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霄仲见自己隐藏极好的心思被柳玉颜拆穿,十分诧异,整个人背对着柳玉颜,僵在了原地,不知要不要承认。
柳玉颜见隋霄仲不理会自己,便继续开口说道:“三少爷,我虽为女子,可也经历过不少事情,若是你信得过我,请听我一句劝,避其锋芒,才是最佳的生存之路”。
隋霄仲最终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一声不吭得离开了。
……
珲春堂这边,徐子灿一从徐子烨的房间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仗着自己徐四小姐的身份,四处跟小伙计打听江楷瑞的下落。
终于在一个小伙计口中得知江楷瑞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读书,并在徐子灿的强烈要求下,放下手上的活,带着徐子灿来到了江楷瑞的房间门口。
待小伙计离开后,丝荷便直接上前敲门,说道:“江公子,徐四小姐想见您一面,不知您现下可方便?”。
江楷瑞听到门外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手上写的字的最后一笔都没收住,白白毁了费心思写出来的好字。江楷瑞来不及惋惜,而是害怕徐子灿是因为昨日之事,过来寻仇的,立刻慌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给开门了,只好,装作自己不在房间,骗走徐子灿。
可徐子灿早就从小伙计口中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哪会轻易离开,于是,对着里面大喊道:“江楷瑞,本小姐知道你就在里面,快开门,不然有你好看的!”。
江楷瑞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心中祈求,徐子灿赶快走,可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从未停歇过,此刻的江楷瑞,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
第四十六章
或许是徐子灿敲门的声音太大了,江楷瑞的房间外面渐渐围起了很多路过的伙计,他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惹得躲在房间里面的江楷瑞很是没面子。
终于,徐子灿拿出了自己杀手锏,对着房间里的江楷瑞大吼道:“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把那件事,告诉你父亲,快开门!”。
江楷瑞一听,心道:完蛋了,她要是告诉父亲,那我还有活路!于是,江楷瑞长长叹了口气,不情愿的来到门前,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
不等徐子灿先说什么,江楷瑞就朝着外面看热闹的伙计,呵斥道:“看什么看,是不是还嫌手中的活不多啊!”。
被江楷瑞这么一训斥,围观的伙计纷纷退了下去,方才热火朝天的走廊,现下变得格外安静。
随后,江楷瑞尴尬的看着徐子灿,毕恭毕敬得说道:“我在房间里温书睡着了,你要是敲门声再小点的话,我是绝对醒不过来的”。
徐子灿才不相信江楷瑞说的鬼话,直接推开江楷瑞,踏进了房中,坐在了江楷瑞之前坐的位置上,样子十分嚣张。
江楷瑞见状不高兴了,快步来到徐子灿身旁,抱怨道:“你怎么能随便进我的闺房啊!”。
此话一出,立刻逗笑了徐子灿和丝荷,丝荷站在一旁,打趣江楷瑞道:“喂,你还是不是男的,只有女儿家才叫闺房”。
江楷瑞没有理会丝荷,跟徐子灿说道:“好了,一报还一报,你今日私闯我房间,就当是昨日我和柳兄对你不敬的赔礼,现下你我两不相欠了”。说完,江楷瑞坐到了一旁,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气焰嚣张得很。
徐子灿拿起桌子上的书,朝江楷瑞的怀里扔了过去,瞪着他,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把腿放下,真是没规矩了”。
江楷瑞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接过徐子灿扔过来的书后,立马举起来,假装要扔向徐子灿,恐吓道:“你别以为你是知府的女儿,我就拿你没办法,你难道没听说过,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郎中,这句话吗?”。
徐子灿果然被江楷瑞的举止吓到了,赶快抬手护住头,但发现江楷瑞是有这贼心没这贼胆的时候,立刻坐直身体,刻意轻轻嗓子,傲娇得说道:“好啦好啦,本小姐找你来是有正事的,昨日下午,发生了什么,我早就忘了!”。
江楷瑞一听,一脸的不敢相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来到徐子灿的身前,弯着腰,好好将她打量一番,惊奇道:“你徐子灿有这么好心?你不会是藏着什么大招,让我难堪吧?”。
徐子灿用力推开马上就要黏在自己身上的江楷瑞,呵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江楷瑞轻轻一跃,坐在了徐子灿身前的桌子上,好奇道:“那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啊?”。
徐子灿稍稍向前探头,脸上稍露难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昨天下去,与你同行的那位公子,到底是何人啊?”。
江楷瑞一听,手中把玩的毛笔随着徐子灿的话落,正好掉到了自己的衣服上,笔头沾染的墨汁,给自己青灰色的衣服,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楷瑞诧异的扭头,看着徐子灿,讪讪的问道:“你不是说,昨日下午的事,已经忘了吗?”,江楷瑞说的十分小心,同时,不禁心道:果然,女子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我还是太年轻了。
徐子灿瞪了一眼江楷瑞,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把身子侧向了一旁,结结巴巴得说道:“对,对啊,事我确实是忘了,但是有个人,我,我忘不了啊!”。
江楷瑞一看徐子灿的样子,立刻知晓了些什么,似笑非笑得打量着脸上有些泛红的徐子灿。
丝荷站在一旁,替徐子灿说道:“江公子,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江楷瑞哪能这么轻易,就把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于是,故作深沉的将手放到下巴处,喃喃道:“你这是要让我卖兄弟啊,这种事,我怎么能做得出来啊!”。
徐子灿一听,江楷瑞这是不愿说啊,心道:这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啊,这个江楷瑞真讨厌。一气之下,徐子灿从椅子上起来,拽住江楷瑞的衣领,大吼道:“你到底说不说!”。
丝荷此刻也助攻道:“江公子,俗话说得好,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啊”。
徐子灿听到丝荷的话,差点一口血吐了上来,扭头呵斥丝荷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江楷瑞被徐子灿攥着衣领,脸上布满了惊恐,可是对于江楷瑞来说,平生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女子离得这么近呢,关键,还是因为另一个男的,这叫自己如何是好啊。
江楷瑞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双手轻轻举起,安慰徐子灿道:“徐小姐稍安勿躁,不是你方才说得嘛,男女授受不亲啊”,说完,江楷瑞还朝徐子灿会心一笑。
徐子灿也发觉了自己的行为很是不妥,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从江楷瑞的衣领处移开,转过身,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江楷瑞,算我求你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睿智的人,他温文尔雅,但却不失硬气,饱读诗书,却不顽固死板,你就告诉我那位公子是谁吧”。
江楷瑞听了徐子灿的肺腑之言,不禁也有些动容,于是,收起了玩笑的脸庞,长出一口气,从桌子上面下来,坐在一旁自己坐的椅子上,缓缓说道:“他叫柳宥,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是个学识渊博的人,为人处世,皆是头头是道,跟他相处下来,不会感觉死气沉沉的,充满乐趣”。
徐子灿听后,更加对柳宥心驰神往,默默下决心,此生非他不嫁。于是,徐子灿笑着转身,迫切的问道:“还有呢?他是哪家的少爷?父亲是何许人?家又住在哪里?既然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想来日后必定是有去临安考取状元之志,说不定到时候,我爹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江楷瑞见徐子灿越说越激动,都已经开始憧憬日后的点滴了,实在不忍将柳宥的身世告诉她,迟迟不肯开口。
在徐子灿的百般催促下,江楷瑞不得已,敷衍道:“柳兄是个穷书生,出身不高,我想徐知府是不会答应的”。
徐子灿很是不满江楷瑞的话,反驳道:“穷书生怎么了,柳公子志在千里,配得上世间任何一位女子”,随后,徐子灿接着问道:“其他的呢?你快说,别卖关子”。
瞧着江楷瑞一脸为难的样子,徐子灿有种不祥的预感,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慌,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非,莫非,柳公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楷瑞立刻摇头,打消了徐子灿的担忧,万般无奈,江楷瑞只好全盘脱出,垂头丧气的说道:“柳宥的父亲叫柳章卿,是,是,平江的前知府,而由于一些原因,柳宥这辈子都不能去临安参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