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记(65)

百合想着:莫不是自己太过心急,惹得隋霄仲愤怒了?心中忽然没了着落,再次跪在地上,跟隋霄仲求饶。

隋霄仲摆摆手,扭头对丁香说道:“罢了,带她退下吧”,随后,又扭头教诲百合道:“在这个府上,又智谋是好事,可若是聪慧过了头,那就会自食恶果,你今日的话,本少爷权当做没听见,汤既然已经送到了,你退下吧,如何跟母亲传我这边的话,你可知道?母子情谊,主仆恩情,孰轻孰重,你心中比我清楚”,隋霄仲目光凛冽,脸上似笑非笑的,吓得百合双手竟有些颤抖。

百合连连答应,落魄的离开了,心中的恐惧,让她根本来不及感到不安,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虽是入冬,后背竟爬上了汗珠。

待百合离开后,隋霄仲重新打量一旁桌上的汤,盯着这碗还冒着热气的汤,久久没有挪开,可眼眸中却露出了苦涩的味道。

……

第四十一章

隋霄远和柳玉颜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桂花巷的巷口,就在巷口处,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吹来阵阵的冷风,柳玉颜停下了脚步,扭头对隋霄远很是不舍得说道:“就送到这里吧”。

隋霄远站在一旁,看着蜿蜿蜒蜒的小巷子,仿佛看到了彼此间的前路,顿时,心中一番抽搐,看着柳玉颜默不作声。

柳玉颜扭头看向隋霄远,又是彼此间的相顾无言。

隋霄远小心翼翼的问道:“下次,可不可以换成,你送我回家?”。

柳玉颜腼腆一笑,将头低下,小声反问道:“那下下次,要换成你送我回家,可以吗?”。

终于,隋霄远被柳玉颜给逗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想什么呢,快回去吧,我可没那么空闲功夫!”。

柳玉颜听到后,小嘴一撇,有些蛮横的要求隋霄远道:“那我不管,就这么说定了”,随后,柳玉颜转身走入了巷子中。

隋霄远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柳玉颜远去的身影,真想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没有家仇、人恨,只有彼此眸中的彼此,你笑,我也跟着笑,你调侃,我也觉得是甜甜的,越想,隋霄远心越痛,方才的欢快,渐渐淡去了。

直到柳玉颜彻底消失在了巷子中,隋霄远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

此刻,在徐府上,过了午时小憩的时候,徐夫人便立刻差人把徐子灼叫到自己的院子中。

徐子灼一进到屋子中,就瞧着母亲面色严厉,一时间不由得担忧,莫非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母亲生气了?可仔细想来,近来几日,一直都在自己院中,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徐子灼忍着心中的疑惑和恐惧,先是向徐夫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随后,小心询问道:“不知母亲,差人唤女儿过来,所为何事呢?”。

徐夫人赶快让徐子灼起身,指着一旁的座位,让徐子灼坐下。待徐子灼坐下后,连茶都忘记让下人端上来了,徐夫人便开口说道:“灼儿,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临安那边的事,想必你也定是有所耳闻了,我与你父亲商议了一番,决定就在平江城中,为你寻一户好人家,你觉得如何?”。

徐子灼很是惊讶,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柔声说道:“女儿一切都听父亲和母亲的”。

徐夫人一听徐子灼的话,立刻安心了,语气中也没有细微的小心翼翼和急促,说道:“娘的灼儿最懂事了,放心,你父亲和娘,不会让你吃半点亏的”。

徐子灼笑着应下了徐夫人的夸赞,有些担忧的问道:“母亲,若是贸然拒绝太子那边,会不会对父亲不利啊?”。

徐夫人安慰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娘听说隋家的二公子,人长得俊俏,又待人谦和、十分睿智,配得上我的灼儿”。

徐子灼早就听说隋霄远一表人才,在平江引得无数女儿家为之倾心,若是自己能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徐子灼站起身来,向徐夫人行了一礼,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听凭父亲和母亲做主”。

徐子灼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等三年的话,那就是平阳郡王妃,假以时日,那就是太子妃,日后定是风光无限啊;嫁给隋家的二少爷,虽说身份地位与自己也是不相上下,可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后院的夫人,不过没了那些所谓的勾心斗角和争宠,平平淡淡的也不错,哎,到底要作何选择,徐子灼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了。

徐子灼很快又觉得,婚配之事,从来都是长辈做主,自己又是个女儿家,怎有颜面与父亲、母亲,主动提出,或是多说什么,就这样,徐子灼坚信父亲和母亲会打点好一切的想法,默默接受了下来。

……

隋霄远一回到府上,就被隋老爷的下人叫了过去。

隋霄远心知肚明,自己的父亲特地派下人在自己的院中候着自己,所为何事,既然早就知道要面对,那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可恐惧和担忧的。隋霄远整理好衣服,拍去上面的灰尘,跟着那个下人去了隋老爷的院中。

临走时,忘川拦住隋霄远,眼中尽是担心,小声询问道:“二少爷……”。

没等忘川把话说完,隋霄远脸上摆满了无所顾忌的笑容,拍着忘川的肩膀,安慰道:“我想吃饺子了,记得晚上让厨房备下”,随后,隋霄远便离开了。

忘川站在原地,默默叹口气,心道:明明都是亲儿子,为何要区别对待啊,这下,少爷的心,又要痛好一阵了。

……

隋文卓坐在正厅,早就是恭候多时了,见到隋霄远进到院中,不紧不慢的命下人备茶,自己则是拿起手边桌子上的茶,喝了起来。

隋霄远快步来到正厅中,跪在隋文卓的面前,向他请安,询问叫自己过来,是所为何事。

隋文卓先是不痛不痒的打量隋霄远,一言不发,也没有让隋霄远从地上站起来。

就这样,这件屋子里只有父子两人,安静至极,只剩下隋文卓喝茶时,茶水和喉咙的摩擦声。

隋霄远倒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自若的跪在地上,抬头注视着坐在最上面的父亲。

终于,隋文卓开口了,他言辞强硬的问隋霄远道:“你难道不知我叫你来,到底所为何事吗?”。

隋霄远一字一句、字字铿锵的回答道:“儿子,不知!”。

“好”,隋文卓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一旁的桌子上,笑里藏刀的向前倾身看着隋霄远,冷不丁的问道:“有些事,别以为我不过问,就是不上心,你爹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

隋霄远跪在地上,坚定地看着隋文卓,双手放在胸前,向隋文卓又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儿子从未觉得父亲老眼昏花,也从未、更不敢隐瞒父亲任何事,儿子所言,皆属事实,父亲若是不信儿子,儿子也没办法!”。

隋文卓听到隋霄远的话后,更加气愤,拿起桌上的茶杯,朝隋霄远的身上砸了过去,大骂道:“你个逆子,亏我养育你多年,你还未成家,难道就想落不忠不孝的名号吗?”。

隋霄远最烦父亲这个样子,若是他心中认定了,那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索性,隋霄远便跪在地上,看着父亲满脸的震怒,无动于衷。

在下人的劝慰道,隋文卓渐渐平息了情绪,冷漠的对隋霄远说道:“你别以收买了珲春堂的掌柜江郎中,便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只要我一天不死,珲春堂就不可能成你的!”。

果然,隋霄远嘴角微微上扬,口中尽是说不出的苦涩,心道:果然是为此事,父亲啊父亲,商人重利轻离别,此话果真不假啊。

隋霄远将心中的悲苦隐藏得极好,解释道:“父亲误会儿子了,儿子与江郎中顶多算是一段美好的忘年交,无关金钱、权谋、更无关珲春堂,父亲若愿仔细思量,定会知道儿子纵使野心勃勃,又怎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呢,在我嘤嘤学语的时候,父亲亲自教导儿子什么是忠孝仁义,难道,父亲是不相信自己的教育,吗?况且,就算儿子真的有逾越之心,又怎会处处替三弟解围?而不是将其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父亲和三弟是儿子在这个世上最后剩下的亲人了,在儿子的心中,亲人才是最重要的,是要用毕生珍惜和保护的。此次江郎中前来,所为何事,想必父亲早已知晓,之所以,还要叫儿子,前来一问,不正是说明,父亲还是更愿意相信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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