太阳也怪不容易的,还影响看货,要不咱也给他们遮遮吧。这边我负责就好,您跟宋董两个人打,这样不挤。”
说完,那小姑娘已经拿着伞往剩余的两个男生旁边去了,走到他们身边说了两句。
蒲嘉苓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张了张口,想着她说得也没错,于是慢吞吞地走到宋清深面前,把伞给他打上。
宋清深正在跟供货商说话。
因为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头顶突如其来的阴凉,让他朝身边投去目光。
蒲嘉苓不看他,打着伞平视前方小声说:“别中暑了。”
宋清深愣了一下,转而恢复微笑,“谢谢。”
他伸出手,攀上伞柄,往蒲嘉苓拿伞的手而去。
蒲嘉苓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一下。只见宋清深轻轻擦过她的手,示意她松开,而后代替她,握住了伞柄。
“我比较高,打伞我来吧。”
他说,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因为打伞的动作变得流畅清晰。
蒲嘉苓站在他身边,双手不自然地垂下,莫名其妙感觉有些眩晕。
有个声音仓促地响起,带着慌乱惊恐的音调。
“天哪,掉下去了!”
蒲嘉苓条件反射般地往声音望去,只见有块小型的建材不知从什么地方掉落下来,直直地下坠,宋清深和她因为听到声音而仰头,伞便稍微后倾露出天空的视野,那建材掉落得迅速,轨迹不偏不倚,正好就在宋清深的头顶上边。
“小心!”
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蒲嘉苓下意识地伸手推开宋清深,意识却在下一秒开始后悔。高空坠物啊,也不知道是几楼掉下来的,她这么匆忙地把人推开,砸到的不就是——
“蒲主管!!”
看着在自己面前被石块砸中斜倒过去的蒲嘉苓,宋清深不自觉地睁大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大大们收藏一下嘛。
(生硬地卖萌打滚
第13章
蒲嘉苓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
视野白茫茫的一片,灯罩发黄的顶灯在天花板上发呆。墙壁的死角挂着几不可见的蜘蛛网,灰尘懒散地积压在上面。
眨了眨眼,蒲嘉苓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身上的被子有点粗糙,枕头倒是很软。左边的地面上放着吊水。不是单人病房,但也没有别的病友,蒲嘉苓转动视线,一下子看到了陪在床边的宋清深。
“你醒了?”
宋清深也刚发现她睁开了眼,表情略为惊喜。
他声音又很快沉下去,“等等。你先别动,躺好,我去叫护士。”
一会儿后,宋清深带着人回来。
护士检查了一下基本情况,对着蒲嘉苓问了几个问题,主要是问她症状,有没有记忆缺失。
问完以后,记录病情,叮嘱两句便离开了。
蒲嘉苓这才想起问宋清深,“我怎么了?”
她瞥了眼窗外,已经晚上了。
宋清深说:“你被建材砸到,击中头部,当场晕了过去。”
蒲嘉苓的记忆模模糊糊地开始复苏,想起她推开宋清深,又想起那些浅浅的后悔。
没说话,感受了一下,蒲嘉苓悄悄用力,想撑着身子坐起来。
这动作立刻就被宋清深拦住。他俯下身子按住蒲嘉苓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还动?刚刚才说完要你静卧。你头部有点外伤,也有脑震荡,虽然问题不是很大,但不能大幅度活动。”
被他钳制得不能动,蒲嘉苓只好乖乖躺下来。
她盯着宋清深的脸问:“我晕了多久?”
“半天。”
看眼墙上的挂钟,半夜两点。
这时候蒲嘉苓的意识回巢得差不多,她下意识地紧张,理智和情商又告诉她不能先问这个。
于是忍下心思,蒲嘉苓先说:“你陪我到现在?谢谢。”
宋清深愣了一下,很快回答:“……不要谢。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砸。”
他声音又轻下来,“你不怪我就很好了。”
蒲嘉苓想了想,没有什么情绪。她并不怪宋清深,现在也没那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