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别恋,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周杳杳不愿再与沈意远周旋下去:“天色不早了,臣妇先行告退。”
落在沈意远眼里,却变成了周杳杳落荒而逃。他看着周杳杳匆匆而去的背影,目光一直未曾移开。
周杳杳回到侯府后,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兀自喝了一盅茶水。她这一世再也不想和沈意远又任何牵扯,但沈意远却找上门来,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如今贵为九五至尊,想动谁,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传了午膳,陆景行却发现周杳杳有些心不在焉。
“见过圣上了?”陆景行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周杳杳一愣,不过是半个时辰前的事,陆景行为何会知道,还这样问她。她把饭嚼碎咽下去之后,才平静的解释道:“今日选秀,圣上也在。”
陆景行脸色深沉,神色晦暗不明,终是放下筷子:“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周杳杳,答非所问,你在心虚?”
周杳杳还没来得及解释,陆景行就拂袖而去,直直进了书房。
大门紧闭。
这不过是半个时辰之间的事,陆景行怎么会知道。
“春敷。”周杳杳唤道。
春敷会意走了过来,到周杳杳耳畔轻声道:“不知为何,今早盛京便有人在传夫人和圣上的往事。今日之事,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周杳杳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和沈意远有什么往事。
她又看向陆景行刚刚离去的方向,回忆他用膳时的神色,显然是动了怒。
春敷也是很惊讶的问道:“夫人,难道你不知道?”
周杳杳:......
她能知道什么,应该知道什么。她重生的时候是在御花园中暑,以前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这一世的周杳杳之前到底还干了什么蠢事。
春敷一一细细给周杳杳讲明,将透彻了。
周杳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缠烂打?假装落水?还有些什么,你一次性给我讲明了。”
“夫人,这些事情不过也就我和慕小姐了解,就连小公子也不知道。又不是在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知晓的人还是少的。所以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春敷见周杳杳着急上火的样子,连连安慰道。
周杳杳沉了下来,以前慕栖迟也同她说过。如今春敷也在此言明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她们以外,沈意远这个当事人肯定是清楚的。
不是那几位知道了些什么风声,便只有沈意远了。
但放出这样的消息这种事,沈意远不至于去做,太无趣也太掉价了。
可周杳杳也无暇再去细想这些,家里的这位明显是不高兴了。
傍晚,周杳杳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炖了红枣枸杞银耳汤。
叩响陆景行书房的门。
只得到一声冷冷的回应:“进来。”
周杳杳自然是端着汤,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她把汤放在桌案上,笑盈盈的说道:“夫君,忙了一天了吧?来常常我炖了一下午的汤,红枣和枸杞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银耳也泡了许久。适当的加了些冰糖,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陆景行也未曾稍降辞色,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放那儿吧。”
周杳杳浅笑,感情这人准备直接无视她。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幼稚,吃醋了不会好好说,还不等她解释就走了。
“陆景行。”周杳杳严肃的唤他的名字。
陆景行适才抬头,看到周杳杳的一脸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杳杳一不赌气,而不吵闹的陆景行还真没办法。
“怎么了?”
周杳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接着唤了两声:
“夫君...”
“景行哥哥。”
陆景行很是无奈,虽被周杳杳叫的心生欢喜,也没正午那么生气了,但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面不改色道:“到底怎么了?”
周杳杳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景行当然矢口否认。他只是一时气不过,继而又想起周杳杳最开始找他,是因为不想嫁给沈意远做个侧室。他以为,周杳杳一直放不下的人是沈意远。
小姑娘顺势往他腿上一座,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你看,我都没你幼稚。”
本来陆景行已经不觉生气了,周杳杳的这番话显然是惹到了他。
感情小姑娘是年纪小,他是老不知羞的呗。
陆景行沉了脸色,在周杳杳的大腿上狠下心捏了捏,也没用多大的气力,说道:“下去。”
周杳杳吃痛闷哼,也学着陆景行的口吻问道:“怎么了?”这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要快,还捏了捏她的腿。周杳杳决定要和陆景行死杠到底了,说什么也没从陆景行的腿上下去。
过了半晌,陆景行搂着周杳杳的腰,喝了口银耳汤。
“娘子是在嫌弃为夫年纪大了?”陆景行没有征兆的出言问道。似是没有等待周杳杳作答的一丝,又喝了几口银耳汤。
银耳汤细腻微甜,确实好喝。
周杳杳发笑,当然不是。
她靠陆景行又靠的紧了些,逼.得陆景行把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只安心抱她。
“就那么放不下?”陆景行话只说了一半,他口中放不下的那个人,指的就是沈意远。他把周杳杳打横抱起,出了书房,到了舒雨轩。
舒雨轩内只亮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衬着床榻上笼罩的纱幔。
周杳杳一路上都没说话。
她该怎样解释,前世今生之说实在太过荒诞。若她非亲历者,她定然也是不会相信的。前世种种,只当是大梦一场。
“那日在御花园中暑昏迷,就好像是大梦初醒,忘记了很多应该忘记的东西。但记得的东西却更加清晰。”周杳杳承认,最开始她说要嫁给陆景行,是想要躲开沈意远。
确实也是动机不纯。
后来,她知道了陆景行才是在她记忆最深处的大哥哥。那一袭紫衣,也贯穿了周杳杳的前世。现在想起,在她选择的时刻,陆景行都曾提醒过她。
是她没有放在心在,辜负了好意。
周杳杳坐在床上,俯身抱住陆景行,一头乌发披散开来。她把双颊贴在陆景行的衣袍上,小声嘀咕道:“你信我。那些已经是湮灭的旧事了。”
陆景行一把搂住她的细腰,既不干瘦,身上的肉都生的恰到好处。他相信周杳杳不会做逾距的事,只是想到从前,想到周杳杳辛苦追逐沈意远的那段时光。
他承认,他嫉妒的发狂。
第30章
即使他心里明了, 还是忍不住暗暗生周杳杳的气。
“为夫错了。”陆景行像抱住小猫儿一样,把周杳杳搂在怀中。
语气缠绵温柔,使得周杳杳眼睛竟酸了起来。她拍了拍陆景行的手, 趁着陆景行向下看她的时候, 伸长脖子吻上了陆景行的唇。
蜻蜓点水, 却也充满了妩媚挑.逗之态。
她脱去鞋子,露出白皙的脚踝,像是害怕陆景行逮到一样, 慌忙钻进了被子里。
“你没错。”然后笑嘻嘻的添上了一句:“我知道夫君爱我。”在被子里裹的像个饺子。
陆景行无奈,分明是她一本正经的再说话,现在却变得不正经了起来。多大的人了, 还往被子里躲, 陆景行严肃的说道:“我数三声, 你自己出来。”末了又添道:“不然你别怪我。”
小姑娘可没有被陆景行这番话吓到, 反而还更起劲了。
她只从被子里伸出半张脸, 看了陆景行一眼, 又笑成一团,然后向陆景行伸出一只手, 勾了勾手指,带着笑说道:“你也进来。”
“我也进来?”陆景行反问道。
良久,才听见周杳杳隔着被子发出嗯的一声。
被子里, 两人动着动着便黏在了一起。空间狭小, 周杳杳也是避无可避, 陆景行开始亲吻她细长白皙的脖子,再像刚刚一样,沉着嗓子问了声:“可以吗?”
周杳杳羞着一张脸回答道:“嗯...”
昏黄的灯光映在床榻之上,纱幔微动。
...
暗房里不见阳光, 李婆子这几日咳的越发严重了。
“月绵,把府医请来给我看看吧。”李婆子声音虚弱,脸色苍白。因早先被打了二十板子,又没有得到好的医治,如今她连床都下不来,只有白月绵一人贴身照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