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流沫气得嚎啕大哭。
女皇面不改色,“我这是为你好,不想听也给听。”说完,便拂袖而去,只留下苏流沫在那啼哭不止。
一日后,女皇牵着呆若母鸡的小苏流沫,登上皇台,俯视整个银装素裹的北国,“这是你的天下,也是你身为皇家子女必须肩负的责任。”
小小的苏流沫缓缓抬起眼,看着与她相比无比辽阔的国家。
女皇接着说,“我,我的母亲,族族代代的上家的心血,还有这北国上下的子民的幸福全都系在你一人身上。”
女皇蹲下来,平视已经呆呆地苏流沫双眼,铿锵有力地说:“不可有半点马虎。”
苏流沫错开母皇逼人的双眼,看着北国,一滴泪落下。
回宫后,苏流沫便写下一张字条,让婢女等江漓醒来后给她看,然后,苏流沫一个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她想,朋友是可以有好多的,对于江漓来讲,她还会遇见很多,自己于她并不是缺一不可。
想到这,眼泪又簌簌地掉下来。
若是回到她身边,自己也会愧疚吧。江漓心里只有自己,而自己心里还装了母皇和天下……这样,对于江漓好不公平。
苏流沫闭上双眼,痛苦地轻言,“江漓,你一定要好好的。”
如果我的决绝,可以保你安全,我无悔。
苏流沫哪里知道,对于江漓,若是没有她又何来幸福可言。
苏流沫更没有想到,刚刚醒来的她会那么疯狂的找自己。
看见江漓的那一瞬间,她好想扑过去,紧紧地抱住江漓,可是母皇的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小手,目光狠辣的看着自己。
她的心刀剜般的痛。
苏流沫根本无法面对江漓真诚、渴望的双眼,只得低下头哀伤地看着地。
“我愧对江漓对我的友谊,愧对自责地让我想要逃离。”苏流沫哭着对丝骁说,“而后,母皇便派人把她拉出去杖刑,我连忙苦苦的哀求她。”
小苏流沫跪着,哭着拉那身穿黄袍,目中无一切的女皇的手,“求求母皇,她刚大病初愈,禁不住打啊。”
女皇冷言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苏流沫一下僵在那。
这时,门外大喊,“难道在你心里,于我就弃如敝履吗?我就微不足道吗?”
女皇冷冷地看着苏流沫,期待她的表现。
小苏流沫痛苦地皱眉,狠下心,大声地回道:“与母皇,与天下相比,你的确微乎其微。”
心里却在说:再见,我今生唯一的好友。请好好的走属于你的灿烂人生。
泪落。
苏流沫平缓地对丝骁讲,“几日后,江漓把我骗入山洞,把我囚禁在那。”
丝骁问,“你明明可以打开锁链,离开那本就无人把守的山洞,为什么不走?”
苏流沫抬头,苦笑,“若是没有这回事,我也会被母皇囚在皇宫。在哪都一样。”
“可是,你若走了,就是真正的自由。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苏流沫微笑,说出实话,“离开了的话,我就无法知道她好不好了。只要还有侍女送饭,就代表她一切都好。”
念及与江漓,与母皇的曾经现在,苏流沫感叹,“真羡慕你和笛小依的相处之道,不紧不松,相伴亦自由。”
9,
笛小依在皇宫中查的忙得不可开交。
从端菜的婢女一点点查,饶了好几个弯,终于让她找到下毒的人,是江漓身边的婢女丫儿。
丫儿经历了各种严刑拷打,弄得身上没一块好的,也不供出是何人指示。
一人送给笛小依一样东西,笛小依看完,立即亲身入狱,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虚弱的丫儿,又气又怜地一下抬起她的脸,“你就这么想保护他吗?”
丫儿猛地转头,不言语。
“你可知他只是利用你?”
丫儿仍转着头,闭紧嘴。
笛小依见状大笑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吗?是宁大将军对吧。”
丫儿一下转过来,气愤的眼神瞪着笛小依,恨不得吃了她。
笛小依惋惜地摇摇头,“何必呢?”
“那又怎样。”丫儿梗着脖子,终于开口,“我早就知道他只是利用我,对我一丁点爱都没有,哪怕是怜爱,那又怎样?我爱他就够了。”
笛小依无奈地闭上双眼。
10,
当晚,宁大将军府邸:
仆人急匆匆地跑到宁大将军面前,递上一张信条,“这是宫中十万火急的信条。”
——这是丫儿用生命传出来的。
宁大将军打开看,刚刚看时,眉头就皱得都快挨上了,可是越读,眉头越舒展开来。一旁的军师问道,“发生什么了?”
将军笑道,“下毒的事败露了。”
军师一甩袖子,愁相,“将军还笑得出来。”
“我当然笑。”将军一脸春风得意,“信上说,咱们的女皇是假的。”
军师也想起来件事,“我近日得到一幅女皇幼时肖像画,确和当今皇上不一样。”
“不过,有一件时想不通,要是假的,先皇怎么会没发现呢?”
军师贼笑一下,“臣知,素闻有一剂药,叫迷幻汤,喝了可以篡改人的意志。前朝大神医江石梁就有此方。”
将军大笑,“太好了,那我们就师出有名了。”
军师鞠躬,恭敬地拱拱手,“恭贺将军。”
11,
清晨,公鸡叫醒了沉睡的太阳,光芒初照大地。
笛小依出屋,想去找江漓禀告宁大将军的事,丝骁突然现身,一把抓住笛小依的胳膊,吓了笛小依一跳,“快跟我走,叛军马上就要到了。”
笛小依挣开丝骁的手,“叛军?”
“对,是宁将军。”
“宫中有大批侍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攻破?”笛小依不相信地看着丝骁。
“宫中侍卫和久经沙场的士兵和将军能比吗?简直就是蚂蚁之于大象!而且有其他兵力的将军都不知为何按兵不动,要不是我一直守在你身边,我如今都无法救你。”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在今早之前主动权都是在我们这的啊!
江漓!?笛小依飞速地向江漓所在处跑去,丝骁想拦,可是笛小依拼命挣扎,见状,丝骁无计可施,干脆握紧她的手,要死一起死,拉着她更快地向前跑去。
笛小依气喘吁吁地一把猛推开宫殿的门,冲正坐龙椅上的江漓大喊,“殿下!快逃,叛军来了!”
江漓平静地说:“你说的叛军是指他们?”
笛小依和丝骁回身,便看见数十名身穿盔甲的猛士破门而入。
江漓脸上无丝毫惊慌,他们一进宫就有侍卫禀告江漓了,她早就做好准备,只待他们出现在这,此刻轻轻一笑,“爱将是误把武士当成我宫中的侍卫了吗?”
将军鞠躬,“殿下说笑了。微臣在坊间寻得一女,竟有人误以为是公主,这不是让天下大乱嘛,特来让殿下定夺。”
苏流沫被人押上来。笛小依怒视丝骁,丝骁悔恨地说:“我以为他们找不到……”
其实,若不是他们伪装成宫中人,谎称女皇病危,其身旁的笛女官遣人来这里接人,急得苏流沫一下慌了手脚,也不会被他们擒住。
宁将军贼笑着大声道,“天下皆知,先皇就一位殿下。可是,她比殿下更像公主小时候,到底谁真谁假啊?”
苏流沫垂头不语,江漓怒得咬牙切齿。
宁将军奸笑一下,果真一切如军师所言。
昨夜,军师献计——可抓来真公主,让假公主辨认自己与她谁是真的。假公主定不会供出自己,你便以定天下为名,杀了真公主,这样就不会有人与你抢了,再拿出证据指控假公主,这样天下可得。
就是假公主脑袋抽疯,你放心,先皇不认识真公主,到时候真的也就变成假的,必死无疑。
可是,他没有料到假公主的武功高强,也没有料到真公主根本不怪假公主。苏流沫深知,只要她一死,以江漓和丝骁的武功定能杀出去,而且只要自己死了,那么江漓就是真正的公主,重回皇宫则是必然。
苏流沫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只安静地闭着眼,等他杀了自己,为一切画上句号。
果然,宁将军自信满满地看着江漓,鞠一躬,“这便定天下。”说毕,就抽出一把利剑,飞快地刺向苏流沫,白刀进红刀出,鲜血直流,可这剑是刺在江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