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不语,但是眼中的狠辣已经回答了她。
笛小依不解,“她为何要赶走你?”
“她以回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与我这种卑微的人交友,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殿堂(下)2014年
6,
女皇游城,北国上下皆等候在街道两侧,六匹骏马拉着水晶马车走在街道中间,马车前后皆有数十名侍卫。、
江漓和身穿贴身婢女衣的笛小依坐在车中,外面景色尽在眼前,外面的人也可一看女皇尊荣。
江漓对着车外的百姓官方的微笑,轻微动唇,对笛小依说:“你看,我替她管理的北国如何?”
笛小依看向车外,街边皆是商铺,货种千万,跪下的百姓皆身穿裘服,面色红润,可见北国国泰民安,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我将她的北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将她的母皇照顾的身康体健,你如今觉得我待她如何?”
笛小依沉默,说好吗?囚她于狭小山洞;说不好吗?将她珍惜的东西都照顾得当,她与她的关系也说不清,是敌?苏流沫不逃不怪她,江漓为她送食送暖;是友?那更不像。
笛小依心烦意乱,看着车外变化的风景愣神。
一张熟悉的脸夹在人海中,四目相对,让她一下精神了,是丝骁!
笛小依一下笑得嘴角都到了眉梢,你终于来了,心中顿时有股莫名的安定。
队伍游完北国,回到皇宫,江漓设宴款待笛小依,面对桌上丰厚的佳肴,香醇的美酒,笛小依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漓高高上座,“今日你我共饮一杯,就算摒弃前嫌,明日你便可离开皇宫,离开北国,不可再回来,回你本来的国家去吧。”
笛小依思考片刻,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为了防止他人知道,特意隐去主语)
江漓冷冷地说:“不管有没有误会,背叛都是事实。”江漓高举一个酒杯,“就当为你践行了。”
笛小依叹口气,也举起酒杯。
两个人相视一笑。
江漓的酒杯递至口边,酒香飘进鼻子,眉头皱起来,忙放下酒杯,“不要喝!”,见笛小依马上入口,她忙用小石子打落笛小依手中的酒杯,酒洒在地上,泛起白色泡沫。
笛小依和江漓面面相觑,在场的婢女吓得一下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江漓闭上眼,硬生生地吐出三个字,“都退下。”
众婢女连忙离开。
笛小依站起来,不解地问,“为何不查?”
江漓依旧面无表情,“懒得查,再者这些小伎俩根本伤不到。”
笛小依注视着江漓,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思,于她,是生是死早就不重要了吧,不由得闭上眼,惋惜地扭头。
夜色降临,笛小依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
在北国的第一个朋友,还囚在山洞中,在北国的第二个朋友,正在危险中,而且恐怕牵连苏流沫,而江漓心中所言的背叛,笛小依心中也有很多疑问。苏流沫对于一个小动物都如此善良,又怎会如此狠心地对江漓?
笛小依眉头紧锁,愁绪难当。
门吱呀一声,一个男子侧身进入。笛小依看着丝骁,泪水一下盈上眼眶,“你终于来了!”
丝骁温柔地走到她面前,缓缓地抬起手,猛推她头一下,生气道,“你竟然能被雕叼走,真是赢了!”
笛小依呲牙咧嘴地喊,“这么久没见,不应该慰问慰问我嘛?你有没有良心?!”
丝骁看看这屋里舒适的陈设,撇撇嘴,“用问吗?多好的生活!真是,抛弃我来享福。”
笛小依上去就是一拳,怒道,“刚见面就气我!亏我那么想你!”
丝骁冲她嘻嘻地贱笑,“不容易,终于知道我好了。”
笛小依气鼓鼓地叉起腰,扭过身去,不搭理他了。
笛小依哪里知道,自从她被叼走,丝骁着急急的嘴上起了好几个大泡,找她找的磨破了两双鞋,四处问有没有见到她,觉都没睡过,只是累得不行的时候,才合上眼休息几分钟。在皇家马车里见到她,这么多天他脸上头一次出现笑容。
他轻轻地揉揉她的头,“走吧,我带你出宫。”
“不,”笛小依铁了铁心,“我要留在这。”
笛小依看着武功高强的丝骁,缓缓地说道,“帮我去一个山洞……救一个人……”
7,
旭日初升,笛小依便去找江漓。
江漓站在她亲手种的梅树前,用手指抬起一朵开得正盛的梅花,依旧面无表情,“你是来和我辞行的?”
“不是,我想留在这。”笛小依垂下眼睫,平静的说。
江漓饶有兴趣地看她,“怎么?”
笛小依抬眼,目光坚定地看着江漓,“我想查案。你救我一命,这就当我的报答了。”
江漓噗地一声笑了,“真是多事。”继而说道,“我准你去查,赐你一品女官的职位。”
笛小依给江漓深深鞠上一躬,“谢谢殿下。”
江漓微笑,意味深长地看她,“你可真是个好人。”不待笛小依说话,便直接补道,“促成你的男人和苏流沫的好事。”
笛小依浑身僵了一下。
江漓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笑,“世上恐怕没有男子能无视苏流沫的美貌吧。”
笛小依对着江漓扬起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相信他。”
8,
北国偏远小镇上:
丝骁为苏流沫端上午饭,说道:“这里极隐蔽,甚至不在北国的地图上,相信你在这一定很安全。”
苏流沫紧张地问道,“笛小依为什么会让你救出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她没说,我没问。”
苏流沫低下头,无奈地叹口气,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现在在哪?”
“北国皇宫。”
“什么?!”苏流沫吃惊地反问,接着脑海中飞过无数种可能,眉头皱得极紧,“为什么不带她走!”
“她留在那,定有她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她,我该做的只是躲在她身边保护她。”丝骁想起她捣蛋撒泼的模样,不由得乐起来。
苏流沫闻言垂眸,浅笑。
“有个冒昧的问题,请问你是为什么会被绑在那?”
苏流沫平静地说:“六年前,我遵守母皇旨意去邻国。当时,有两条路线,我自己选的,母皇不让我走,为了我好,走了另一条,结果遭到伏击,我因乱掉下悬崖。”
苏流沫忆及过去,脸上也展开了温暖的笑容,“幸大难不死,被江漓父女所救,而且在那度过了两年最快乐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我和江漓出去采药,不行遭遇雪崩,正巧被母皇派来寻找我的队伍发现,把我和江漓接回宫照顾,当我醒来时……”
女皇泪流满面的守在床边,看见苏流沫睁开眼一下破涕为笑,心疼地摸着苏流沫的脸蛋,“可算是醒过来了……”
“母皇……”
她紧紧抱住苏流沫,哭道,“当年都是母皇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难,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苏流沫在她怀中摇头,“不苦。”
她仔细地观察她,一下又哭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母皇是怎么熬过来的,生怕你回不来了。”
苏流沫抿嘴可爱的一笑,“我这不算回到你身边了嘛。”
这个平日里霸气的女皇又哭又笑地说,“恩,可不能再离开我了。”
“母皇,与我一同遇难的女孩呢?”苏流沫略过母皇,四处搜索江漓的影子。
“她在别处疗养。”女皇擦干眼泪,又恢复往日的霸气,“她是平民吧?而且,好像还是个贫民。”
“这两年是她照顾我,更救了我一命。”她笑盈盈地看着女皇,心想,母皇定会好好报答他们的,真好。
女皇拉下脸,“这样……那便送她离开的时候,命人同时送去一箱黄金,这个女孩你也就不用再见了。”
“为什么?!”苏流沫不情愿地叫道,一下推开女皇。
“谁知道他们接近你有什么目的,绝不可以再让我的女儿陷入危险。”
苏流沫讨好的拉母皇的衣角撒娇,“他们不会伤害女儿的,他们是好人。”
“好人也不行,皇族和贫民身份有别。”女皇怒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再惹我,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