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还好。”他忽然开口。
夏葵眼皮一跳,抬眼望向他。
他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你不陪我说说话吗,跟我聊会天,不让我睡着。”
夏葵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傻了,竟回了句:“说啥?”
叶砚炀勾起发白的嘴唇,费力道:“还喜欢叶雾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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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夏葵对消毒水的味道不陌生, 但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算不上熟悉。
她这种身份,过去都是打游击战一样在小诊所处理伤势,身上大大小小好不了的伤疤也是这样留下的, 有人提议过让她去做过疤痕美容,她觉得费事,干脆去纹身, 于是她身上的纹身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觉得她纹身很酷。
只有叶雾白在看到她纹身的时候, 眯着眼仔细瞧了会, 他大概那时就看出了端倪,日后每次在床上,他总爱吻她身上的纹身, 特别虔诚, 好像多做几次,她的疤就会淡去。
可他身上这道伤, 竟比伤在她身上还痛。
夏葵抹了把脸,侧头看向手术室亮着的灯箱。
边上白誉递过来一瓶水, 她低声道谢。
“和爷在来的路上了。”
“怎么老惊动他老人家。”
“他不放心。”
救护车抵达的同时,警车也到了, 穆木被现场带走,她跟着救护车到医院。
期间, 她还给许轻言打了电话,拼命问情况,明明手术都已经在做了,许轻言又不在现场, 能帮上什么忙,可就是想要求个心理安慰。
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夏葵脚下长了弹簧似的冲了过去。
手术很成功,这句一出来,其他的夏葵就不怎么听的进去了。
叶砚炀被送到监护病房,麻药没过去,人还昏睡着,他睡着的样子特别安宁,可能跟肤白,发色偏浅有关。
“你再盯下去,他脸上怕是要新钻一个洞了。”
和器冷不丁冒出来,夏葵捂着胸口怪道:“师父,你吓我一跳。”
紧接着,又马上看了叶砚炀一眼,压低了声音:“出去说。”
和器:出息!
夏葵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我想不明白,穆木这时候跳出来做什么?”
和器却突然道:“里头的是哪个?”
“里头?”夏葵没反应过来,片刻后说,“叶砚炀。”
“她的目标应该不是他,是你。”
夏葵回忆了想当时的场景,穆木确实拿刀冲向自己,是叶砚炀替她挡下了。
夏葵烟瘾上来了,想着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心底一阵烦躁:“她当时喊着你们都给我去死。当初她是被人利用,我们放她一马,现在她回过头变成真想搞死我们,这人有病吧?”
“你死了,对谁有好处?”
“我?”夏葵想了想,“凶手。”
证据就在她手里,她死了,当然就万事大吉。
可就在大家都默认叶砚炀嫌疑最大的档口,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别猜了,很快就会知道了。”
和器冲前面抬了抬下巴,两个穿制服的警察出现在楼梯口,两个人看着都挺年轻,二十七八的样子,其中一个特别帅,剑眉星眼,走路的姿势干净利落,在他们面前站定,也仅是简单地一颌首。
“夏葵。”帅警察刚做了自我介绍,叫许青,“关于下午的事,需要你来做个笔录。”
夏葵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很多,没有半点不耐烦,立马从善如流地点头称好。
“里面的这位也需要。”
夏葵立马道:“他的伤势比较重,现在还没醒。”
他闻言,点点头:“他的情况我们会考虑。但鉴于案情复杂,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
“案情复杂?”夏葵敏锐捕捉到一点,明明是穆木刺伤了叶雾白,这么多人证,还能复杂到哪里去?
他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们过两天再来。”
他临走前,把夏葵的身份证还给她,黑漆漆的眼睛多看了她一眼,这才和同事一起离去。
白誉从边上冒出来,一脸警觉:“葵哥,这个小警察,看上你了?”
白誉很忠心,对她很好,能力也强,就是眼神不太好。
夏葵琢磨了下,有什么在脑中闪过。
梁见空走之前,给她留了个号,说是这边给她最后的底牌。
她问这人可靠吗,梁见空说可靠,许青,简单说来,他迷弟。
她之前为了调查方剑名,联系过他,真人今天双方都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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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砚炀半夜的时候醒了,夏葵陪夜,立马叫来了值班医生,检查了一番后,没有大碍,他特地交代了一声受伤的事不要声张,又沉沉睡去。夏葵除了叫来白誉,其他人都没告诉,和器还是白誉偷偷泄密的。
但第二天一早,胡炎来了,带着他浮夸的个人风格,把这一层的档次都拉低了,夏葵冷着脸看他拉着叶砚炀的手嘘寒问暖,心里想着,这只手必须用酒精好好消毒后才能摸她。
“葵哥,人在你边上都能受伤,你这不行啊。”
边上的包仔发出一声突兀的嗤笑。
夏葵眼皮都懒得动:“他谁啊,要我保护,给钱了吗?”
胡炎胖脸上的圆眼瞪得老大,刚欲爆粗,余光里看到坐在后头的和器,声音低了八度:“大家都是合作,你抬一手,日后好相见。人都伤着了,东西呢?”
“什么东西?”夏葵装蒜。
在胡炎这,叶砚炀是这么跟他交代的,夏葵这个人很难搞,疑心重,但对感情放浪,是个弱点,叶雾白这孙子脑子不灵清,天天嚷着找凶手,哪里有什么凶手,哪有自己抓自己的,只要把证搞搞到手,天下太平。
叶砚炀搞得定夏葵,而且只要帮她把齐了梵这桩心事抹平了,以她的个性,不至于闹翻天。
胡炎起初还觉得不太靠谱,但后来看夏葵果然是个见色忘义的,叶雾白也是可怜,找了个女朋友,以为掰直了,实际上最多是给他戴不同款式的绿帽子。
只是,夏葵迟迟没提证据所在,这让胡炎有点坐不住。
夏葵不慌不忙地说:“你们答应我的事,也不见得办成了,再说,都十多年了,东西在哪,我不得好好想想。急得又不是我。”
胡炎腮帮子鼓鼓的,他就不能跟夏葵说话,一说话血压就爆表,这女人,迟早得一刀刀片下来才解心头之恨。
叶砚炀躺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目光时而看向夏葵,时而看像胡炎,总之很是飘渺,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他清清淡淡地开口了:“火哥,我没大碍,你回去吧,事情上次我答应下来,照办吧。东西,我想夏葵不会食言的。”
胡炎其实看得也不怎么走心,他这个胖子,一肚子肥肉以外,就是坏水,他和叶砚炀这点联系只不过是被利益连着,关系到当年的事件,他们之间有些事已经不是想断就断的。
走之前,特地跟和器招呼了声,马屁拍得倍响,和器也跟老狐狸似的,始终笑眯眯的。
胡炎美其名曰说是留个人给叶砚炀使唤,其实就是监视,叶砚炀也不浪费这资源,立马指使他去买东西,一口气报了一大堆,内裤、脸盆、毛巾、牙刷、卷纸……夏葵都担心这小子的智商能不能记下来。小子看着病房里的人有点不想去,叶砚炀就在那装模做样地要给胡炎打电话,这小子当即跑出去了。
等他走了,夏葵面无表情地慢慢憋出四个字:“葵你妈哥。”
叶砚炀捂着伤处,憋着笑忙说:“不叫了不叫了,我还伤着,疼。”
他说话气还喘,白炽灯下面色依然没有血色,带着病气,病号服衬得他越发虚弱。
夏葵舔了舔小虎牙,别过脸。
倒是一旁的和器,慢悠悠问道:“胡炎怎么相信你是叶砚炀,不是叶雾白呢?”
姜还是老得辣。
只听叶砚炀不假思索地回道:“因为我就是叶砚炀,他十几年前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