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冲捡起玉牌的手都在抖:“这…这…”
“当初的条件可还记得?”
傅冲感觉到一阵压迫,仿佛要把他的骨头震碎: “老夫自然记得,北冥皇室一个不留,不伤苏依依的性命。”
傅冲刚讲完,就想到了什么,难道之前派去的刺客被发现了?可是那都多久以前了,怎么现在才过来问。
傅冲有些怀疑,但依旧把自己摘的干净:“但这真的不是老夫做的,老夫怎么会蠢到让他们把傅家的令牌带身上。”
男子一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若不是有事还用得着他,像傅冲这种多心眼的人,留不得:“你妹妹被禁足在皇宫中,那就是你儿子了?”
傅冲一愣,虽然男子是疑问句,但他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来,必然有证据。
傅冲连忙磕头,傅瑜是傅家的独苗苗,若是他出事了,如何对得起傅家的列祖列宗:“请国师手下留情,老夫定管教好犬子,若再有下次,老夫亲自杀了他。”
男子冷哼:“希望傅丞相,说道做到。”说罢,他便从袖子里丢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是你这个月的药。”
“多谢国师。”
当晚,除了傅府还有一处令人不敢望,经过也要小碎步躲得远远的地方。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①……”
女子凄凉的歌声给也要带来一丝恐慌,误让众人以为,这里是冷宫。
柔仪殿下人跪在卫姝宁的寝宫门口,不敢起来。
原本卫姝宁疯了,唱歌也不是什么事,没人敢拦她,就连北冥玄都下旨禁她足。
只是这两日的卫姝宁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唱起了反诗改编的曲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于是就有了现在一众人跪在门口的场景。
“卫姝宁!”
一袭红衣男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寝宫。
卫姝宁脸上也丝毫没有一丝动容,依旧扯着屋子里的花朵,嘴里唱着曲子,似乎像是没有了魂魄,眼神呆滞。
他没有过多的神色,对卫姝宁的行为只是讥讽:“我知道你没疯,在这边唱反诗,不如实际一点大闹一场。也不至于如此郁郁寡欢,北冥玄无情无义,夺走了你的儿子,你受伤了他也没过来过一次,就这么独自一人死去,你不会觉得不甘吗?”
男子见到卫姝宁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神志不清的样子,他就知道卫姝宁是装的,那他要好人做到底,推波助澜一把,清幽幽地说:“我要是你就让整个皇室为我陪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好戏要开始了。
男子红色长衫衣袍在夜晚冷风中飘摇,他坐在苏依依在寺庙留宿的屋顶上,抬头望着天空无云,只留有一轮明月,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自言自语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希望你到时候见到我不要太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①注释:出自《国风·魏风·硕鼠》
☆、第四十七章
第二日苏依依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昨日晚上,不知为何,一直做噩梦,睡得也不是很好,怕是她有认床的毛病吧。
她用冷水洗了个脸清醒了许多就要去干正事了。在寺庙待得并不久,按照东顺国习俗,苏依依向住持给北冥淳求了长命锁,跪拜完之后便马不停蹄回皇宫。
过几日便是北冥玄的生辰,表面和睦美好的国家底下暗波涌动着各方势力,都聚集在此,不能在外逗留许久。
苏依依重新找了辆马车,苏星为保障她安全,自愿做车夫。
路上的地不太平稳,摇摇晃晃,苏依依瞧见栾承气色不太好,有些虚弱,眼底的黑眼圈快成大熊猫了,连忙抓过他的手,想把脉:“栾承,你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昨晚也没睡好?”
还未抓到他,栾承就躲开了,萎靡不振地说:“公主,我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苏依依抓空,一愣,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子,这小孩长大了啊,知道男女有别都不让她碰。
在即将到山脚的时候,马车又是一震,猛然停下来。
因为惯性向前倾,苏依依扶住横梁,心情就开始烦躁,不会又有刺客吧,这是不带她尸体回去不肯罢休啊。
苏星停下良久不讲话,苏依依这才打开布幔。只见苏星在车轮敲打了两下,而后摆手皱眉:“公主,马车好像坏了。”
栾承听到这句话,有些忧郁,他的脑袋从窗户探出来:“不是吧,难不成要我们走回去?”
苏依依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倒霉,什么都被她碰上了:“附近找找有没有人家,再借一匹马,我们骑马回去。”
害怕这是一场阴谋,苏依依已经不敢让他们任何一人落下,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于是他们一行三人徒步下山,去山脚下的村庄找找有没人家,借一匹马。
“卫将军,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苏依依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一道细若游丝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她脚步一顿,带着另外两人躲在树后面,静观其变,只是听到卫将军三个字不由得想到卫迟,有些好奇,便抬头探去。
这个方向正好看到的是那男子的背面,一身玄色长袍,高挑的身材,宽厚的肩膀,给人肃穆之感。
却见到女子的正面,穿着疆域的服饰,眉间一点朱砂,我见犹怜,活脱脱真人版苏妲己。
苏依依皱眉,这又是哪国人?北冥玄不就过个生日,至于什么各方妖魔鬼怪都来吗?
苏星好奇也踮起脚看,这才解了她的疑惑:“奴婢见过。这是西楚国的公主,左姗。”
苏依依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然后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卫迟的那啥,不要脸的白月光:“左姗?她不是死了吗?”
苏星摇头:“是啊,奴婢也很奇怪,难道真的有死而复生之术?”
苏依依嗤笑,她可是21世纪的人,哪会相信这玄学死而复生,真要有这种方法,那黄泉奈何桥岂不是长草了。
左姗红着眼眶,柔软的指尖扶上面前男子的手臂,脑袋想靠到他的臂弯:“当时我是真的一心想要就父王,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
男子退后了一步,十分嫌弃,没让苏姗碰到他一丝一毫:“姑娘自重,本将军不认识你。”
苏依依一愣,这声音不是卫迟吗?好家伙,她被刺客追杀九死一生,这人在这边幽会白月光?当她空气啊?好吧,其实这氛围看着也不像幽会,她都替左姗尴尬。
左姗眼泪像一颗颗珍珠瞬间从眼眶中滑落:“不可能,卫迟,你就是在生我气,对不对。”
眼见左姗伸出双手想抱卫迟的时候,苏依依急忙跳出来,再不跳出来她头顶都绿了:“卫迟!”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迟想推开左姗的手僵在了原地,被左姗一把抱了个正着。
卫迟转头看到正在怒目的苏依依,从未有过的慌张,一把推开左姗,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面上嫌弃被左姗碰过的衣服。
他走到苏依依身边揽过她的腰,有些疑惑她怎么在这里。
苏依依拍开他的手,揪着他的衣领,往下拉,而后撇了左姗一眼:“什么眼神,我不能在这?也得亏我在这看到你们在这上下其手。”
卫迟心里暗道遭了,苏依依真生气了,想解释:“我…”
左姗眼里还带着未落下的泪水,显得楚楚可怜,但她打赏双手环外胸前的动作又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她上下打量着苏依依。因为要去祈福,不能穿过于艳丽的服饰,苏依依一身素衣,全身上下的首饰只有卫迟送的白玉簪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纯朴,仙气飘飘。
但却在左姗眼里认为她身为一国公主穿的如此寒酸,阴阳怪气道:“依依?就是那个不守规矩的东顺国公主?”
苏依依这才正眼与她对视,慢悠悠走到她面前:“规矩是什么?我就是规矩。你对我的男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说我不守规矩?你脸怎么这么大啊,本公主来给你瘦瘦脸。”
打绿茶啊,白莲花什么的,她最喜欢了。这么想着,苏依依撸起袖子,一巴掌就想直接招呼到左姗的脸上。
只是没想到被卫迟抓住了手腕,苏依依感觉到阻碍,一懵,瞪大眼睛看着他,气的一脚直接踩了他:“你…卫迟,别跟我说你要护着这喝绿茶带手表的,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被她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