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里的守望者(3)

作者:风风花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名字倒是好听,眼神那么凶,嘴唇还有道疤那么丑……想舔。

瓦特the法克?!

温泠捂额低头沉思,好好的智商,怎么说掉线就掉线了呢?

可是脑海里闪现他凌厉的丹凤眼,小心脏忽然就扑扑了。

等等等等,重点是,重点是什么来着……完蛋,这丫有毒吧?病毒这就占领高地了。

好半晌智商重新上线,温泠这才抓回重点,这位疤嘴同学给的号码,她打了十几遍,一直没人接听。

(1)班是吗?

温泠盯着桌上的卷子,手里中性笔的盖子,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笔杆“啪”地往桌上一放,中午放学,去(1)班堵人。

中午下课时,天色已经黑沉得可怕,如同暮色降临。

温泠背上书包径自出了教室,金琼琼叫都叫不住。

饭都没顾得上吃,温泠直奔学校后花园,还是先救老头的小命要紧。

算上学校前身,铭文中学是百年老校。

学校前身是私塾,“铭文学苑”,旧址还在,就坐落在校区地图的东南角,连同后山划为学校的“后花园”,是本地文化景点。

不过这景点颇为冷门,进学校还得登记,于是访客寥寥,只有金老头三天两头往这跑。

金褚青老头八十有四,以前在铭文中学里客串教美术,大家叫他美术老师。

温泠进铭苑大门,过影壁,进前院,果然就见金褚青。

老头穿着深青色汗衫,须发蓬松灰白,脑后扎了一小撮,胡子扎了一小撮。

此时他正坐在门廊下竹椅中,抱着腿抬头看天,嘴张得像一条脱水的鱼。

温泠:“老头,你干嘛呢?”

转身扫见门前荷花缸,圆叶缝隙,三五锦鲤浮到水面张嘴……如出一辙。

金褚青见她,精神抖擞:“欸,小铃铛,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说话间,老头望向她身后,两个男人先后跟来,穿着土色园林工作服,戴着园艺口罩和草帽,手里拿着锄具。

他们是花匠,原本在前面林荫道修剪香樟枝条,以免大雨里折断。

温泠跑过树下,掉了满头的叶子、小樟果,就干脆喊他们过来充壮丁。

温泠指了指外面:“天要下雨……”

金褚青顺嘴就接:“娘要嫁人。”

温泠嘴角抽搐,现场给他掐指一算、分析天象。

不消一分钟,两人得出统一意见,不仅娘要嫁人,后院土石墙不稳,得塌。

老头当场跳起来:“赶紧赶紧赶紧!”

一行人穿过堂屋,直奔后院,两个花匠师傅去加固院墙,金褚青和温泠将盆栽往屋里搬。

“原本还想让它们喝个饱的,这天降无根水,可滋润啦。”

老头一边搬还一边碎碎念,温泠失笑,搬了六七盆花草,站在台阶上喘口气。

金褚青捧着一盆橡皮树经过:“呦呦呦闺女,你可别搬了,这细胳膊……细腿儿的。”

老头八十多岁了,搬了三四盆,就边走边喘。

温泠:“你才别搬了,老胳膊老腿儿的。”

金褚青扁嘴。

待会儿还要去(1)班堵人,温泠着急把这里搬完才好。

大大小小上百盆栽,盆盆都贼拉贵的,毁了哪一盆老头都得掉金豆豆。

金褚青叉腰,靠在廊柱子上喘气:“闺女你是不是尿急啊?”

温泠:“……没有!”

金褚青:“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说起来就一把辛酸泪,温泠甩甩手歇会儿:“有只欠抽的死狗,给我个假号码,待会儿得上门堵他去。把他脑袋拧下来种盆栽。”

金褚青笑得不行,温泠极少生气,这次肯定是梁子结大了。

眼前晃过人影,是花匠小哥经过,搬着最大盆的柏树盆栽。

石盆太重,绷得花匠胳膊上肌肉明显,汗津津地,力量感爆棚。

“瞧这腱子肉,”金褚青手贱地伸过去拍了拍,“让这小哥陪你去撑撑场面。”

还有几个大号盆栽,花匠俩人三两下全搬进来了。

金褚青去打电话了,跟景点保护单位联系这个墙的问题。

温泠到屋里提了茶壶出来:“辛苦了辛苦了,谢谢两位师傅!”

茶叶是老头自备的,她不用尝都知道,肯定是好茶。

花匠大叔摘了口罩,笑着摆手:“不谢不谢。”

他在衣摆擦了擦手,接过杯子灌下去,是真渴了。

喝完,他又去墙下忙活。

两人挖开墙下溪水水道、搬开松动的石块,动作麻利,搬豆腐一般轻巧。

花匠小哥:“暂时就这样吧,回头再重新修砌一下。”

他转过身来,就看到温泠站在边上,一手端着茶杯,低头在戳手机。

“给我的?他在溪边石台蹲下,就着溪水洗手。

大手在清澈的溪水里褪去泥污,显出骨节分明。

温泠指尖点下拨号键,闻言抬头:“嗯嗯,给你的,杯子干净的,喝吧。”

花匠小哥走近,从女孩手中接过圆润可爱的青瓷杯,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温泠抬头,对上一双凤眼。

男生眉峰如聚,压下眼底深邃,只觉点漆入目,锐意难当。

此时温泠的心理阴影面积蓦然暴涨。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倒茶?现在将茶杯抢回来会挨打吗?

然后她眼睁睁看这疤嘴摘下口罩,茶水两口喝干,喉结滑动,杯子放回她手中。

再然后,疤嘴非常体贴地低头,将脑袋探到她眼巴前儿:“拧下来种盆栽?”

温泠:“………………”

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温泠才没一手刀剁下去,只咬牙切齿:“号码怎么回事?”

对的,为什么她打电话他手机会响?

这狗,说好的给她爸的号码呢?分明是这狗自己的号码吧!

疤嘴目光扫一圈围墙:“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今天给你答复。香樟那边还没收拾,我得先过去。”

说着叫上洗锄头的花匠大叔,两人拿上工具就走。

温泠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手中杯子捏爆,捏爆,捏……好吧,虽然她很想用爆杯来烘托此时与疤嘴同学重逢的喜悦,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杯子捏爆之前,她先得手骨劈叉。

想起自己居然曾有一瞬想舔这狗,脑瓜估计已经劈叉了。

金褚青回来了,见状:“走啦?下回来再带点酸枣糕吧,小铃铛还没吃过。”

程应航应了,看了眼天色:“雨天路滑,老师你……”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暴雨蓦然枪林弹雨般扫下来,老屋瓦片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湮灭了人声。

温泠赶紧跑回廊下,房檐骤雨成帘,几人齐齐望着外面,好像荷花缸里的一排傻鱼。

“哦厚,”金褚青拍了拍胸口,“这雨有点小暴躁。”

他转身进屋:“来来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们煮茶吃。”

“不着急走?”程应航问向温泠,“有雨伞么?”

念在人家刚帮了大忙,一屋子的盆栽得以幸存,老头子的腿也不用断了,温泠不情不愿从书包里翻出雨伞递过去。

疤嘴跟花匠大叔交代两句,拿着伞就先走了。

温泠看他走向天井,打开伞扣,撑开。

伞面举到头顶、完整张开的瞬间,“砰”地一声,伞骨爆了,关节完全脱开,细钢棍飞得到处都是。

伞柄还举着,大雨泼洒在他身上,伞面迎风飞扬。

“噗哈哈哈哈哈哈……”温泠等人瞬间爆笑。

温泠扶墙抹泪,真没看出来,自家母亲还有整蛊天赋?

疤嘴回头,天光晦暗中,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暴雨伴随着闷雷,暴雨从中午一直下到傍晚,才稍见休歇。

同学们都去吃晚饭了,教室里只有三四个人,在吃零食、玩手机,笑闹声声。

温泠又做完一套理综卷,揉了揉眼睛休息会儿。

数学,语文,英语,理综,日常作业之外,还要做八份卷,累,但不做不行。

收拾书包,看了眼手机。有一条短信。

【号码的事,抱歉。你有什么事也许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转达。】

转达转达转达!她想说个事儿咋就这么难呢?

如果疤嘴是中午当面这么说,温泠会锤爆他的狗头。

看在他中午跑去给他们买伞,回来时淋成落汤鸡的样子,这笔账暂且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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