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开花被卫迟一串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从未见过卫迟在京都如此动怒,怕是这西楚公主真踩到卫少将军地底线,而这底线就是顺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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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玄生辰当日,各宫主子们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这种争风头地机会,他们自然不能错过。
而采薇殿却一片安宁,苏依依一脚露在床外,一脚搭在被子上,双手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苏星见自家主子丝毫不在乎地样子也是着急,虽说是个公主没什么好争宠的,但那西楚公主如今来东顺国,美名远扬,好多百姓都在下赌注,今日宴会上,西楚公主和东顺公主究竟谁更甚一筹。
苏星端着衣服进到苏依依的寝宫,看到她的睡姿无奈摇摇头,把遮窗的帘子都拉开,又把衣裳摊开站在她床头给她看:“公主,尚衣房的人送来今天的衣裳了,皇上要求所有嫔妃皇子公主都要穿。”
苏依依被光亮到,皱了眉,迷迷糊糊睁开眼,瞄了一下苏星手中的衣服,暗红色的大裙摆,上面的采薇刺绣精细十足一看就是人工一针一线地缝出来,但她对着并不感冒,又把被子闷头上继续睡:“穿个屁,这么大的裙摆,万一要真出现了宫变,跑都来不及跑被自己的衣服给踩死。”
苏星:“……”
公主的直言不讳她也不是了解了一点两点但还是悠悠提醒到:“公主,这事可不能乱说。”
“咋滴,北冥玄都把我关起来,我还得祝福他吗?不是他脑子有病,就是我脑子被门夹了。”苏依依掀开被子坐起来,瞪着屋顶上的人,虽不知对方是谁的手下,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就冲她感觉这人坐在上面监视她一晚上还不离开就十分不爽:“回去告诉北冥玄本公主不穿,有种他亲自来求我。”
苏依依话落,屋顶上的人似乎顿了一下,随着瓦片轻微得细响,苏依依才软下身子,瘫在床上,手指了指屋顶和苏星说:“看,人走了。去殿门口守着,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威逼利诱了。”
苏星有些疑惑,但她还是走到宫殿门口,门外依旧有御林军守着。
苏星向外望了望果不其然就见到有人来,还是皇上面前得大红人,承德公公,苏星一喜,莫不是皇上不与公主计较把御林军撤了?
承德见到苏星,还未说话就摇摇头,把手中得一封信给她,还很用力扯下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不过看见地人都以为承德公公老了,站不太稳,走太急需要人扶。
苏星迈着小碎步,回到苏依依寝宫,在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周围,没有人,才关上门,把信封给苏依依小声说:“公主,承德公公送来一封信,他还说皇上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公主体谅。”
苏依依皱着眉,看完这封由北冥玄亲笔写的信:“可恶,这事拿焕儿的性命逼我。”
她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衣裳,沉默了一会,然后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轻笑:“要穿是吧,行,衣服拿来,本公主穿。”
苏依依被苏星伺候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穿,不得不说这布料真的好,穿这么多居然不热。
苏星给苏依依梳好头发,看镜子里的她眼里竟是惊艳:“公主,不论这事是不是有阴谋,您穿上这身公主服是真的好看。”
“呵,听没听过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她站起来伸出葱白的手掌:“剪子拿来。”
“啊?”苏星一愣,拿着剪刀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公主你这是要…”
苏依依一把接过,对着她的衣裙下摆就是一阵剪。
“刺啦…”的声音此起彼伏,下摆处被剪得细碎,大约到小腿位置,苏依依抬了两下脚,确定不会影响自己的活动,能跑能跳就差不多。
苏星看着地上都懵了,这么好的布料被剪得剩碎片:“公主,这…”
苏依依拿着剪刀的柄在手上转,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他只叫我一定穿,没说一定要完整的穿,本公主偏偏就不如他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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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顺国皇上的生辰也算重大节日之一,一般都是从早上开始摆宴到晚上,中间歌舞不停歇。
所以等苏依依穿上那套衣裳打算参加宴会的时候,御林军撤退了,她就更觉得刚才把这衣服剪了没错。
她来时宴会刚开始不久,众臣还在假惺惺地给皇上贺寿,送贺礼。
于是她大摇大摆走进大殿,所有人都被她看起来破烂又昂贵的衣服吸引住。
北冥玄看到苏依依的一截小腿露在外面,脸瞬间黑:“苏依依,你这穿的成何体统。”
苏依依张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虽说东顺国女子穿衣以保守为美,但她只是剪了个中长裙,该露的,不该露的都没露:“这不是父皇让我一定得穿的嘛?我穿啦,只是这衣服料子不太好,我摔了个跤就成这样了。”
北冥玄:“……”
那你这个跤摔得真大
他摆摆手,看着就心烦:“赶紧坐到你的位置上去。”
苏依依礼貌的拜了个礼才坐回她的位置:“是。”
这时,左姗蒙着面纱,额角一抹朱砂,步伐缓慢地走上来:“参见皇上,臣女是西楚国的公主左姗,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父王为表两国友好特地从海底捞了最大的一颗夜明珠。”
西楚国以海为生,海底有许许多多的矿石经过几百年时间的沉淀,加工从而形成了夜明珠。
北冥玄一直对这珠子好奇,但是为见面又不好意思向西楚国王借来瞧瞧,没想到他女儿亲自送上门来。他甚是欣喜:“好,盛上来朕瞧瞧。”
左姗拍拍手,又一名女子端着百宝盒走上来,穿着疆域地服饰,眉眼如画,掩饰不住的忧郁,看起来似乎就是个很有故事的悲伤之人。
明明从来就没见过这女子,但苏依依正在看好戏的心态,手里拎着的葡萄,突然停在嘴边,掉到地上。
心脏莫名一阵刺痛,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她胸口冒着冷汗,自己也诊断不出是怎么回事,难道原主认识眼前这个女子?
原本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北冥玄,突然有些好奇问道:“这位是?”
“这是臣女的表妹左漪,父王见她整日待在宫中有些忧郁,便叫臣女此番带上她出来见见世面。”
左漪话音刚落,她就把百宝盒端给旁边的奴才,行了个大礼:“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冥玄也说不出哪里的不对领,只能摆手,脸上依旧挂着严肃的笑容:“好好好,不知为何朕与你有熟悉之感,如若你在东顺国遇到什么事情可去卫将军府找卫少将军。”
苏依依听到北冥玄的一番话,愣住了,心中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一直看向左漪,似乎是像从她的身影找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左漪似乎也发觉了,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却让苏依依看出了另一个意思,似乎在验证她猜想是对的。这是她来到这个大陆第一次感到恐慌害怕。
北冥玄思虑了一会:“卫迟。”
卫迟从座位上起来:“臣在。”
“左漪郡主此番第一次来我东顺,你要好好保护她,带她好好玩玩,若她要是打个喷嚏,心情不好,朕可要唯你是问。”
卫迟停顿了一会:“臣…”
苏依依直接打断他的话:“不行。”
而后又向北冥玄说:“父皇,你让卫迟一个有妇之夫去带别的姑娘,不仅是对左漪姑娘的不尊重,也是对卫将军的不尊重。”
北冥玄才反应过来苏依依说的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得按计划实行:“苏依依,朕未赐婚,他妻子又是谁?双方未娶未嫁,若是成了何不是美好姻缘?”
苏依依当场爆出口:“美好个屁。”
北冥玄拍了一下桌子:“苏依依!”
苏依依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到左漪之后就开始焦虑,平常的冷静一切皆无。
就是不想让那个左漪和卫迟单独待在一起,便开始扯谎:“父皇,儿臣怀了卫将军的孩子,你说他妻子是谁?我肚子里的孩子他爹又是谁?”
北冥玄:“……”
卫迟:“……”
包括在场所有人都是惊愕。
北冥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你…你…你还未及笄,不知廉耻!”
苏依依挑眉,她葵/水都还没来,就扯这个谎也是佩服自己:“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情不自禁之事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