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陛下送入火葬场后(50)

作者:白鹭下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太后眼神漠然得似在看一只蚁虫: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婊.子生的贱种,自以为年轻貌美,便敢觊觎朕的侄儿!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幅奴颜婢膝的奴狗模样,你配么?”

“怎么?不服朕所言?朕哪句说的不对么?你娘就是个人尽可夫只会张腿挨.操的贱人,才被仇人杀了爹,国仇家恨,就能心安理得地嫁给自己的仇人生下你这个贱种!生下你月子都没坐完,就像条母狗一样被杀夫之人按在仓库里上了,不是婊.子是什么?!”

郑芳苓听至此处,脸色大变,忙要上去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宫人凄厉的惨叫声里,太后将猫儿一摔,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什么帝王真爱,什么宠冠后宫,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婊.子,一条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狗,一对只知道行淫的狗男女!狗男女!”

“可惜你娘太蠢了,生下太子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死在朕的手里?连你也要受朕摆布奴役!哈哈哈……”

她情绪彻底失控地狂笑起来,面目扭曲。年纪大些的宫人早已反应过来,脸色大骇地跪下。

待到太后发泄完,底下的小宫人早已断了气,身下流出一摊黑红污血,将白玉似的地板皆染成红色。四周宫人鹌鹑似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一地死寂。

太后一口气犹在喉间喘息,眼神掠过地上跪着的素晚,厌恶至极。她想她一定是憋得太久了,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些话嚷出来。

太后烦躁抚额,唤素晚和郑芳苓两个:“去叫李仆射来。把这些人都给朕弄下去,一个不留。”

*

宫掖之中没有秘密,太后在宣光殿里处决宫人的事很快传进式乾殿里,闻说太后旦夕间竟处死了几十名宫人,嬴昭厌恶地皱眉:“竟狠毒至斯。”

一下子处置这么多宫人,只能是她们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那些宫人有什么错,亦非人子,竟因她不分青红皂白的牵连而死,简直是草菅人命。

朱缨又道:“臣听说,宣光殿着人去尚书台请了李仆射。看起来那位可是格外的倚重李仆射。难道李仆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优点不成?陛下也该多学学。”

她笑得有些促狭。

太后男宠多是朝内半公开的秘密,而这些人里,犹以李仆射最得她心。朱缨想不明白,那李仆射年已四十,论精力远不如京兆王,莫非是他在某方面犹为擅长不成?

嬴昭似笑非笑,黑瞳里两点冷光幽幽似冷火:“你胆子如今是愈发大了,竟敢妄议朕。下去自领三十杖。”

自己难道不是一心为主么!朱缨暗暗叫苦,却不敢反驳,哭丧着个脸下去了。

朱缨去后,嬴昭一直凛绷的神色始才平和了些,眉头却紧锁。

朱缨倒是提醒了他。

昨日皇后生日,百官庆贺。唯独二弟嬴曙给他送来了一堆春宵秘戏图及一副鹿鞭,美其名曰“补身子”。

说来可笑,他活到二十二岁,对于男女敦伦的所有认知竟全是从梦中得来,但也仅仅只是有个模糊的映像。这事如何个行事法却是不知。

他也是该看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宛如打开了新大门的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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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感觉有点平淡?隔壁我基友每天都在开车孩子都馋哭了,我也想上路啊啊啊。不如你们猜猜下章有没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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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今日修朝, 念阮如以往一般随皇帝在式乾殿里学习书史。

近来他迫她背完了本朝的官志律法,又开始教她读史。亲从《春秋》、《汉书》及《三国志》里精心挑选了四十余篇篇目教她执政得失,仿佛她不是他的妻,而是他的继承人一般。

念阮看着眼前的男人, 神思随他不断开合的唇齿渐渐飘远。

他教她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是让她有事可做, 可为什么偏偏是教她治国理政。

前日兄长和他的一席谈话更让她困惑。她其实有些想不通, 既然父母兄长都和他是一条战线,前世他又为什么要在扳倒太后之后逼死她的父母。她的继母是他嫡亲的姑母, 一向对他疼爱有加, 至若父亲……父亲本就是被太后强架着做这异姓王,终日游冶山林,并无实权。若是为了拔除太后去后萧氏在朝堂上的残余影响,他也该先对身任陕州刺史、手握兵权的叔父下手……

如果不是他做的, 那么, 会是太后么?

从前她从未怀疑过太后, 只因长乐王府的一切荣耀俱因太后而起,她们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可如今, 得知了生母的死, 以及父亲在亲妹妹和毫无血缘关系的皇帝之间选择了后者, 念阮不敢再信了。

她心底一片荒寒,男人在耳边说些什么也未听清。

嬴昭见她出神,手持书册轻轻敲了她发怔的小脑袋一下:“念念,要专心。”

她回过神,见摊开的书页正是《吕太后本纪》,心下陡然一惊,问他:“陛下打算怎么对付太后呢。”

嬴昭垂下眼睫, 神情淡淡:“不急,总要先剪除她的羽翼再说。”

“太后毕竟是朕的嫡母,朕如今能靠的也就是些宗室大臣,汉族门阀都是一群墙头草,不能指望。若贸然动手,太原王或会以朕不孝为由直接起兵,故须先利用太后之手除去太原王,再徐徐图之。“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念念可明白了否?”

念阮微怔。

她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若太原王伏法,燕淮作为世子却是要一并斩首的。长睫乱眨,双手不觉攥住了腰间系的宫绦,斟酌着语气道:“妾想求陛下一件事。”

嬴昭睨她一眼,见玉洁冰鲜的小脸儿已有海棠的酡红,心中冷笑,嘴上则道:“念念想为小麒麟求情?”

被他这样毫不留情地道破,念阮雪颊滚烫,垂着眸轻轻地道:“……妾相信燕世子的为人,他曾对妾吐露平生志愿,愿为帝国之锋刃,为陛下冲锋陷阵,踏平万里江山,断不会参与太原王的谋逆之举。若是因为连坐而诛之,岂不有损陛下的仁德。”

她鲜少对他说这么长的一段话,除非指责他的时候,如今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求情。嬴昭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她柔顺又乖巧,待他也不似往日的抵触,他差一点就要忘记了她对他的抗拒和凉薄,差一点就要忘记了,她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男子。

“那念念拿什么求我?”他手持书册抬起她小巧如玉的下巴来,语气调笑,心中却疼如刀刺,“拿你自己?”

他暗示之意明显,念阮却只觉难为情。别过头避开他炽热视线,一张芙蓉春面涨得通红:“陛下莫要说笑了。”

她声音若蚊子一般,不知是心虚还是羞惭。嬴昭眼里的光一寸一寸地冷下去。他太了解这皮薄如纸的小哭包了,若她心里没有这想法,他拿圆房之事来胁迫她,她定会恼了自己,又掉下一串金豆豆来。如今这般,不是心虚是什么?

这时白简来报任城王求见,他沉着脸放下书册,拂袖站起身来:

“念念,朕对你的好不是无底线的。眼下朕还没对太原王府做什么,你便为他求起情来,他是嗣子,其父有罪理应同担。你可有想过,我若是放过他,将置律法于何处?那些同样心怀篡逆之人又会怎么想?而朕若败,太原王府难道就会同朕讲什么仁德?你只知道担心他,却想过朕的安危么?”

“国事是国事,私情是私情,即便这个人不是燕淮,朕也不能因你因私废公。”

说完,毫不留情地走出殿去。念阮心下怔怔的,心头惭愧,拿书页遮住了自己烧得绯红的脸。

她也知求他放过燕淮是过分了些,可燕淮和她到底青梅竹马,她无法坐视他因父无辜受戮。他是个很好很好的少年郎,单纯,良善,赤子之心,不该为他父亲的野心陪葬。

殿外,任城王身在阶下晴淡相宜的天色里,其后淡云缭乱、桂树斑驳作底,一双乌沉眼眸在淡雅秋景中更见清亮,好似洞庭水面粼粼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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