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
举办方接到举报,有人作弊,为此特意重新分配对手。
可是又有谁知道举报的人报的是什么心思呢。
反正,等到范麟赫看见对手的时候,他噗一下乐了。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九旬老头,骨瘦如柴,背弯的都快成了句号,谁知道他是如何过第一轮的。
不过……也就是那么几种可能罢了。
主持人喊完开始后,那已经快成句号的老人还鞠了个躬,低着头,特别有礼貌,缓缓地说:“请多赐教,如有不小心伤到您的地方,还望不怪。”可是,没等他说完,范麟赫的剑一下弹出去,抵住他的脖子。
范麟赫笑笑,“对不起,您输了,承让。”
底下一下哗然,主持人尴尬地站出来,“范少侠打得好快啊,此局范少侠胜。”
范麟赫看着仍一脸呆滞的老头,勾一勾一边的嘴角,在不该礼貌的场合礼貌,就休怪我胜了。
第三轮:
武林大会的比武大赛不知何时变成了竞毒大赛,范麟赫因为实力过弱,完全被忽视,而逃过一劫。
范麟赫是最后一组选手。他站在台上等候多时也不见对手,一查发现他的对手死在了候场区。
他不战而胜,直接进入复赛。
3,
好事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
在复赛的台子上,范麟赫的对手是真正的高手,武功绝顶,且既能躲过初试的阴谋和毒杀,也定是个聪明不凡的人。
范麟赫不求能赢,只求无悔。
他拿着改造的剑,一下弹开伸长,迅速向其刺去。对手两个手指一挡,用力一夹,剑轻松断裂。
对手举剑在空中挥了几下,刀锋立即将范麟赫的衣服划成碎片。范麟赫不肯服输,上前挥拳,也被他反手一挡,给了一拳,打得他飞出去好几米,趴在地上,无力站起,大口喘粗气。
谁知对手仍不肯罢休,追上去,一只手拎起来范麟赫,往空中一丢,左勾拳,右勾拳地打,等范麟赫落地的时候,已经被打成猪头,青一块,红一块,嘴角还有血。
对手掐住范麟赫的脖子,掐得他越来越喘不过气。对手双眼怒瞪,直直是要他命的感觉,想必是此前初试选手之间的斗争阴谋激怒了他,才让他对这些选手恨之入骨。
在底下看的小厮大嚎道,“少爷!少爷!裁判快喊停啊!”
裁判忙出来喊停,反复说:“请比武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
对手仍不松手,反掐得更紧了。范麟赫的脸越来越青,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他掏出藏在袖中的短匕首,猛地一刺,因为对手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头,没有顾到手,他一下刺进去了。
他又惊又恼地瞪着范麟赫,范麟赫艰难地出声:“放心……我未刺中要害,刀上淬的也只是迷药。”
只见对手力气越来越弱,最后松开手,向后倒去,晕得不省人事。
范麟赫忙捂着脖子,直咳嗽,大口喘气,才缓过来。主持人举起范麟赫的手,欢呼道,“范麟赫少侠胜!”
小厮边给范麟赫上药,范麟赫边杀猪似的嚎叫,富家少爷何时受过这个伤,小厮心疼地说:“少爷,咱回去吧,走到这得了。这次多亏那人心狠,要杀了你,才给你近身反击的机会,可决赛怎么办啊?”
范麟赫摇头,“不走。”
小厮哭道,“好少爷,再不走真的会被打死啊。”
“不试试,我是不会认输的。”范麟赫拍拍小厮的肩,“要不,你回去吧。”
小厮大叫,“那更不行,夫人临走特意嘱咐我,必须把您活生生地带回去。”想到这,一下哭得更伤心了,哇哇的,“您要是死了,我也给您收尸啊。”
“呸,呸,有你这么咒我的嘛。”范麟赫嫌弃地撇撇嘴。
小厮哭道,“少爷,您知不知道决赛的对手,强到崆峒派掌门,笑面书生和如今打伤你的大汉,他一个手指就能弄死他们。”
范麟赫黑着脸,沉默不语。
这时,一只刀从窗外飞入,掠过范麟赫的耳边,刺入墙内,深度足有一寸,刀上扎着张纸条:三更,紫竹林。 ——萧漠上。
小厮看着名,跳脚道,“就是他!他就是你的对手。”
范麟赫见时间快到了,便整理衣服,准备去见他。小厮忙拦住他,“不许走。”
“你让开。”
“不让!”小厮决绝地说,“您这是去送死。”
“早晚都一样。”范麟赫说得轻描淡写。
“那带上我。”
范麟赫见他眼中都是泪水,点点头,主仆二人一同去赴约。
4,
三更的天一片漆黑,只有主仆二人一人手中一盏红灯笼发出微光。
他们走着走着,遇见了第三个灯笼。
他们互相举至对方脸前,确认了身份。萧漠看看小厮,笑道,“这是怕死所以多带了一个人吗?”
小厮立马回,“我家少爷武功高强,哪是怕你!”
萧漠冷笑一下,“罢了罢了,范麟赫,你该知道你只要战胜了我,就能当武林盟主了吧。”
范麟赫点头。
萧漠说:“你想当武林盟主吗?”
“是又怎样?”
萧漠背着手说:“我知道你是渝州首富的公子,想必要你给我一百两纹银,不难吧?只要你给我,我便让你赢。”
小厮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当了?”
“说了怕你们也不当了。”
范麟赫平静地说:“不会,你要的钱我可以给你,不过是银票,我身上没带这么纹银。”
“好,爽快!”萧漠便告知真相,“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什么狗屁武林盟主,说名字好听罢了,不过是送命罢了,要带头去攻打蒙古军。这种赔命的买卖我才不做呢。”他看着范麟赫,奸笑,“名不如钱来的好。”
盈月当空,一片寂静,可是却有一个房间的烛火久久不灭,传来闹闹的声音。
小厮这个六尺小汉变得跟个女子似的哭闹,在范麟赫身边转圈,“少爷,咱回去吧。你一点武功也不会怎么和蒙古军打啊?萧漠这样的高手都走了,你就别逞能了!”
范麟赫沉默不语。
小厮哭道,“少爷,走到这个位置得了。”
范麟赫皱眉,轻言,“我来之前都没想过能走到如今,当初说当武林盟主只是说说而已。”
“那咱们这就走。”小厮忙去收拾行李,把要带走的衣服全抽出来,开开心心地叠起来。
“不。”范麟赫斩钉截铁地说,小厮的动作停下来,回头哭着看少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不能走。”
“少爷!”小厮哭嚎。
第二日,决赛,范麟赫胜,被颁为武林盟主。
就在大家都要散去之际,范麟赫叫住萧漠,两个人去一隐蔽处。范麟赫说:“留下来,教我武功。”
萧漠笑道,“我是个闲云野鹤的人,恕不愿多留。”
范麟赫在心里白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多少钱?”
萧漠摇手,“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最后问一次,多少钱?”
“一年,二百两纹银。”
“好,成交。”
5,
范麟赫从最基本的扎马步开始练习,萧漠拿着根竹棍看他哪做的不好就打哪。对于这个起点低,又要成效快的范麟赫来说,能做的就是勤。他继晷焚膏地练武。
小厮头一回见少爷这么用功,看着本文弱的少爷身上渐渐有了成块的肌肉,小厮心中没有高兴,只有疼惜。
半年后,秋风瑟瑟,红衰翠减。
蒙古军兵临城下,送来一张邀请函:三日后,请武林盟主到军中一叙。
“还是来了!还这么快。”小厮一看急得满屋走。
范麟赫把邀请函平静地放到一边,耍帅地一笑,“本大爷还怕他们?”可笑容逝去,是死一般的沉重。
范麟赫如约来到蒙古军营。蒙古王爷亲自来接,并设了烤全羊款待他。
蒙古王爷身穿裘服,威风凛凛,坐在宴席的最高端,举起盛满酒的大碗,笑道,“素闻中原人武艺高强,武林盟主想必定是中原第一勇士。”
范麟赫微笑,彬彬有礼,“我大宋以礼治国,无什么第一第二,上下皆一心,无卑无贵。”
范麟赫这是咬住王爷所说的‘第一’二字,反骂他们上下不齐,追名逐利。
王爷不怒,依旧满脸笑意,“不知可否让我蒙古勇士和您切磋切磋,让小王瞧瞧中原武功的厉害。”——实则探探中原人武功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