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瓷明白,秦乌在救她。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还请九……公子大人不记小人错,民女立马去自罚。”
说完,麻溜的逃开。
这速度,让秦乌真实又好气又好笑。
“先生很喜欢她。”荆楚闫看了秦乌一眼。
秦乌只是摇了摇头:“一个命硬的可怜人罢了。”音落,重新坐回荆楚闫面前帮他重新斟了一杯茶。
荆楚闫没说话,低眸看了身上的水渍,将茶杯端起送到嘴边。
然而动作却是一停。
可怜人倒是胆子大的,沏茶不放茶叶。
“爷,之后便无需服药了。”
秦乌回归正题。
荆楚闫点点头:“那先生不跟我回去?”
“爷,那里面的事我不懂,只想做个自在游医,还请爷成全。”
既如此,荆楚闫便未曾继续多说。
荆楚闫再度坐上了马车回程都没看到那个胆大的可怜人了。
直到离开了秦乌家好远,他才再度出声:
“青峰。”
“属下在。”
“查查秦乌的义女。”
“属下,这就去。”
就在荆楚闫离开后,景瓷才从院子后面的石墩后钻出来,视线看着远去的马车,眸中满是复杂。
今天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九皇子,以他的年纪早应该和沥王一同封王才是,然而陛下却迟迟不肯。
按理说,这样子的肤浅和蔑视,他应该活得艰难,然而他不仅没有,还有个让人畏惧的头衔战场阎罗。
虽不曾封王却被百姓贴切的成为战神闫王。
而这个闫正是取自他的姓名。
九皇子,荆楚闫。
当她还是姬凝的时候,那个男人一度想要成为荆楚闫的左右手。
如今她成了景瓷,而那个男人还真的成了荆楚闫麾下的幕友。
而她当年所铺垫的一切都被那个男人一一利用了去,想到此景瓷深深的攥紧拳头,那些她总有一天会全数夺回。
“小姐,想什么呢?”
秋苒一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景瓷回应,索性来到她面前。
“啊,怎,怎么了?”
“秦神医找你了。”
景瓷点点头连忙走了进去,秋苒看着景瓷的背影,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小姐她,变了。
不过变得好了,这是好事。
“义父,你叫我。”景瓷蹦跶到秦乌面前,明明全脸被包着却露出一整排牙齿,笑的肆意却看得渗人。
秦乌看了她一眼,实在没眼继续看下去索性转过了身子:“既然我应你这声义父,我就不能白给人做了爹。”
“啊?”景瓷被这句给整懵了:“那,我要不买个猪肉,晚上歃血磕头拜请下?”
“你这丫头,不气我难受是啊?”秦乌听她说的,气的一巴掌呼上去,却在距离脑袋一拳的距离停下。
只见他微微叹息一声:“你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被下了慢性毒那么多年,虽然现在还没完全解毒,但是不出几日便也能痊愈了,脸也能恢复如初,你父亲那人我多少有些了解,既然都相互知了些,那这义女身份我便认了。”
闻言,景瓷都快兴奋的蹦跶起来了。
“你老实告诉我,刚刚那人你是不是认识?”
景瓷忽的正了身子,知道秦乌问的是谁,她并不隐瞒,点了点头。
“那行,我现在只问你一件事,答应就住下,不答应你也可以回京城去,只是莫要说见过我。”
秦乌的神色很是严肃,景瓷也正经了起来:“义父,你说。”
“我会将我毕生所学在这半年时间内全数教于你,无论你到时候是否学会,我都将离开,你好好考虑下。”
“离开?”景瓷一愣:“义父,你要去哪?”
“天为被,地为铺。”
云游?
或许因为今天荆楚闫到来的原因?
不管如何,景瓷忽的双腿跪下,对着秦乌深深的磕了一响:“女儿谨遵义父教导。”
这,便是同意了。
“过程甚多艰难,你确定?”
“孩儿确定。”
秦乌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便明日就开始吧。”
“领命,嘿嘿。”
秦乌笑着摇了摇头,在那样的环境下竟还能如此活泼,难得,难得啊……
六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不,晃眼间就到了……
院中,景瓷和秦乌正在一个棋盘上对弈,而且已经僵持了一个时辰了。
“不玩了,没意思。”秦乌啪的把棋盘打翻,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景瓷无奈瘪嘴:“义父,你不能每次要输的时候就这样吧,忒耍赖了。”
“嘿,你还教训上我了?这半年谁供你吃,供你喝的?”
景瓷蔫吧了下脑袋指了指对面的秦乌:“您也就每次那这个拿我。”
秦乌才不管,没想到这丫头棋艺如此精湛,都半年了,他愣是没赢过一次。
“好了,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秦乌忽然正了神色,因为他要在离开之前为她再做一件事。
忽然被问到,景瓷轻轻叹息一声:“就最近了。”
“好,那便开始吧。”
听到秦乌的这一句,景瓷并没问过多,因为早在半年前,他便说过,在离开前一定会做的那件事。
就在秦乌去信的第三天得到了回信,景瓷看着秦乌将回信摆在她面前,嘴角倒是带着一丝笑意:“看来,不是全然无救。”
景瓷面前摆着的是景崇伦给秦乌的回信。
而三天前,秦乌便去信一封说明景瓷命不久矣的消息,本是为探探景瓷在她父亲心中的地位,现在可以看出,景崇伦心中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景瓷。
那么景瓷回京后,他也算放心了。
这半年来,他是看出来了,景瓷这丫头精明着呢。
“义父,多谢。”
秦乌却只是摆了摆手,片刻后从房间里拿了一个包袱离开了。
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繁复的酒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景瓷看着秦乌的背影,没有多言,只是双膝跪地敬重又慎重的给他磕了头。
重生以来,秦乌对她的恩情,她永生难忘。
她知道秦乌怕她迟迟回不了京城,所以才在离开前给自己回京的机会和借口,而信中他便向景崇伦说明了自己中毒的事件。
……
“秋苒,准备准备,回京。”
闻言,秋苒一愣:“是老爷派人来了?”
景瓷摇了摇头:“没有,过去准备吧。”
秋苒倒是没有再问,这半年早已习惯了,自家这个小姐经历过半年前的事情后便总是这般神秘又预测神准,她早已习惯。
景瓷坐在房间里,嘴角挂着冷淡的笑意,这具身子中毒这么久,外人的可能性近乎为0,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不过尚要证据。
她,会找到的。
为原本的景瓷,讨一份公道。
翌日,秋苒刚煮好稀粥,将后河沟板上的菜拔回来炒了下,又将月前腌制的萝卜干拿了出来,而景瓷则是坐在铜镜前往脸上糊黑不溜秋的东西。
秋苒进来准备叫景瓷吃早膳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惊讶出声:“小姐,你这好不容易好了的脸,还涂这做啥?”
“别问了,自然有用处。”
随即秋苒就看着自家小姐在这扮丑,就在这时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踹开。
紧接着是男人焦急的声音:“瓷儿,瓷儿。”
“小姐,是老爷。”秋苒高兴的连忙起身,然而她还没走过去行李就感觉身侧一阵风,随后就看到刚刚还端坐在那喝粥的小姐串到了景崇伦的面前。
“爹爹,孩儿好想你。”自七个月前小姐醒来后再也没见过她哭泣的秋苒一下子被愣住。
只见自家小姐扑进老爷的怀里:“爹爹,爹爹……”
景崇伦的身子僵硬在那,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如此这般依偎在自己怀中了?
只是下一瞬,景崇伦想到了什么:“你这孽畜,竟敢撒谎,不是说中毒,命不久矣吗?”
景瓷没说话,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委屈。
秋苒见状,想起了昨晚景瓷的交代,啪的一下跪在景崇伦面前:“老爷,你错怪小姐了。”
“错怪了?”景崇伦气的咬牙切齿:“信中说的是命不久矣,你瞧着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像吗?”
秋苒见状,赶忙拿出封信和一个玉佩:“老爷,这是秦神医给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