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不能这么形容,因为再细腻入微的笔触,也画出不出这样一个朱唇皓齿,举手投足间都娉婷袅娜的可人儿。
那样的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美。宛若是百花争艳时,即使姹紫嫣红开遍,也绝不会被分走旁人半分注意力的尽态极妍。
动起来的她比起静态的她,美上千万倍。
她的面容宜喜宜嗔,就比如现下正生着气,水灵灵的眸光流转着,传达着熊熊的烈火的同时,还有着明媚的恣意妄为......
在某些人眼中,比起苏妲己来,都要更胜一筹。
顾时默被这样的顾盼生姿的风采吸引住了视线,愣神了许久。
被翦除羽翼的鸟儿,心里总是向往着蓝天。
愣神本是可以长时间持续的动作,可李言妤没让顾时默分心太久。顾时默手上一痛,一个整齐的牙印的刻在了他的手腕。
他腾出手摸了摸手腕,“有没有打过疫苗?”
“没有啊。”李言妤这回回答的直截了当,她虚弱的面容勾勒出得意的笑,“怎么,你怕了啊?”不给顾时默回答的机会,她自顾自往下说,“你这担心来的晚了点 ,上回在温泉我就咬过你了,要是我携带狂犬病毒,你早就魂归故里,命丧黄泉了......”
什么叫做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李言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短短几个来回,她又是被明着骂猪,又被暗着讽刺是狗。
杀千刀的,李言妤在心里发誓,她死也要拉着冰山共沉沦。
她像是某犬科动物似的拱啊拱,挣扎的要去咬顾时默。
唔,说的是哈士奇。
“安分点。”
“我偏不,我还没和你同归于尽。”
李言妤觉得顾时默把她这么一气,她头都不疼了,只想着怎么让他早死早超生。
“你想和我一起殉情?”
“你想的美!我没那么想不开。”
“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瞎!”李言妤是个病人的时候,也很会让别人割地求和,“不行,你得再让我咬一口。”作为一个强撑着气势得病人,她很无理取闹,“总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牙尖嘴利,你才能长记性,不敢轻易惹火。”
李言妤恨自己牙齿不够锋利,第一口没能把顾时默的手咬破皮。
要不然也不用商量着才能下第二口。
李言妤的红唇因为病弱的原因没了先前得润泽,可一张一合地依旧很吸引视线。
顾时默的思绪被彻底拐偏,他看着自己手上还没消下去的牙印,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方才没感触到的温软纤毫毕现的跳跃在他的手腕上......
他的视线不由的落在那菱形的唇瓣上,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李言妤看顾时默半晌不说话,偷偷摸摸的打量着她和顾时默手得距离,计算什么时候下口方便。
顾时默腾的没有任何预兆的站起身,李言妤马上怂了,她柔柔弱弱得说,“你要去哪?”病人需要陪伴和呵护,“别不管我......”看到顾时默离开,不知为何,她的额头痛的更厉害了,撒娇似的地说“我难受......”
顾时默轻声回道,“找药。”
李言妤闻言放下心来,直到她看到顾时默径直走到她的行李箱旁的时候,她躺不住了。
李言妤一跃而起,猛虎下山似的冲下床,火急火燎的蹿到顾时默的身前,拦着他不让他碰她清清白白的行李箱,“别乱动我的东西。”
行李箱里有私密物品,怎么能让冰山乱翻。
顾时默面瘫着冰山脸,“药不吃了?不想好了?”
李言妤手缩回去,闷闷的回,“吃的,想好。”话音刚落,她又用手护住行李箱,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好像......没带......”
“好像?”
“好吧,就是没带。”
顾时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直呼李言妤的名字,“李言妤。”
“嗯......”李言妤的双手围在身前,局促的揉捏,“你说......”
“你有没有生活常识?”
“有的啊......”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集齐想吐,食欲不振,头疼到睡不着这三个条件就是中暑?”
“好像......知道......”
“出门之前沈阿姨,有没有让你带药?”
“有......”
“那为什么还是没带?”
“忘了......”李言妤小声为自己辩解,“公主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这很正常。”
“......”
李言妤咬咬唇,“你......生气了?”
她的声线夹着脆弱的哭音,有一种特别的腔调,像是把人心幻做了琴弦,一下一下的拨动着。
顾时默还是没说话。
“我怎么知道我这么倒霉啊,旅个游都会中暑。”
人一生病的时候,情绪会特别低落,李言妤心里的委屈劲上来了,她本来就不舒服,被顾时默三言两语刺激的更是拦不住眼泪。
她泪眼汪汪,耷拉着脑袋,像是谁家被欺负了的小媳妇,脸上因为中暑的原因染着绯色的霞光,纵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对这样示弱的她生气。
“以后还会不会忘?”
“我又不是忘记带你的药,你干嘛生气的这么认真......”李言妤小声的说,“就算要出事,也是我出事啊......”
顾时默的脸比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还要可怕,他的眉头皱在一起,“能不能对你自己付点责,让别人担心很好玩?”
李言妤被顾时默的表情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忐忑地问,“你......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顾时默稍显冷漠的回,“我不想回答废话。”
照道理讲,顾时默这种态度,李言妤肯定是要炸毛的。
但目前而言,李言妤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顾时默走到沙发旁,他拿了手机,正打算给沈织打电话,李言妤见状,直觉不对,她跑到他的身前,伸手去抢他的手机,她的力气比起顾时默的当然是不值一提......
硬来不行,没关系。
李言妤有强项。
她会卖惨。
两只白嫩的手转抢为搭,像是宠物一样伸着爪子,耷拉在顾时默的手机上,李言妤眼睛眨巴眨巴的,“你要给我妈打电话?”
顾时默“嗯”了声,语气好了很多,“总要知道怎么处理。”
“不用给我妈打电话,我知道该怎么办。”李言妤心一狠,视死如归一般的说:“你掐我吧。”
李言妤中暑的次数不少,最夸张的时候连四月份的天气都能给她晒扑街。
家里的藿香正气丸除了常备在客厅以外,连她的房间也存着一盒。
没有药,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李言妤于水火。
掐砂虽是痛了些,好歹治标又治本。
中年人大多睡得早,李言妤往日里娇气是真的,可不想半夜把她的母上大人从美梦中惊醒。
李言妤表达的不够仔细,导致顾时默的表情完全怔愣住了。
李言妤咬了咬花瓣似的唇,加大音量,“我说!你掐我吧!”
顾时默一脸神色复杂,“......我没有那个爱好。”
李言妤面目茫然,“没有什么爱好?”她顿了顿,脸更红了一些,“你想到哪去了,谁会把这个当爱好啊,就算你这个变态会有可能喜欢,我也不会喜欢。”她的声音逐渐加大,“要不是因为中暑了,不把暑气掐出来,我害怕我会客死异乡,我也不会找你下手啊,万一你没轻没重的,我的脖子岂不是太过遭殃......”
她一个像是在连载长篇小说,“你放一百个心,我就算脑子瓦特了,也不会意识不清到送上门让你蹂/躏......”
“注意用词。”
“挑剔。”
“不想好了?”
水一百度就会开,人一百度就会死。
据某度说,中暑严重是会死人的,这给惜命的李言妤,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