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儿(娱乐圈)(55)

作者:巧克力香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魏校长笑:“哪能, 现在又不是饥荒年代, 再怎么缺也不会缺孩子们顿吃的。是今天到校的学生少了。”

“为什么”钟昕阳不解。

“因为下雨啊, 一下雨有些孩子就不来了。”魏校长解释。

“真的假的, 那么随便?”钟昕阳和孟悦同时感叹。

魏校长招呼老师们帮忙端饭,笑着给两位解释:“真的, 可是一点都不随便。咱们这里地质结构不稳定,多雨季节经常滑坡毁路,孩子们要走好几公里来上学,大多又是走近道,那些山路很危险。所以天气不好就不让出门了。”

孟悦往门外看看, 笑:“这雨怕是要下一天。”

钟昕阳和孟悦刚开始还开着玩笑,比如“这里真好, 真希望天天下雨啊,下雨就可以不上学了”,说着说着,两人都沉默下来。

厨房门口, 几个来取鸡蛋的小孩, 眨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看他们。

“老师,可是我们想上学的呀。”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回荡在钟昕阳和孟悦耳中。他们觉得羞愧。他们常年生活在都市中,被工作和生活压得总想忙里偷闲。谁知一句玩笑话,让孩子们伤了心。

“对不起, ”孟悦说, “我们开玩笑的,当然不会天天下雨。”

“走喽, 孩子们,吃鸡蛋去喽,”魏校长带孩子们去了教室发鸡蛋,回头对钟昕阳和孟悦无奈的说,“他们不会生你们气的。”

那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孩子们跟着魏校长走远了,朦胧细雨中乒乓球台后面的那一面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主意。

这一天的早餐在教室里吃,每个班都有一半的孩子没有到。

魏校长清点人数,一个个地打电话去学生家里确认。

原本计划的家访拍摄也暂停了。

空气潮湿、吵闹,相比之下读书声小了好多。

另一边,蒲栎他们已经出发上路一个小时,可还是在大山里穿行,石子路换上了柏油路之后,他就掏出手机试着给慕池打电话。然而慕池的手机好似关机了,一直没有打通。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连着两次没有按时和慕池通话,蒲栎就浑身难受。他特别特别的想他的小池哥。那个人的心跳有力蓬勃,胸口也总是热乎乎的。

他想靠在慕池身上,在冰冷的空气里寻找一点温暖。

企划老师看了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再看拍摄计划,连连叹气。

他说:“我们来的时候天气可不是这样预报的。”

“今年的雨季好像突然就提早了。”摄像黑子说。

前面的农用车停了,后面的车也跟着靠边停。

田野下车去后面查看,药材没被遮好的地方有一点淋雨。

“唉,受潮了就不好了。”田野嘟囔。

大张从车上跳下来,把机器给了同事:“你们都去车上,这个车我来开。”

“那怎么行?”

“你会开吗?”

大张扫了眼人群,推了推田野,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阿哥也是十来岁就开着这种车到处跑的。”

现在所有人都上了后面的车,大张一个人开着农用车跟在后面。

蒲栎回头张望,看着细雨中的大张,笑起来。

“张哥很喜欢这里。”蒲栎说。

黑子笑着,拿出软布擦摄像机上的雨水:“大张老家就是这附近的。”

“怪不得这次任务他非要来。”企划老师笑笑,“有时间放他一天假吧,回去探探亲。”

“还探什么亲哦,”黑子表情暗淡下来,连连摇头,“我听他说过,他上高中的时候,家里发生泥石流,房子、家畜还有人,全都没有了。”

车厢里一阵沉默。

而后,田野开了口:“那应该是北村了,我们这里十多年前就那里出过事故,死了很多人。唉这个地方。”

车厢里又沉默下来,费一鸣让司机停了车,冲下车去替换大张。

蒲栎也想帮帮忙,无奈他吃不准自己能不能开得了那个,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车里。

细雨朦胧中人多了起来,颜色也变得丰富多彩。看来是到了中心镇。

这里每个月,逢2、5、8就有集市。镇子主干道上来来往往都是附近几个村寨的乡民。

农用车、摩托车、架子车,甚至还有架着鸡笼的自行车。

司机问田野:“换药材的集子在哪一条。”

田野指着路让他往最深处开。

车子拐了个弯,停下,车上下来两个扛着摄像机的人。来赶集的村民们觉得好奇,都张望着。

田野走回自己的农用车,因为还下着雨不敢揭开遮雨布,他只拿出前一夜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在纸板上的几个字“药材出售”挂在车上。

另一边,山里的雨越下越大,魏校长听了收音机,预计下午还有一场更大的雨,吃了中午饭就让学校提前放学了。

钟昕阳和孟悦在学校里打杂,一早上几乎什么都没做。

留下来的策划组成员建议:“拍摄还是要进行的,不如就在本村寨逛一逛吧。”

他们两人便跟着摄像机走到街上。

雨珠顺着房檐落在青石板上,泥水让孩子们原本破旧的球鞋泥泞不堪。钟昕阳一边庆幸自己多带了两双鞋来,一边又心疼那么好的鞋子,在这里肯定是很容易就泡坏了。

原本的家访变成了探访村民,得到魏支书的许可后,他们去了老乡家里,想乘机拍点民风民俗什么的。

下午,他们跟着寨子里的老阿妈学编竹筐,又到一个老银匠的家里参观了他的作品……

镇子里的集市过了中午人就越来越少了。

蒲栎和费一鸣跟着田野在细雨中叫卖,无论多用力,都没有人来他们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摄像机的缘故。

天上的云又厚又浓,企划老师问田野:“是不是因为我们在,别人都不敢来问价了。”

田野也吃不准,他的那个客户可能没来。有时候就是这样,村民与收购商之间有相对比较稳定的供求链,但都不是固定的,随便一个小小的变动,都会让这一趟白跑。

到了下午两点,市场上的人少了一大半,空车全都把农产品变成钱开回去了。田野有些沮丧地靠在车上,手边那个写着“药材出售”的牌子已经变得字迹模糊。

“我刚看了天气预报,说下午还有一场大雨,”大张走过来,对田野说,“不行就早点回吧,安全比较重要。”

“不行,阿妈还等着钱去看病。”田野有他的倔强与固执。

他有点后悔带这些城里人来了,如果带来的是三爷爷,说不上能在市场里帮他找点关系。

田野和大张用家乡话聊,蒲栎和费一鸣听不大懂,但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蒲栎把费一鸣叫到身边,对他说:“你有认识的药商吗?”

费一鸣连连摇头:“我到哪里去认识买卖药材的人,你问我认识不认识哪个演员导演还差不多。”

蒲栎拽着费一鸣在市场里逛起来,想看看有什么机会把药材推销出去,光站在原地等是不行的。

费一鸣看到有一家小超市,就想进去买瓶水。

蒲栎站在店门口等他,走来一个膀大腰圆的花衬衫男人。

男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皮包夹在胳膊下面,手指上戴着一个奇大的黄金戒指。

那戒指让蒲栎想到了郑一刀。

在X市,做生意的男人们好似都喜欢戴一个这样的金戒指。

果然,那人跨上台阶,和蒲栎站在同一层躲雨,掏出手机用闽南话抱怨。

蒲栎听着听着就笑了。

费一鸣从超市出来,拉蒲栎继续去逛,蒲栎却不走了。

他站在花衬衫男子不远处,安静耐心地等对方挂了电话,才上去问:“阿叔,来买药材的?”

那男人听蒲栎会讲家乡话,吃了一惊,然后抱怨起来:“都说这里野生药材品质最好,遇上这么个天气!”

“阿叔要什么药?”

“什么都要的,小兄弟,你有得卖?”

蒲栎连连点头,带着花衬衫男子就到了田野的车那里。

田野蹲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木棍在泥地里乱写乱画。

蒲栎叫他起来,药材的事情他不懂,还是得要田野自己来说。

田野看到蒲栎带了收购商回来,有些紧张,丢了木棍连连搓手,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转身从车子里取出一捆他自己粗加工过的药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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