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杀了这个男主(89)

“算了。”月灵否决道。

还是先派人去查一查,弄清楚艾拉和司冥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合作利用”还是“郎情妾意”?

最重要的是,男主司冥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叮——”的一声,是银币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月灵抬眸望去,那两人并肩而行,只余青白两道背影。

在她们不远的身后,堆叠的垃圾边的灰白色的麻布轻轻动了动。

接着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枯槁的手,指甲盖里嵌着黑色淤泥,它艰难的往前延伸,想要抓住不远处的硬币。

那枚不知是温善的艾拉还是仁慈的司冥给的硬币,离他只有不到一尺距离。

忽然,硬币落入了一只光洁无暇的手中,手边的那双鞋子上绣着价值连城的宝石,比他在珠宝店橱窗里看到的还要美丽珍稀。

他僵硬着收回了手,连一句挣扎的话都没有。

于他来说,那是站在云间上的人,他这摊烂泥,拼死也沾不上。

他已经没有多久苟延残喘的时间了,在这之前,还是不要触怒这样尊贵的人。

“你不想拿回吗?”那人开口问他,声音冷漠,没有半点情绪。

“您……您拿去就是。”

灰白色的布猛烈的颤抖了起来,他蜷缩着,一根手指都不敢露出来,生怕会平白惹来一顿打。

身上盖着的布突然被人掀开了。

他的世界明亮了起来。

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

那是张冷魅美幻的脸,一双带着寒意的酒红眸子,那是最高等级的血族的象征。

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反应?还有,这位大人怎么会屈尊跑到他面前来?

月灵居高临下的站在那儿,看着他。

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生出了不该有的陌生情绪,以至于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繁华的富人区,这个人类就像废弃物品一样躺在垃圾桶旁,一声不吭的等待死亡降临。

他的整个身躯瘦的脱了形,像是在骷髅架子上披了一层皮,硕大的眼睛不安的看着她,那种目光是她无法形容出来的,没有求救,只是怯懦的,害怕的。

还有因为即将死亡,而升起的一点微末好奇心。

“还给你。”她拧了拧眉,把钱币放在他手边。

她是懊恼的,为自己生出的那点同情心而懊恼。

  在她以往的漫长岁月里,从来没有被情绪牵动过。

沈自修是被称为“石头心”的女人,今天居然也会因为异世的陌生人,一个和她半点不相干的人,生出了怜悯、同情。

说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修无欲道的修士生出了凡人的情感。

从前就是数以万计的人死在她面前,她也未曾伤感过分毫,怎的换了副身躯,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

“陛下想救她?”伯特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

向来将人类看错草芥的女王陛下,会对一个乞丐生出恻隐之心?

果然,月灵转过了身,恢复了冷漠,“不用了。”

伯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抽了,突兀的补了句:“陛下,那孩子活不过明天了。”

月灵鬼使神差的顿住了步子。

“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就算有钱,也没办法去买吃食。

如红宝石般的眸子微微滚动,语气依旧是听不出半点情绪。

“带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半个月十点下班,日夜颠倒。

现在适应了点,正在努力恢复更新。

——

大家放弃也是应该的,但能留下来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做好内容,慢慢进步。

☆、垃圾堆里捡来的血仆?

白绯郁已经站了很久了,可他还是没能蹦出一个字来。

女王陛下靠坐在椅上,缓慢的翻着书页,孤冷的容貌和身旁的黑檀书柜相衬,恍惚间,竟叫人误以为面对的是一副古老的油画。

“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绯郁一抬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她说:“在那踌躇半天了,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书册重新放入书架,那双盛满佳酿的眸子依旧未染半点情绪,无形的威压正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收拢,但口上还是平静的,“女王陛下,秦屹说想当面向您谢恩。”

“秦屹?”月灵微微偏头,微卷的乌发垂落在手背上,雪白的肤色更为惹眼。

她走前一步,由衷发问:“秦屹是谁?”

那张脸离他实在是过近,近到他都能从她的眸子里看见呆滞的自己。

他屏住呼吸,所有的的思绪乱成了一团。

月灵后知后觉的往后挪了一步,有些责怪的意味,“都这么久了,胆子也不见长。”

“不……”王冠上的宝石折射出的光芒晃了下眼,像是兜头泼下的冷水。

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回答:“是前天陛下带回来的人。”

前天?

月灵恍然,“我从垃圾堆捡的那个?”

白绯郁并不知道起因,但看那人的装扮应当是的。

月灵回忆了下对方那张渗人的脸,浑然不觉的说着毒舌的话。

“这么快就能见人了?”

当时一时冲动捡了人,回来后就扔给了同样是人类的白绯郁。

如果不是今天提起来,她根本不会想起这件闹心的事。

人安排在白绯郁隔壁房间,衣食住行似乎都和白绯郁是一个层级的。

但一个是交换来的,一个是不劳而获的。

月灵瞥了下眉,但收回的话也说不出口。

“秦屹见过女王陛下,谢女王……”

月灵眼疾手快的托住对方的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秦屹受宠若惊的极,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陛陛下,贱奴……”

月灵的语气徒冷,“先起来。”

秦屹一个哆嗦慌忙站起,可惜因为体力不支,刚站直就踉跄着摔倒了。

但又因为惧怕,不得不继续挣扎着站起来。

月灵觉得脑袋涨的慌,只招呼白绯郁,“把人扶回去。”

“是,女王陛下。”

白绯郁连忙上前扶住对方,把人安置在床榻上。

秦屹重新回到温暖柔软的被窝中,越感慌张,深知眼下的待遇全归女王一人说了算,可自己刚刚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惹怒了女王,只好央求着看向白绯郁。

“女王陛下,”白绯郁被他盯得发毛,只好帮忙解释一二,“秦屹他初来,并不知道陛下的忌讳,希望陛下能看在他尚未病愈的面上,赦免他的罪过。”

两人回了王宫主殿,管家正在插花。

见这两人同时进来,管家便状若无心的说了句:“陛下,今天是您的嗜血期。”

“嗯。”月灵并没有发表态度,径直走进了书房。

白绯郁推门进去的时候,月灵正看着桌上的梅花出神。

“这还没入冬呢。”月灵磨挲着枝丫呢喃了句,带着些恍惚之色。

原先她住的地方满山都是腊梅,因着喜欢,她便琢磨了阵法,让那里常年处在冬日中,如此,四季皆可赏梅。

“为何要入冬?”白绯郁不解。

月灵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花叫什么?”

白绯郁恍然,许是陛下并不喜人类的花卉,便道:“女王陛下若是不喜欢这这月上白玉,我这就换了其他的来。”

她的目光自雪白的花瓣而过,落在明黄色花芯上,轻声说:“我很喜欢它。”

白绯郁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得她问:“是你种的吗?”

他头一次看见女王陛下这样温声细语的说话,红着脸点头。

“白绯郁。”她招了招手。

他老老实实的走上前。

“你今天怎么一直呆呆的?脸也红了起来。”月灵抬手搭在他额头上,说:“是不是发烧了?”

他听见琴弦突然绷断的声音,胸腔里的跳动声响的出奇,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还在,对方带着关心意味的话尚旋在耳边。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无声息的发了芽。

“这是什么?”月灵的视线落在他手上。

那是一个长盘,里面放着一把匕首和深碗。

白绯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心虚了,声音都低了一截,“今天是女王陛下的嗜血期。”

月灵是想要拒绝的,可话到口边她就想起上次不受控制的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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