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55)

“母亲不可。”话未说完,祢灵霜忙道:“您若去说,无非没脸罢了。何必呢,他岂是朝秦暮楚的心性,若要转寰,自有机缘,若本无缘,苦求有何益处?”

祢夫人听她平平常常说这番话,心下不由酸楚。

她何尝愿意上赶着豁出这张老脸?只是去卓清府求亲你不许,上门来求亲的你又不愿,霜儿霜儿,你这灵心兰质,到底要着落在何处呢?

祢夫人还想劝女儿几句,恰祢珩吃酒回来,见母亲房里的灯亮着,过来问安。

祢夫人只得压下前话不提,兄妹俩略说几句话,各去歇息了。

出母亲房中,祢珩送了妹妹一段路,二人无话。

幼时祢灵霜也曾有追在祢珩身后,喊着哥哥粘人的时候,不过那是小时候了。走到垂花门外,祢珩止步,祢灵霜道声“哥哥早歇”,扶着槿春进院。

直至人影不见,祢珩低低冷笑一声。

这一路无话,皆因先时他听见了几句母亲和妹妹的话,心头大不痛快。

“卓清侯又如何,就值得这副模样了!”

自那日夜晚回府,第二日吉祥知道了穆澈吃大夫人闭门羹的事,心下不安,连着几日早起去萱宁堂外请安,卫氏都不见。

打她搬进风度林,卫氏对吉祥的态度就是一条:眼不见为净。不难为她,也意味着眼里没这号人。

可谁让吉祥从来锲而不舍呢,恰好这日葭韵坊送来两瓮寒泉深处水,是颜坊主费了大功夫远经三州运来的,吉祥想大夫人感于茶事,携了全套的茶具欲去孝敬一盏,同往常一样,在院外就被拦阻回来。

饶是如此,吉祥仍留下一瓮寒泉水给大夫人,言说煮茶极爽口的。

萱宁堂中的小丫头私下里议论,也有说她脸皮厚、不知机的,也有说话公正者,认为司茶姑娘脾性不错,至少愿意放下姿态示好,就比那等轻狂的强了许多。

这后面的话,多半是琼瑰吩咐下来的。她倒不是收了穆澈好处,只看大夫人虽不睬吉祥,却也不曾为难她,就知夫人实是在意大公子心意的。

大公子孝心没得说,只有更在意夫人,琼瑰冷眼瞧着那位姑娘,也不是从前见过的狐媚子,既如此,皆大欢喜总好过后阃不宁。

是故当卫氏要把那瓮泉水哪里来的哪里送回时,琼瑰笑着从旁解劝:“夫人固然不稀罕这个,大小姐爱茶,不如送到书庄去,马上要入伏了,大小姐夏日又一贯贪凉,寒泉水总比旁的清爽些。”

若说穆庭翚是小十一的紧箍咒,穆雪焉便是卫氏的开心符。提及女儿,卫氏的火气顿消半数,还是道:“书庄临着山泉,活取活用,怎见得比大老远装在死罐子里的差了?净做些无用的花头!”

琼瑰应声称是,为夫人轻打纨扇,“夫人也不必过于忧心了,端看大公子一向没在风度林留宿,便知有分寸的,那姑娘也不至忖宠生骄。”

她打小跟在卫氏身边,这样的话,只她敢说上一说。卫氏看琼瑰一眼,“他若留下,我就不担心了。”

看见这个眼神,琼瑰心里一个咯噔,喉咙里那句“我看吉祥姑娘不像轻狂的人”,如何没敢劝出口。忙道:“琼瑰多嘴了,眼看……下月便是大小姐生日,今年也要好生热闹一番才是呢。”

卫氏叹了一声,面色和缓些许,“我也想着呢,是在这里好,还是未晞台,还是福持轩呢?厨房近来新制了几道夏日菜色,颇为爽口,我一直没往书庄送,就想着雪儿生辰那日叫她尝鲜。”

琼瑰道:“菜色倒不打紧,前两年十一公子为大小姐安排了一个‘竹笙宴’,才是有趣呢,那回大小姐也十分高兴。不如请二公子与十一公子商量,看还有什么好点子。”

卫氏也笑了,“十一的确是个精怪可人疼的。”话间眉宇郁色舒散,想起来问:“阿澈阿温都出门了吗?” ( ͡° ͜ʖ ͡°)✧轻( ͡° ͜ʖ ͡°)✧吻( ͡° ͜ʖ ͡°)✧最( ͡° ͜ʖ ͡°)✧帅( ͡° ͜ʖ ͡°)✧最高( ͡° ͜ʖ ͡°)✧的( ͡° ͜ʖ ͡°)✧侯( ͡° ͜ʖ ͡°)✧哥( ͡° ͜ʖ ͡°)✧整( ͡° ͜ʖ ͡°)✧理( ͡° ͜ʖ ͡°)✧

“没有出门。”琼瑰微笑道:“夫人忘了,大公子说今个天儿好,在白露楼调琴呢。”

碧空如玉,穆澈兴致偶起,将琴阁十数架古琴搬到楼台一见天日。

穆温听闻也来了,身上一件玄地剪金梅枝蚕光袍,腰戴方玉玄缎带,丰俊张扬,大异平日之姿。

穆澈无意抬头,手下一抖,刚调准的音险些又乱,不由多看弟弟好几眼,“子温这是有喜事?”

穆温脸上微赧,含糊道:“是十一的……缠不过。”

穆澈一笑了然。从前母亲和伯母没少逼着子温换件鲜亮衣裳,也没见他听从过,指不定允臣用的什么法子。指端轻拨琴弦,一面侧耳聆音一面道:“这你也惯着?”

穆温回想那厮当着他的面,解衣服要互换时的神气,玄衣衬出的棱棱鬓眉染了层无奈。

“哥还不是一样。这些年打也打过,骂也骂过,罚也罚过,劝也劝过,我看他这脾气,地裂天崩不能改。”

说着亦垂裳坐在另一架琴前调弦,听得不如穆澈准,便随他宫商,待彼琴响后校对此琴,共鸣则是。

自青云渡吹来的清风旋入琴台,穆温道:“好久没听哥弹琴了。”

穆澈侧头又看他一眼,含笑问:“想听什么?”

穆温刚要说,突听霓廊上一人大喊:“两位哥哥好兴致啊,这等良辰美景怎么少得我,留手留手,待我上来再弹哈!”

但听楼梯一阵乱响,穆庭准一气奔上三楼,抚着胸口佯作夸张:“就说我运道不错么,总能赶上好节目——哟哟哟!”

瞧见穆温那身汝玉蚕光袍,穆庭准目光灼灼似贼。

他身上穿的穆澈也眼熟,不过是一件子温平常的乌衣,可就是这么件没有花哨的素衣,被他穿出了张扬炫耀的味道。

穆温打量十一,同样有些感慨,究极是歆羡,暗思道: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还是生性不改。真不知他究竟几多圭角,又是哪块精陨铸成,纵意了这么些年,依旧磨不去铮铮锐气。

第51章 南风之薰   解吾民之愠

穆庭准不知他犁二哥心中所想,眉飞色舞地还在说:“前几日同檀夕展上,听说压轴的宝贝,是咱府里司琴姑娘翻作的乐府鱼龙六曲曲谱,由良兄亲笔添词,叫价的一半都是女子,几乎争抢疯了!嘿嘿,她们若看见二位哥哥如此风仪,只怕才真要疯了!”

十一虽爱热闹,但生来锦衣玉食,要什么宝贝没有,看不起竟价哄买的勾当,自然不去,不知那日穆澈在场。

穆澈离开得早,亦不知最后拍卖之物,竟是自家手迹。

曲谱是一月前送到宫中内乐司的,凡有新曲,当先排出孝敬圣上。圣上亦好与民同乐,京中曲坊又多,内乐司不免便多了这条偏旁门路。

穆澈庆幸那日自己是早走了,不必眼见一塌糊涂的场面。十一转而软声央求起来:“良哥哥,你看此日熏风自南,清窈畅和,不如弹《南风辞》给我听吧。”

穆温一听他哄姑娘般的语气,先笑了:“你倒不会客气。”

“客气什么?”十一负手挺胸,换作理所当然的嘴脸,“这《南风辞》除了良兄,我这些年再没听过第二人会弹,不趁有机会多听几回,将来就只有感叹‘于今绝矣’的份儿啦!”

穆温眉头动动,穆澈已是笑骂一声:“咒我呢?”谅他向来言语无忌,笑道:“你却说何为畅,何为和,又何为南风之辞?”

穆庭准转了两圈眼珠,“这畅嘛,达则兼济天下,踌躇四顾尽在眼底,自然通畅。穷则独善其身,人不改其忧,我不改其乐,也就和了。南风之辞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

说罢眉头半挑:“如何?”

穆澈但笑,目下弹这首曲子却也应景。他手中是把七弦琴,《南风辞》为古音,于是换了把虞琴横在膝前,静息垂袖,拨动一音。

余韵缕中,穆温席坐侧旁,十一慵倚柱下,真兴所致,不必焚香为附,静静聆听琴声。

“袍儿,你听见琴声了吗?”度林轩中的吉祥忽道。

袍儿正滋养着紫砂茶宠,闻言壶嘴一收,诧异地倾倾耳朵:“哪里有琴声?”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