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病理反应在蠢蠢欲动,许言喻眼前一黑,下一秒,身体全部钻进被子里整个人裹成了毛毛虫,不再和杨可说话。
杨可手上还端着碗,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强烈,尝试着和他说了几句话都得不到回应。
她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无可奈何,轻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而后穿上外套离开了许言喻的屋子。
两个人刚刚拉近的距离一瞬间又回到了原点。
往后几天,许言喻再也没和杨可说过话,送饭的时候也是等到杨可走了才出现。
杨可告诉自己这样的相处模式才是正常的,可心里却怎么也忽略不了那一点点失落,不过不久之后村里流传的消息让她顾不得失落什么的了。
刘灵灵最近不常来找杨可,小姑娘这几天红光满面,去哪里都带着甜蜜的笑声,村里的大婶们已经议论了好多天她的事——她的喜事。
这也是杨可愁闷了多天的原因。
“可可,明年我结婚的时候你来给我当伴娘呗。”
“嗯。”
“阳阳哥前天去县城给我带了个发卡,好看不?”
“好看。”
“可可……”
杨可坐在刘灵灵家的炕头,目光呆滞,生无可恋地帮她扯毛线。
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男主怎么办?
她的积分怎么办?最后怕不是个位数哦。
失踪多时的系统突然冒出来:01号程序已修复,近期给宿主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
杨可:救救孩子!!!
第19章
系统:相信宿主在我维修期间已经成功搞定任务目标了。
杨可:差不多吧, 快结婚了。
系统的电子合成音有了一点波动,语气显现出一点佩服的意味:四星难度的世界,宿主居然在一个月以内让任务目标结婚,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刘灵灵正打着毛线球忽然发现连接的毛线剧烈抖动了一下, 奇怪地看向杨可, 问她:“可可你累了吗?”
“没, 不用管我,你继续。”
“哦, 好,我接着跟你说啊,阳阳哥他……”
系统发觉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并提出了质疑:为什么女主一直在说男二的事?
杨可破罐子破摔:谁知道呢。
刘灵灵嘴上一直说个不停,话题三句不离张阳和她明年要举办的婚礼。
“我妈拖人去给我做婚服了, 阳阳哥说还有来照相的呢,我真希望可可你能和我一块穿喜服, 姐妹俩一起结婚多好啊。”
“是啊,真可惜。”杨可此时心烦意乱,根本没注意听刘灵灵在说什么,凭感觉附和着她的话。
滔滔不绝的小姑娘突然止住了话茬, 变作犹豫不决的样子, 似乎憋着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可可,你和林叔的外甥是不是真的处对象了啊?”
杨可顿时瞪圆了眼睛:“什么?”
系统:??????
刘灵灵放下还未卷完的线球,神情怪异地说:“村子里那些老太太和婶子都在说你的事, 说你们谈了好久了。”
杨可眉头紧蹙, 追问道:“她们怎么会这么说?”
“好像是你成天去给那个人送饭被人瞧见了。”
杨可闻言,咬着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灵灵一鼓作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可, 我也不知道你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了,作为好姐妹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考虑。”
“我没有……”
“先听我说完,林叔那个外甥整天躲在屋子里不出门,脾气还那么坏,他们都说他得了什么怪病,不好在城里待就来我们村了。我也觉得他不太正常,可可,你长这么漂亮,别说村里的,就是城里的婆家也好说啊,何苦跟了他呢。”
杨可听得晕晕乎乎,她什么时候跟了许言喻了,每天送饭放下饭盒就走,和他话都说不上,那些大妈怎么看出他俩有一腿的?
系统: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杨可:闭嘴。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表情严肃地注视着刘灵灵,郑重地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俩真的没有那种关系,去给他送饭是因为林叔付我钱照顾他,这个我和你说过的啊?”
“我知道,可她们传的太邪乎了,我就信了一点。”
在没什么娱乐活动,特别是农活都没得干的冬天,村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闲得发慌的村民津津乐道好一阵。
刘灵灵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辫,说了件更不可思议的事。
“听说有人蹿腾林叔找个神婆去给他外甥驱邪。”
“哈?!”
杨可五官夸张地皱到一起,难以置信道:“为什么啊,人家不爱不出门也不碍着他们的事。”
“他们说撞了邪的人放在村子里不安全。”
女孩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的好朋友脸色越变越差,马上要暴怒的模样。
“去他大爷的!”
杨可愤怒地把毛线摔到了炕上,捂着胸口坐在一边气到喘粗气,最后实在气不过和刘灵灵说了再见就急忙跑出去了。
刘灵灵坐在炕上看着她走路带风,匆匆忙忙的表现,忍不住想到:可可真的对那个人没有意思吗?
凛冬里寒风呼啸着,阵阵大风席过,声音宛如虎啸般震耳,风一圈一圈卷着路旁的树叶、沙土。天冷的时候在自家门口坐着马扎聊天的人不见了,回家的路上只有一个气炸了的女孩在一道走一道嘟囔。
“你才撞邪,你全家都撞邪。”
“别让我听到是谁说的,爸爸锤死你。”
杨可带着一肚子火气不知朝哪释放,沿着泥土路慢慢走着,边走边用力踢掉路上的小石子。
凭什么这么说他!
社恐又不是他的错,撞你妹的邪!
一路为了泻火把泥道蹬了一个又一个土坑,杨可怒意难消,幸好许言喻不出门听不到这些留言,好人都能气死,何况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到了家门口,杨福全正在和一个大婶聊天,他面色尴尬,大婶一只手掩着嘴和他嘀咕着什么。
杨可撅着嘴,没精打采地喊了声:“爸,我回来了。”
大婶听到她的声音慌忙放下了手,也不打招呼,步履匆匆地走掉了。
杨福全没心思在意大婶的失礼,他第一次拉下脸面对女儿,声音里有着一个父亲的威严。
“跟我进屋。”
杨可顷刻间明白了他们刚才在说什么,消下去一点的火气又冒上头。
随着爸爸进了门,杨父大白天将大门插上了。
进屋从炕席下面抽出一张五十的和二十的纸钞,递给杨可:“这些天剩的钱你都拿去给林有义,说你不干这事了。”
杨可气红了眼眶,“我不。”
“说不听你了啊!”杨福全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激动到哽咽:“你知不知那些人怎么说你的,说我姑娘叫邪祟上了身,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的迷住了。”
“他们是迷信。”
“我不管他们是啥,你一个女孩家得要名声,不然将来怎么嫁人!”
杨可气到极致反而显得冷静了,她面无表情,倔强地说道:“那就不嫁了。”
杨福全怒火中烧,一只胳膊举到半空,巴掌在杨可的脸边停住,然后颤抖着摸了摸女儿的脸。
“可可啊,你打小在外面念书,不懂这些人有多可怕,等流言传开了,他们啥事都能干出来。到时候,林有义还能把外甥送回县城,你咋办?村里的年轻人多少读过点书,不会做啥,那些老婆娘老古板……”
杨可平静地拍拍她爸的手背,淡淡道:“不会流传开的。”
好说歹说,费了半天口水才安抚住了杨福全,而在不知不觉中,杨可和许言喻的关系就被默认了。
晚上,杨可躺在炕上细细捋顺要解决的流言。
按严重程度和产生的影响分开解决,首先是她和许言喻的关系,这个对她来说是最无所谓的,女主要和男二结婚了,误不误解的没啥关系了。
然后是许言喻中邪的事,不清楚林有义听没听说这件事,他对外甥的态度不算差,就算信了估计也就是把他打包送回家,所以这事不算最严重的。
最后就是传出她也中邪了,许言喻能回县城,她在村里不知道要受什么待遇,于她而言这是最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