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
两人的加入瞬间改变焦灼的战局,突围在即的沐锦年与白羽被重新压回杀阵,甚至更惨,墨二墨五轻易挑飞他们手中的剑,出手直指他们的咽喉而去。
要......死了吗?
锋利至极的剑锋已经吻上沐锦年的脖颈,割出一丝血线。
血珠凝结,眼看就要滑落。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天边转瞬即至,带着残影眨眼间在墨影卫中穿梭而过,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高高悬停在半空。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剑身修长,光华内敛,朴实无华。
却没有人敢轻视。
整个空间诡异的寂静片刻。
下一秒,接连不断的倒地声打破沉寂。
围在沐锦年他们身边的墨影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倒了下去,生死不知,只剩严钧一人直勾勾盯着半空中悬浮的剑,眼中的光炽热到吓人。
那把剑嗡鸣一声,对严钧视而不见,乳燕投怀般扑进沐锦年的怀里,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不动了。
魔渊!
沐锦年一眼就认出这把剑的来历。
是墨染来救他们了。
他抱着魔渊,背对严钧挡下那个疯子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收起自己的灵剑,有点开心,又有点难过,心里乱糟糟团成一团。
白羽没想那么多,他高高兴兴捡回清影,规规矩矩向来人抱拳行晚辈礼:“白羽见过墨师伯。”
墨染点点头,目光扫过沐锦年脖子上醒目的血痕,和白羽身上的数道划伤,眉头紧紧皱起,看向严钧的视线中带了独属于绝顶高手的威压:“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严家,越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墨染:(第一时间看了看沐少年的脖子)锦年受伤了!严家该死!
白羽:墨师伯看我看我!我身上都是伤!!
墨染:咦?白羽你怎么受伤了??
白羽:……(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第 41 章
墨染的威压太过强盛,实力不过筑基的严钧膝盖一软,直接跌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想要支撑起身体。
墨染脸上看不出喜怒,下手一点没留情,他结满冰霜的黑眸冷漠地看着犹在挣扎不休的人,一点点增加力度,直至严钧彻底支撑不住,侧头咳出一大口血,“嘭”一声摔向地面,险些昏死过去。
沐锦年抱着魔渊,把它还给墨染。
魔渊似乎不太乐意,在沐锦年怀里磨磨蹭蹭半天,才在墨染的注视下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身体。
墨染与沐锦年,两人的相处大多都是沐锦年叽叽喳喳,墨染认真听着,然后在少年犹豫不决或有问题时拿个主意或为少年解惑。
现在沐锦年低着头不肯去看墨染,也不肯说话,两人之间一时竟是无话可说,就这么沉默下来。
白羽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尬的慌,这次连个借口都懒得找,装出查看墨影卫情况的模样,溜溜达达离那两个自成一体相对无言的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墨染注意到少年在刻意同他保持距离,脑海中通过同心结可以明显感应到少年此刻的思绪亦不似平常那般跃动,反倒安静得很。
这般场景,早在他决定坦白自己的来历时不久已经想到过了吗?为什么,如死水般沉寂了那么长时间的心,现在却微微顿痛,不是很疼,却让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措手不及的心绪让墨染止步于少年身前,原本想要为少年包扎的手颤动几下,最终安静地垂在身侧。他扫过已经止血的伤口,用一如往常平静地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沐锦年摇摇头,把脑袋压得更低。
方才在他神识中掠过的感觉是什么?错觉吗?
前脚刚说了要变强,不想拖后腿,后脚就得靠墨染救命,现实的一巴掌扇在沐锦年脸上,把他扇得眼冒金星,缓不过神来。
说什么喜欢,说什么相携一辈子,现在的他弱到连墨染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就这么毫无准备急匆匆的告白,仿佛一个笑话,一个小孩子讲出的玩笑,也难怪墨染会说自己决定得太轻率。
这么丢人的样子被墨染看到了,一定会被嫌弃的……这么一想,沐锦年简直心如死灰。
而且……沐锦年偷偷瞄了墨染一眼,果不其然发现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肯定是在嫌弃我不争气,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不自量力,轻敌,不长记性,在一个人手里连栽了两次,警惕性差……
越是数落,越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要不是墨染就在跟前,他强撑着不想更丢脸,此刻只怕已经抱紧阿羽号啕大哭了。
他用力眨眨眼睛,心里胡乱抱怨,哪来的沙子这么讨厌,害得他眼睛好疼好难受。
墨染见沐锦年身体抖得厉害,顾不上避讳,一把拉起少年的右手,问道:“暗伤?”,一边将手指搭在少年腕间,以灵力探查一番。
好在只是灵力消耗过多,好好休息即可。
只是……
沐锦年突然把手从他指下抽走,蹬蹬连退数步,这般避之不及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若是那一晚没有将影牌留给锦年……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墨染狠狠摁下去。做就是做了,什么时候,他竟然也要靠“如果”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骗自己?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严钧。”扔下这句话,墨染径自离开。
逃过一劫,沐锦年恶狠狠揉揉自己的眼睛,直愣愣看着熟悉的黑色背影渐行渐远,赶在被发现前收回视线,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打坐调息。
严钧费力地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眯起眼去看头顶上的人,将他的名字念得轻佻又暧昧:“墨~染~”
墨染轻皱起眉,抬脚踩在严钧身上,控制好脚上的力道,向下压。
“咔嚓”一声轻响,严钧的一根肋骨被踩出裂纹,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嘴里泻出一声惨叫,双腿蜷曲,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压制。
墨染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放任这个所谓的严家少主在自己脚下哀嚎扭曲得像条四脚爬虫。
他千算万算,用武力震慑当代的墨影卫统领,警告严家家主,确认阿明他们的安全,却唯独没想到,在已经被明确告知的情况下,严家的少主敢公然违抗家主的命令,直接对沐锦年和白羽下死手。
按照从墨一那里得来的情报,严明是个心机颇深老谋深算的人,这种人一般谋定而后动,没有胜算绝不轻易出手。
墨染本以为严钧纵不能得严明十成真传,五六分总是有的。
却没料到,这人发起疯来真的是一刻钟都忍不了。心机歹毒下手利落是没错,可他从不考虑后果,只顾一时爽快。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少主的?严明不像这么蠢的人呐。
墨染思索的功夫,严钧已经回过气,不怕死地继续挑动墨染的神经:“方才对着沐兄还温情脉脉,怎么对着我,阿染就这么绝情呢?”
墨染脚下微动。
另一根肋骨,同样的伤势。
“明明是严家养出来的一条狗,怎么就对着别家的人乱摇尾巴?”
又一根。
“我哪里比不上沐兄?不如等我把他杀了,把你抢过来……”
墨染突然封住严钧的嘴,灵力凝成细针,朝着死穴钻进去,尽情在他身体里肆虐。
这一招,还是严家发明的四大酷刑之一,金针过穴,当初连他都扛得极为艰辛,险些死在这个刑罚之下。
如今没有特质金针,暂且用灵针替代,效果远有不及,但聊胜于无。
严钧眼睛泛白,口水直流,四肢抽搐不已,意识却空前的清醒。身体无一处不在痛,恨不能把身体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也好过如今这般煎熬。
痛到甚至模糊,他似乎听到有人说:“……一刻钟……解开……”
一番“小惩”大戒,墨染看着不成人样的严钧,心中痛快不少。他带着轻松些许的心情走回沐锦年身边,拒绝承认自己刚刚是在泄愤。
要怪也只能怪严钧那张嘴太烦。
白羽已经处理好自己的伤口,现在就坐在沐锦年身边调整,见墨染过来,很自觉就要起身走人。
墨染叫住他:“白羽你留下。”
白羽:……所以墨师伯,之前我离开的时候您都看到了?果然我就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