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的亲爹,就在边军里做医官,正是被誉为边关神医的程望。

“……三郎相中了程姑娘,我也亲自见过程姑娘了。她年少貌美,聪慧无双,医术高妙。这个孙媳,我也中意得很。”

“你接了这封信,立刻就去和程军医提亲。别耽搁了时间,这么好的姑娘被别人家抢先一步聘了去。”

“我只给你三日时间,将事情办妥当。”

自小被亲娘“管教”到大的平国公,看到亲娘这封霸气威武的来信,头痛不已。

贺祈那个混账任性胡闹,身为祖母的太夫人不拦着也就罢了,竟还为贺祈撑腰!

未来的平国公世子夫人,怎么也该是名门闺秀。一个六品医官的女儿,这门第出身,委实低了些。

不过,平国公很了解太夫人的性情脾气。她既是为贺祈撑腰出头,这门亲事他乐不乐意,都得点头。

于是,平国公忍着闷气,让人去请程望过来。

提亲什么的,暂时不急,先探一探程望的口风再说。

……

军中伙食,管饱而已,算不上精致。

程望满腹心事,慢慢地喝了一碗热粥,吃了一个馒头。

平国公饭量倒是不小,连喝了三碗粥四个馒头,将菜肴一扫而空。不愧是军中主将,单只饭量,也胜过一众武将!

早饭吃完了。

也该说正事了。

平国公咳嗽一声,故作不经意地笑问:“程军医鳏居多年,听闻膝下有一女,不知现在何处?”

好端端地,问他女儿做什么?

程望警惕之意大起,恭敬地答道:“回国公爷,下官在边军里做医官,无暇照顾女儿。这些年,一直将女儿托付给舅兄照顾。不过,小女已及笄,如今回了程家。”

平国公嗯了一声,又“随口”问道:“你女儿既已及笄,可曾定下亲事?”

程望:“……”

司马昭之心,不问可知。

程望震惊不已地看着平国公。

平国公生平第一次做这等事,本就有些别扭。被程望不敢置信地一看,颇有些尴尬,又咳嗽一声:“我就是随口问问,绝无他意。”

我信你才有鬼!

程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念电转,恭敬答道:“小女尚未定亲。”

平国公暗暗松口气。

就听程望又恭敬地继续说道:“小女自少学医,如今在惠民药堂里义诊。五月太医院的考试,我兄长已为她报了名。”

“她一个姑娘家,不想嫁人生子,一腔抱负,想进太医院做女太医。昨日给我来了信,说不论谁提亲,都不能应。”

“我也拿她没法子,只得应了她。”

平国公:“……”

平国公生生碰了个软钉子,碰得一鼻子灰。

偏偏又不好发作。

平国公扯了扯嘴角,尴尬又僵硬地笑了笑:“不愧是程军医爱女,果然与众不同。”

程望叹了口气:“不瞒国公爷。亡妻离世多年,我只这么一个女儿。又因官职在身,不能长伴女儿身侧,心中十分愧疚。”

“别说这点愿望,便是她要招赘入门,下官也会应了她。”

平国公:“……”

得!

什么也别提了!

平国公定定心神,面色如常地笑道:“都言慈母心切。今日我才知,原来程军医也是一片慈父心肠。”

程望见好就收,不再多言,改而问起平国公的身体何处不适。然后为身壮如牛的平国公诊脉,开了一张清热去燥的药方,便恭敬告退。

……

待程望走后,平国公脸上强撑的笑容垮了下来。

提亲二字还没出口,就被堵了回来。之前他还嫌弃程家门第低微,感情程望父女压根就没高攀贺家的意思!

贺祈这个混账!

到底是怎么招惹的人家姑娘?

招惹了,人家还不愿嫁!真够丢人现眼的!

平国公心里恼火不已,来回踱步。

亲兵前来禀报:“启禀国公爷,贺将军在外求见。”

亲兵口中的贺将军,正是平国公的胞弟贺凇。贺凇是一军主将,麾下两万精兵。平日常领兵操练,或是亲自带兵巡逻,在军中声望颇佳。堪称平国公的左膀右臂。

平国公神色一缓:“让他进来。”

片刻后,贺凇进了营帐。

贺凇和兄长贺凛一样,身材高大,有着武将特有的彪悍勇武之气。平国公容貌肖似太夫人,贺凇更像已逝的老平国公。

贺凇以下官之礼拜见。

平国公不耐地说道:“自家兄弟,别这么多礼了。”

贺凇一听就知道兄长心情不佳,起身后,试探着问道:“大哥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对着自家兄弟,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平国公轻哼一声,将事情的原委道来:“……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自己相中的媳妇,有能耐就自己娶回府。偏要老子替他出面提亲。今日老子这张脸都被他丢尽了!”

贺凇听得哭笑不得,张口为侄儿说情:“少年人热血冲动,一时心动,一时意气,说不定没几日就抛在脑后了。”

平国公怒道:“抛不抛脑后,都是他的事!总之,休想老子再替他提亲!”

贺凇:“……”

第八十七章 兄弟

贺凇只得张口劝慰怒气冲冲的兄长:“大哥息怒。三郎的亲事,你这个父亲,岂能袖手不管。”

贺祈是平国公唯一的嫡子,也是未来的平国公世子。他的妻子,是未来的一品国公夫人,贺家的当家主母。

贺家儿郎成亲有子后,便要进军营。数年后,贺祈还得接替平国公,坐镇边关。贺祈的妻子,执掌内宅教养儿女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撑起平国公府的门户。

也因此,贺祈的亲事不得不慎重。

平国公余怒未消,哼了一声:“我倒是想管,母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一意护着那个混账,要为他定下这门亲事!你让我怎么办?”

这倒也是。

一想到亲娘的脾气,贺凇也觉头痛。

老平国公早逝,他们兄弟都是太夫人一手养大的。太夫人信奉“儿子不打不成才”的原则,管教儿子从不手软。兄弟两个也一直孝顺听话……

想不听也不行啊!

严厉的太夫人,到了孙子这一辈,偏偏格外骄纵。尤其是贺祈,纨绔的恶名,隔着千里都传到边关来了。

平国公既恼怒又无可奈何。贺祈亲娘早早死了,在祖母身边长大。太夫人要护着孙子,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再有温软和善的二婶娘骄纵着,贺祈可不就成了横行无忌的纨绔?!

兄弟两个相对无言。

然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这些。”平国公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今日提也提了,程军医不肯点头,可怪不得我。我写信将此事告诉母亲一声,接下来他们祖孙要如何,我也不管了。”

贺凇听得失笑不已,看兄长一脸郁闷,也不忍心再多劝了。

平国公原配朱氏死得早,这些年,平国公只纳妾室,并未续弦。妾室生再多的儿子,也是庶出,丝毫动摇不了贺祈的地位。

可见兄长心里,对嫡子贺祈的期望甚高。

贺祈幼时聪慧过人,天赋出众。可惜被骄纵过度,颇有越长越歪的趋势。平国公口中不说,心里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你还没吃过早饭吧!”平国公问贺凇。

贺凇点点头。

平国公立刻道:“我命人送些早饭来,正好我也再吃一些。之前我盘算着怎么张口提亲,只吃了六成饱。”

……

一锅热粥,一盆馒头,数道菜肴。被兄弟两个一扫而空。

平国公吃了十成饱,心里的郁闷和怒气也渐渐散去。忽地对贺凇叹道:“三郎有二郎一半懂事争气就好了。”

对贺袀的夸赞之意,毕露无疑。

提起长子,贺凇目中有了笑意,口中却道:“二郎年长几岁,三郎还小。待娶妻生子后,性子沉稳下来,定会有出息。”

平国公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愿如此。”

如果贺祈任性胡闹下去,便是请封了世子,也未必能服众。

贺袀年少有为,颇得皇上青睐,又有大皇子撑腰。对贺祈岂能心服口服?

贺家长房二房若不齐心协力,只怕日后会有两房相争之忧。

这一层隐忧,便是亲如兄弟,也不能诉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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