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18)

“是黄昏了。”

“黄昏……”吉祥雪软的颊边压出一道棠痕,不自知晓,迷迷地下床找茶,不知谁递上一杯,接过喝了一口喃喃:“你们都在这儿做什么?”

“好丫头,当初将我们追问得苦,此时想要独享其成了?”何宓促笑道:“还不快说侯爷与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教茶,还能做……”

吉祥不知是听出了歧义,还是自己胡想出别的意思,刚睡醒的脸红晕未消,桃色更浓了,嗔道:“你们这起子没个好人,胡说什么呢!”

众人笑得更欢了,何宓指着吉祥的小脸:“这妮子自己脸红,又怪上我们了,怎不说你从侯爷屋里出来后,就身疲腿软地想歇下呢?”

吉祥听她们越说越不像样,喊到:“琏瑚!”

琏瑚一直在后头,想笑没敢笑,见主子要恼,忙拽过身边的小亭小禾,清清嗓子,挺像护主那么回事儿:“都不许笑了,我家姑娘得侯爷赏识,将来指不定要住进东厢的,你们此时放肆,我可一笔笔都记下了。”

她说者无心,无非想凑个趣儿,屋里却一刹寂静,笑的不笑了,闹的也不闹了。

小亭最先反应过来,似诮不诮道:“不用你说,那日东俊府十一爷来敲门还是我开的,吉祥姑娘的本事我自然晓得。要说咱们院子也属府中内苑,十一爷说找来就找来,一口便叫出姑娘的名讳,如今又哄得……”

吉祥变了脸色,何宓斥道:“放肆,还不住口!”

湘辰拢过吉祥鬓间一缕散发,睨向小亭:“按说你们在府里的时间比我等长,难道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既这么着,不如回了大夫人从头教起。”

小亭偷望何宓一眼,见自家姑娘满面怒容,不敢啧声了。

小禾最知湘辰心性,眼瞅着好性的人都板起脸,怕气氛弄得太僵,缓和着道:“婢子不懂事,但听姑娘教导,姑娘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此时琏瑚也终于明白自己开了个不合宜的玩笑,忙岔开话头:“姑娘饿没饿?刚刚晚膳送来时姑娘在睡,一直温着呢。”

吉祥半偏着头,看不出生不生气,话音很温和:“是有些饿了。”

这厢摆饭,余者也都散了。临走时,何宓对吉祥道:“妹妹别吃心,我回去定好好说这丫头。”

“一句玩话,哪就值这样了。”吉祥对何宓笑笑,“姐姐别吃心才是。”

在茶坊这么几年,低头抬头都是半大不小、心比天高的女孩子,嘴上姐姐妹妹,谁不是暗地里较着劲?吉祥早看得明白,自己也在当中,不怕别人嚼舌,独怕穆良朝误会了她。

可是今日,穆良朝只字未提她与十一公子的事,那么坦坦荡荡的……连试探也不曾有。

吉祥独留下湘辰,拉着她的手半晌不语,开口便是:“姐姐,你说得没错,大公子他……他确实很好。”

湘辰历过相思,一见吉祥的小模样,知她当真芳心暗许了,小声问:“你真的很喜欢他?”

吉祥在湘辰面前不藏心思,用力点点头。

从前她学艺太苦觉得撑不下去,或被师傅责罚背地伤心的时候,偶尔也恍神,自己这么拼命,就只为“穆良朝”三个字吗?就只为那一面之缘,一玉之恩吗?

甚至她想,这就是喜欢了?她真的懂得什么是喜欢?

今日得见,始知那些全是废话。

她欢喜穆良朝这个人,为他的才也好,貌也好,声也好,名也好,为他一目清波也好,一音浅叹也好,总之是一见到,便生无限欢喜。

如此,遂愿足以。 作者有话要说:穆温自豪脸:“我哥什么都会!”

吉祥:来,说说这是什么茶?

京城众女花痴脸:卓清侯好帅好温柔将来一定不会拒绝夫人任何请求!

吉祥:来,尝尝这杯茶。

穆澈:“我好像听到了肾虚两个字。”

不久之后的吉祥:“…………我错了QAQ”

第17章 旧时相识   我不会叫大公子输的

自黄昏醒来走了困,又是一夜未成眠。翌日,穆澈看见那两个脂粉遮不住的黑眼圈,容与一瞬,叹道:“又没休息好?”

公子一声轻叹,吉祥自觉罪大恶极,忙睁大眼睛,力证自己很有精神:“没有没有,我睡得可香了。”

即便这么着,她的双眼依旧乌亮如明珠。穆澈点点头,抄书在手,倚在禅椅扶栏上,一如昨日情景。

吉祥便兢兢业业地讲茶,一晃到晌午,又开始哈欠连天,一如……昨日情景。

那只小脑袋摇摇欲坠的样子,穆澈想忽略都没法子,失笑抛开书:“真比水蚪还准,我就这样面目可厌?”

“公子不可厌!”

吉祥脱口说完,才意识穆良朝在说笑,在玩味的目光下逐渐失了神,嘟哝着:“公子很好的……”

这丫头,一发困就说胡话了。穆澈道:“罢了,你去吧。临时抱佛脚,也不在这一时。”

怎么能算了呢?吉祥一听就急了,只差赌咒发誓:“我不困,当真的,离立夏只有半月了,还有许多没有学呢!”

穆澈眼梢扬出点任尔东西的随适,汇入墨鬓,添三分慵容:“我天生缺此夙根,学也学不会,就不叫你跟我受罪了。”

本不是要认真学茶,该确认的事情确认过,便不拘着她了。

吉祥却很认真:“我不会叫大公子输的。”

她承认之前有多见穆良朝几面的私心,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教书不知育人辛,这两日下来,她的使命感完全占据了上风,一心要让大公子赢过那个红衣男人。

穆澈浑不在意,“有赢就有输,这有什么?”

想了想,淡着补一句:“我与独苏姑娘下棋就没赢过,不信你回去问问。”

吉祥眉黛一沉,在她心里,穆良朝就是不会输的。

面对这副执拗模样,穆澈冷不丁想起初见她的情形。

那时被人流裹挟的小女孩,也是固执的,固执得不看人,固执得不说话,好像失去什么都不在意。

此时正相反,又执拗得非要守住什么一定不能失去的。

穆澈浓墨的眉宇似被春风惊动,快若无迹闪了一下,偏头抵开窗子:“天色不错,若不乏,随我园中逛逛去?”

吉祥还在纠结:“那禅古茶会……”

“人生不满百,何必常怀千岁之忧啊。”穆澈长身而起,“园中景致正好,不可辜负。”

暮春林荫渐密,落花流水,正风气佳时。

穆澈却非全为看景。年轻女孩儿不知养身,晌午乏了便要饱睡,一觉到申时,晚间再难安眠。春日最是肝气浮动的时节,如此以往,想不生病都难。

吉祥未理这些,反正伴公子左右做什么都开心。她跟在穆澈身后步上霓廊,薰着桃香的水气习习扑面,不觉便不困了。

她听着身前人徐徐说:白露楼的名字源自楼底那块先宗从塞北运回的陨石,天然不经削斫,形如将坠之露,石上还有先公亲刻的铭文;

听他讲那未晞台是衬石而建,沿台的月牙池引渡中活水,蓄鱼品类颇杂,似梅花片、七星纹、雪眼、琥珀都有几尾;

听他指点闲言那渡上桃花,竹篁青坛,高阁藏书……

仿佛不是在说自己家的事,而是带她走入了武陵之境,殷勤地邀她做客,用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引她多逗些时日。

可其实,他又不是说给她听的,只是不在意身后缀着一人,自得其乐罢了。

其清如竹的背影远远近近,吉祥的心也忽远忽近起来。

她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耐心与随和不是给她的,换成是别人,他也会这样随口讲来。

就像五年前,那个流落街头的换成别人,他也会把玉佩舍出去,转身泯然相忘。

昨夜她抱着被子辗转翻覆地想:大公子这样随和好性,是将自己当作什么人看待呢?主上对下人?却不大像;主人对客人?也不见得;红颜良友?她还没那个资格。

想了一夜不得要领,像个尾巴缀在身后时,吉祥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突然就觉得自己像只宠物,或猫或狗,主人不介意给她看到私下的样子,高兴了说几句话,也不为了她听得懂……

穆澈忽而停下,神游天外的吉祥一头撞上坚实的背,吸了满腔阳光与皂香,还有鼻酸的滋味。

穆澈没防备,往前跄了一步,转头看见有点委屈的小姑娘,微挑眉心,这是怎么的……“走累了?”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