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质不够的人需要付出数十倍的努力,才能勉强追赶。很显然游客正是属于这一类。虽然很气恼,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直到天明,日头高悬,游客才呼了一口气,疲惫的瘫倒在睡袋上,躺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出去和正在洗漱的二人打招呼。
“早。”马萨卡含着泡沫道。
马克也挥挥手向她失意。
“早。”游客脸上满是修仙之后的呆滞。
马萨卡吐出泡沫道,“游客小姐又一整夜没睡吗?”
游客停下挤牙膏的手,极缓极缓的转过头,“只有弱者才睡觉,你是弱者吗?”
二人发出尴尬的讪笑声,过了一会马萨卡又说,“游客小姐要多注意休息啊,我昨天注意到你梳头的时候掉了两根头发。”
游客面色一僵。短暂慌乱之后开始认真思考起,秃头和变强的关系。只是头发肝秃就能开挂,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如果想要在异世界开后宫,拥有超高人气,势必少不了一头美丽的秀发。
库洛洛和西索就是很典型的例子,放下头发的他们和露出大脑门的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且突然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仔细回想的话,真的很像一对全然相反的奇葩兄弟,一个大背头,一个冲天头;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寒冷如冰;一个四季清凉小丑装,一个貂皮大衣配果体;一个一米八七,一个一米七八。
西团cp是成立的呀!!
“我怎么以前没想到呢?”
马萨卡问,“什么?”
游客脑补着两人腻在一起,亲亲我我的画面,恶寒的打了个冷战,飞快的摇头,将那些画面甩出去,“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变秃了,也变强了,挺秃然的。”看来明天还是得早睡,大早上都想些什么东西。
两人闲聊时,马克已经洗漱好,检查完毕设备一切如常了,“你们好了就把帐篷收起来,我们要出发了。”
“好。”游客应声道,加快手上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三人组出发了。
无心之过
游客悠闲的躺在车顶,凝望着天上的飞鸟,口着唱起现世的长诗,“……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愿为黄鹄兮归故乡,愿为黄鹄……”
越渐凄厉热切的歌声中,游客停住了,空中只剩呼呼风声。
“怎么不唱了?”马克从车窗里探出头问。
游客伏在车顶,向他抛弃鄙夷的目光,“你听得懂么?开你的车去。”
马克不屑,“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想变成鸟飞回家么。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家有什么好回的,男儿就该出去闯荡四方!”
马萨卡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别说了。”
游客牵起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那我再给你来两句,这段准合你胃口。”
游客轻咳两声,扯着半吊子的戏腔唱道:“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马克吼道:“难听死了!哪里来的怪腔调,词也写的叫人不懂。”
“就是要你听不懂,略略略~”游客冲他吐舌头,不等他反唇相讥,重躺回车上,仍他怎么叫唤也不肯露头。
晚饭依旧是清汤面,一连十日都是如此。游客跳下车,端起属于她的那碗,飞快的吸溜。
老实说,她很不喜欢水煮面,如果有的选的话她肯定选择又香又甜的白米饭。可如果是和生吃野生动物相比,又好上太多了,最主要的是不必担心寄生虫,病毒。
游客吃完了,把剩下的面汤装进杯子里,问道:“我说你们确定没走错路吗?照理说我们昨天上午就就到最后一个需要探查的地点了吧?”
马克放下碗,罕见的没有大声吼叫,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嗯,你没说错,我怀疑我们错过了。”
游客开始惴惴不安,沙漠里任何一点偏差背后都可能有更严重的原因,她问:“没可能是我们走错路了吗?”
马萨卡不可置信的看向马克,不安的手紧抓着碗,游客望着马克,马克也望着游客,两道目光无声的交流、试探着。
马克说,“仪器一切正常。”
游客点点头,她似乎无意间戳破了什么。
也许对前路隐隐的担忧,今夜似乎比往日更安静。游客哀叹着,无心修炼。
半梦半醒中,她似乎听见了争执声,很快又消失了,游客翻了个身,将头埋进睡袋里继续睡觉。
一直到早晨,帐篷外传来急促的沙沙声,她听出来那时马萨卡的脚步声,粗促且微弱。
“你怎么了?”游客钻出帐篷问。
马萨卡回头看着她,焦急的道:“马克还没回来。”
“没回来?”游客抬头望了天空,才刚蒙蒙亮,这个时候他能去做什么?
游客安慰道:“也许只是遇上了什么动物,想打点野味。”
“可是他一整晚都没回来!”马萨卡更急地说道。
他黯然的垂下头,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们昨晚吵架了。他骗了我们……仪器失灵了,我们迷失了。可是,他能去哪呢?”
傻孩子,他只骗了你。游客在心里说,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也许只是负气出走,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把车开到高一点的地方吧,也许白天他看见我们的车就回来了。”
“真的能行吗?”马萨卡有些不信任。
游客驾驶着汽车,开往高地。
老实话她不觉得马克找回来的可能有多大,一来,沙漠地形太过相似,对于方向感普通的人来说,到处都是迷魂阵。二则,以念能力者的体力来说,如果是在能看到车的距离内,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那么结论就只剩下,不想回来和回不来两种了。
但她不敢在贸然戳破任何东西了,很难说马克出走,没有她的责任。
二人坐在车上,马萨卡一直低着头,很是低落。游客心情也很差,车里气氛太压抑了,她不得不说些什么,“他有说去做什么吗?”
马萨卡沉默着摇头,似乎不想说话。
游客不再勉强他,二人沉默着,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期间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终于游客耐不住了,她有必要指出现实,“做最坏的打算。”
“会回来的!再等等!再等等!”
马萨卡的反应比她想象的更激烈,她本以为一天时间也已经足够接受现实了。她叹了口气,沉痛地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做最坏的打算。”
“我不要!!!”马萨卡尖叫起来,打开车门往外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是我。”
游客急忙跟下去,她不能再失去一名队友了,否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一把拽住马萨卡手臂,摁到车门上,强迫他镇定下来,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以这辆车为中心,我们俩分头去找。一旦看不见车了,马上往回走。”
马萨卡立即点头答应了。游客敢打赌,他决定没认真听,她说了什么。游客又叹了口气,松开他,“我去另一边。”
马萨卡立即跑远了,一面跑一面呼喊。
实际上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了。游客心里已认定马克回不来了,她想放弃这种行为。但是没办法,不让他去的话,肯定不会甘心,后续会更麻烦。游客无奈的看着他徒劳的努力,敷衍的高喊着,往另一边走。
他们就像沙漠的猎物,冒着被吃掉的危险,在沙漠中漫无目的寻找被吞噬的同伴。
震怒
游客一直向前走,温度渐渐降下来了,很快就要入夜。他回过头,远远的望了眼沙丘上的车,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小黑点了。
再往前一点,就回去吧。游客叹着气,继续向前。
突然间她顿住了。蓝色的眼眸骤然放大,惊愕的看着被沙子咬住的小腿。
游客极缓极缓的匐身躺在沙地上,缓慢的拨动下陷的腿,一点一点的,往外抽离。
她想,她大概知道马克去哪了。
流沙。
大自然的陷阱。
危险程度并不高,但是对莽撞的笨蛋很致命。
游客猜测,那个笨蛋或许是和马萨卡吵架以后想出去静静,结果被流沙困住,又剧烈挣扎结果越陷越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十有八九已经死透了。
直到月中升,游客才回到营地。马萨卡静静的坐在车里,昏黄的车灯照在头顶,通红的眼眶,似乎已经哭过了。游客犹豫了一会,考虑到可能会再次不死心的提出要去寻找,决心把那个发现告诉他,“我在那边很远的地方,找到一片流沙地,马克很可能是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