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成德抬手虚虚地点了点她:“好好好,本王也懒得与你啰嗦,以后这怡和阁不准你进,免得你这毒妇害了荔枝。”
谢罗依朝怡和阁看去,荔枝带着槐香闻声而出,似乎在好奇,不知他们在吵什么。
“妾身是王妃,处理王府大小事是妾身的份内。”谢罗依讽刺道,“殿下若怕心爱的女人受委屈,不如将人圈紧了,看牢了。”
“你还敢顶嘴了?”澹台成德被她气着了,怒不可遏,举起手作势要甩她几个耳光又不敢,“用不着你这毒妇提醒,本王自然会看紧了!来人,从今日起十二个时辰加派人手守护怡和阁,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任何人私自进出!”
“殿下!”荔枝闻言急忙跑过来,她可不傻,他这样做且不是将她变相关押了,“娘娘一直很照顾妾身,妾身……”
“荔枝,本王懂你的意思。”澹台成德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目光一转,对王府禁卫道:“你们若不能保护荔枝娘子的安危,就别怪本王心狠!”
“是!”那些王府禁卫齐声应和。
谢罗依暗暗咋舌,这群禁卫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冷漠地看着荔枝。
澹台成德看都不看她,安抚着荔枝将她推回怡和阁,那荔枝连申辩一下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澹台成德目光一转,又落在谢罗依身上,快步上前,漆黑的眸子因愤怒都快燃烧起来:“得罪俪贵妃就是得罪陛下,你自己不想活了别拖着整个王府陪葬。”
说完不待她反应过来就拖着她往后院的思过堂走,气势汹汹逼得没人敢靠近。
谢罗依又是哭又是嚎,那副惨样让人不忍视听。
鱼安哀叹道:“殿下下手也太重了,咱们王妃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止境和他一样望着两人的背影:“你懂什么,他们这叫情趣。”
鱼安惊恐地望着他,有这种情趣的?
小桃闻声跑了出来,正想冲上去被止境拦住。
“放我过去,我要去救小姐!”
止境按住她,低声道:“你把殿下当什么人了?他不会把你家小姐怎样的。”
“可他那么粗鲁……”
“那叫情趣。”鱼安声音更低,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桃见止境也向她点点头,默认了鱼安的话。她不由得怀疑起自己,这能叫情趣?刚刚小姐明明叫得那么惨啊?
思过
谢罗依真够惨的,澹台成德推开思过堂的门就将她扔了进去,扔进去时害得她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了,幸好澹台成德动作快,又将她捞了回来。
这一捞就不想松手了,抱在怀里不停地给她顺毛。
“澹台成德,你刚那么凶我!我做错什么啦……”顺毛没顺好,她咬着他的衣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哭了呀?我们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嘛。”他一急,顺毛顺得更勤快了,可没想到她的呜咽声更委屈了。无奈中,只好轻轻地推开她,想给她一个吻,好止住她这暴风雨般的哭泣。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那张本该是梨花带雨的脸庞却巧笑盈盈,见他一脸懵,还眨眨眼,压低声音戏谑道:“怎么样,被我的演技惊呆了吧?”
澹台成德的确被惊着了,但还没到呆的地步。见她这么得意,没好气地道:“很好玩是吗?”
谢罗依见他生气地别过脸去,忙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别那么小气嘛。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没理解你的意思,不是要伤心死掉了吗?”
“所以,报复一下喽?”她一粘上来摇晃他,他就心软了。
谢罗依道:“对啊,报复一下你一早就走,就为了去看荔枝。”
“她病好了,我自然要去看一下。”他突然一笑,“再说了,我都陪了你一晚上,总得换换口味。”
“你就猖狂吧。”她啐了一口,“小心累死。”
“你说什么?”他嘀咕了一句,肯定没好话。
“没什么。”谢罗依赶紧讨好他,自觉地偎进他怀里。见他心情好了点,便主动将宫里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听完后,澹台成德道:“皇后说得没错,你应该逆来顺受。”
他指的当然是俪贵妃。
谢罗依道:“我要是逆来顺受的话,被她弄死了怎么办?”
“我帮你报仇呀。”澹台成德见她面色一变,补救道,“不过,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会反杀她,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她一抬眼:“除了说好听的,净说些没用的。”
“夫人批评的是。”澹台成德认真地点了点头,心疼地看了看她的额头,又轻抚着她受伤的手,心里琢磨着有机会要报仇,”对了,你是怎么得罪她了?”
“说来话长。”谢罗依长叹一声,“她还没进宫前和飞羽很好,这两人是手帕交,有一次来府中玩,将母亲留下的妆奁砸坏了,我很生气就和她打起来了,然后就结仇了呗。”
澹台成德道:“倒是件小事。只是可惜了母亲留下的东西。”
“妆奁我修好了,不然我还真会杀了她。”谢罗依冷哼一声,一股子戾气收不住。澹台成德将手臂圈紧了些,唇贴在她的脖颈,像是在无声地安慰她。
谢罗依转头一笑:“照理说这事应该我恨她才对,不过这次一见面她就像条疯狗一样,想将我往死里整。你知道为什么吗?”
“哦?为什么呀?”澹台成德笑得很坦荡,不过嘴角总忍不住抽抽,像是未老先衰,得了风疾一般。
“这丫头自持天下第一美,十分钦慕长相邪魅的你。”她点了点他的鼻子,瞧着他抽风般的表情,调笑道,“她猜度着应该是常年累月相思成疾,没想到一场空,反而让我捡了个便宜,所以就看我不顺眼,想整死我呗。”
澹台成德干笑两声:“坊间传闻不可信。”
“空穴来风,必然有音。”她立刻接了一句。
澹台成德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对看半晌,澹台成德憋不住了:“你待怎样?”
谢罗依想了想,认真地道:“我觉得吧,我得保护你。”
“啊?”澹台成德没搞清她的意思。
“总有爱幻想的姑娘们觊觎你。”她亲昵地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澹台成德心跳如雷:“你别勾引我了,我答应你就是。”
她吃惊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答应我什么?”
“又在装。有意思吗?”澹台成德也嘀咕了一句,“我答应你,以后逛妓院带你去就是。”
“真的?!”谢罗依眼睛亮得像夏日的太阳,照得人头晕目眩。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逛逛?”谢罗依绝没有开玩笑,说到就要做到,她托腮思付了一番,“要不就倚红楼吧。”
澹台成德道:“你还是不信我。”
谢罗依爱怜地抚摸他的脸:“你是我下半生的依靠,我可不能放纵你,让你死在别的女人床上……”
“闭嘴吧你。”澹台成德满脸通红地喝止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现在应该多关注荔枝。”
“荔枝不是有你嘛,还需要我?”从他对荔枝的态度她就知道荔枝在他心里没半点分量,既然没分量她何必花心思,倒是那个红玉,她很好奇。
“再说,她毕竟曾与我情同手足。”她垂下头,绞着手指头,心里倒是真的有些难过,“我下不去手。”
“行了。我知道了。”澹台成德揉揉她的小脑袋,心里暗骂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半点都见不得她难过,“明晚新开一家,我带你去。”
“好。”谢罗依应了声,却不见得有多开心,他没准备带自己去看红玉。
“还不满意啊?”
“你把我关进来了。”
澹台成德叹道:“是啊,只能委屈你了。晚上放你出来。”
“好吧。”谢罗依从他膝上跳下来,“我会乖乖在这儿思过的。”说完她就跪在蒲垫上,对着一面白墙,真就思起过来。
澹台成德喊了她两声,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最后被弄烦了,挥手道:“你别打扰我,我思过呢。”
澹台成德只好离开,出了门就看到小桃和鱼安、止境在一起。
这群八卦的人。
“给你家主子送点吃的进去。”他心里虽是不悦,但还是吩咐了一句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