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就算了,过分的是他右手中指上还勾着条偏窄的黑色皮带,冷峻的金属扣很衬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扣扣子的动作间轻晃着,映着长裤扎紧衬衫的窄瘦腰身,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慕久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自己的鼻血都快让他勾引出来了,下意识伸手捂了捂鼻子,小声问了句:“你、怎么在穿衣服啊……?”
沈宴闻言,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反问:“不然呢,还不穿衣服了?”
“……”慕久被噎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这里面的逻辑……明明这不是穿不穿衣服的问题,这是能不能给她看的问题!
但沈宴没给她申辩的机会,只是重新返回衣帽间,在暖色灯光下隔着那层浅咖色的玻璃低头扣好皮带,一面出声提醒:“已经七点多了,你今天不是开学典礼么,还不起床?”
慕久闻言,这才从一大清早的顶级男色中反应过来,赶紧爬下床,拖着跟水袖似的碍事睡衣进去洗漱。
这头沈宴还在慢悠悠挑选今天合适的配饰,末了只是在食指上套了枚银色戒指,然后从表盒里拿出已经换好表带的黑陶五十噚,一边从衣帽间出来一边提醒正在刷牙的某人:“我给你煮了点粥,去学校之前把药吃了。”
顿了顿又想起来问:“今天胃里好点了吗?”
“唔,嗯……好点了……”慕久听他这么一问也想起来自己还有胃肠炎这么回事,在电动牙刷滋儿哇儿的声音中含糊应了句,转而道,“不过……喝粥……你能帮我先盛好晾一会儿吗,这样快一点……”
沈宴从昨晚开始就是个没感情的工具人老妈子,闻言懂事地应了句“知道了”,便转身从主卧离开。
然后等他走后,慕久才在镜子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总觉得他们刚才的对话好像wedfrtyukk;显得太自然了。
就跟她爸她妈那种……老夫老妻的对话似的。
虽然她还不够老,待会儿还得参加开学典礼。
……
粥里没放糖,喝起来没什么味道,加上沈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她一个人在偌大的餐桌上喝粥就更没滋味了,只能远远看他给三只猫的小饭盆里倒猫粮和各种保健品,也总算看到从早上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小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开始吃饭。
中途还听沈宴教训了它一句:“慢点吃,怎么家里就你跟乞丐似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小八龇牙咧嘴的叫声,一听就知道是在骂人。
等慕久把那碗粥喝完,沈宴回厨房给她泡药,也总算让她找到机会问他:“我能摸一摸你家的猫吗?”
“摸小七和十一可以,那只狸花猫太野了,离它远一点。”沈宴提醒。
“好。”慕久应下,便蹲去几只猫的饭盆边上看它们吃饭。
然后等时机成熟,她伸出手,在看起来最亲人的小七头上试探性地摸了摸。
小七在过程中只是动了两下耳朵,也算表示回应,没怎么挣扎。
慕久幸福地弯起眼睛,挪了挪位置,又把另一只手伸到了银渐层的头上。
十一呼哧呼哧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友好。
慕久只得讨好地冲它弯起眼睛,轻声喊了句:“十一?吃饭啊?好吃吗?”
这位男贵妇听了,似乎被打着了软肋,只得没好气地看她一眼,重新低下头吃饭。
这一来慕久就满足了,一手一只猫地来回摸了它们好几把,最后发现沈宴的养猫技术是真的不错,猫咪的毛发都很滑很有光泽,那些保健品确实没白吃。
只不过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抵达生命大和谐的时候,边上的狸花猫已经率先刨完了自己的猫饭盆,把盆地都舔得锃光瓦亮,然后抬起头来看她。
小八那双眼睛是琥珀色的,带着圈金色,在转头和她对视片刻后,尾巴跟着翘了起来,一只前脚微微抬起,是很有攻击性的姿势。
但慕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它的威胁之下,只好默默收回了放在小七脑袋上的手。
于是等沈宴从厨房端着药出来的时候,恰好捕捉到了小八伸爪子袭击她的那一幕。慕久被挠了一把之后显然也懵了,就这么愣在原地,片刻后喃喃了句:“你怎么这么凶啊,小八?”
这头小八作案完毕,抬头看到自家家长出来了,第一时间撒腿就跑。
慕久跟着转头看了眼,总算反应过来,一边站起身一边跟他打小报告:“你家猫挠我,我可没动它。”
“看到了,”沈宴走近,把两只玻璃杯递到她手上后,冷声警告那头正在肇事逃逸的某猫,“再跑?再跑你就滚出家门。”
小八闻言,被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他叫了两声,企图给自己辩解。
“你还觉得自己很有理由?”沈宴过去,一把拎起它的后颈皮,一手托着它的屁股,小八的四条腿在空中蹬了两下,意识到跑不掉之后也只能僵在那儿,老实听他教训,“她碰你哪儿了?你以为她稀罕?你跟小七和十一比比得过谁?个头不大脾气倒挺大,有本事今天饭都别吃了,刚刚吃进去的也给我吐出来。”
小八在过程中时不时哼哧两声,最后被强制发落到阳台上,只能隔着落地门暴躁地走来走去。
尤其十一跟它一样都是公猫,看到它落难之后还挺神气,趴在自己的猫盆边上冲它懒洋洋甩了甩尾巴。
小八看它这副样子气得挠了一把玻璃门,下一秒被沈宴的眼风扫到,又只能含恨放下爪子。
慕久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混乱的场面,被这些猫之间的勾心斗角看得津津有味,都快忘了自己才是被挠的那个。直到沈宴过来看了眼她的手臂,才发现自己被抓破了皮,抓痕周围泛起鲜艳的红色,还微微鼓起,渗出了几颗血珠子。
沈宴有点头疼地“啧”了声,转身去给她找药箱,一边道:“先把胃药喝了,小八定期打疫苗驱虫,倒是不用打针,用肥皂水冲十分钟再上药。”
慕久应了声,皱着眉把那杯冲剂就着药丸咽下去,又猛喝了一大口水冲淡嘴里的味道,然后把杯子放回到厨房,在伤口上打上肥皂冲了会儿。
也就是这么一冲,那两条血线就火辣辣地作疼,慕久想想自己开学到现在,不是中暑就是胃肠炎,现在又被猫抓,也是够倒霉的。
这头沈宴跟着她到厨房,示意她把手伸出来,低声提醒了句:“疼也忍着点。”
慕久老实把手臂递给他,然后就看这人二话不说,扣着她的小臂毫不怜香惜玉地捏着血痕两侧挤了一会儿,生生又挤出了一颗血珠。
“嘶——”慕久觉得自己疼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拧眉问了句,“你就不能轻点?”
“抱歉。”沈宴知道她娇气得很,只好低声道歉。这会儿把血挤出来之后也放心不少,重新把她的手放到流水下冲,末了从医药箱里拿出家中常备的棉签和碘伏,帮她在伤口上上了药。
慕久虽然时不时疼得嘶嘶作响,但看他这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了句:“你是不是也经常被挠啊?”
“嗯,习惯了,”沈宴收起医药箱,看了眼手表后道,“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慕久这才注意到他今天带的是她买的那只腕表,心情瞬间明媚了不少,带上胃药跟他从厨房出来。
只不过就在穿鞋的时候,她才发现那只狸花猫还在阳台上关着,看起来有点惨,于是轻扯了扯他的衣角,问:“小八……就这么关着吗?”
沈宴闻言回头看了眼,很快就转回视线,道:“没事,纱窗都关着,出不了什么事,在外面关半天就老实了。”
“哦……”慕久只好跟着点点头,出门前还跟另外两只猫打了声招呼,在心里偷偷补充了句“我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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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要求提早十五分钟到齐,慕久到综合楼剧场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黑压压一片人,也好在她寝室的姐妹还有点良心,特意给她留了个位置。
只不过就在她落座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情,郑婉甚至非常狗腿地帮她把椅子掰了下来,连说了两句“您坐”。
“干什么呢?”慕久狐疑地看她们几眼,有点怀疑椅子上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嘿嘿,”郑婉又憨笑了两声,用胳膊肘怼了怼她,道,“虽然你生着病,这么说有点不道德。但昨天晚上还真是不虚此行啊,我们后来看你没回来,讨论了一夜,顺便给花蝴蝶改了个名,我看他穿黑色也挺好看的,以后就叫黑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