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女主每天被迫营业(32)

作者:映在月光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孟六娘夫君虞崇在青州任知州,阿蛮生在青州,怕他年幼舟车劳顿,一直未曾带他回京。

孟夷光还未曾真正见过孟六娘,心中却早已喜欢上了这个姐姐,在成亲时,她从青州送回了几大车的添妆,信中更是忧心万分,叮嘱又叮嘱,生怕她吃苦受罪。

孟季年见母女俩谈论得热火朝天,将他撇在了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生气的道:“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旁边,你们就看不到吗?

青州路途遥远,你们两个女人出远门,没有我在旁护着,谁能放心让你们前去?唉,算了,我就辛苦一场,陪着你们同去吧。”

“府里就你一个闲人,你哪里来的辛苦?”崔氏斜了他一眼,忍笑道:“不过你既然想一同去青州,我们也就勉强应下,免得你在家白吃白喝还不做事。”

孟季年听说能出门游玩,当没听见崔氏的奚落,眉开眼笑跟她们说起了各地的风土人情,待用完午饭后,才依依不舍回了京城。

中秋节京城里热闹熙攘,孟夷光回孟府住了一晚,吃蟹赏月,家人们虽然嘴里不说,眼底却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连孟十郎都乖乖巧巧,在她面前再也不淘气,生怕惹她不开心。

日次孟夷光用完早饭后,就出城回去别庄,上了马车后,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家人的关心虽然温暖,有时却是难以承受之重。

孟夷光性情温婉却坚韧,极少在人前哭,遇事时习惯默默忍受,让事情不声不响过去,直至遗忘。

与裴临川的亲事,开始得荒唐,结束得也令人措手不及,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命悬一剑。

后来她坐在屋子里,一日一夜之后,又咬牙站了起来,没有哭没有眼泪。

只是开始晚上难以安睡,差郑嬷嬷去抓了安神药,歇息前喝上一碗,才能睡几个时辰。

到庄子的路宽敞平顺,马车很快就到了西山脚下,庄稼已泛黄快要成熟,沉甸甸挂在枝头,令人心生喜悦。

孟夷光干脆卷起了车帘,趴在窗边瞧着外面的秋景。

郑嬷嬷见前面不远处就是别庄,也不怕被人瞧了去,笑着道:“我觉得城外的风,好似都要比城里的香一些。”

孟夷光亦跟着笑,京城里人挤人,哪似城外天广地阔。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广寒寺月最为有名,我们用完晚饭,可慢慢散步上山,去见识见识山寺月色。”

郑嬷嬷也在中秋节来过广寒寺,笑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还未曾亲眼所见,晚上倒能前去一饱眼福。”

马车缓缓驶向别庄,两人的说话声笑声留了一路,路边的草丛里,裴临川慢慢站起来,将手里的蟋蟀交给阿愚,抬头看了过去,不解问道:“阿愚,她是谁?”

阿愚垂下头,将蟋蟀装进竹筒里,闷闷的道;“我亦不知。”

裴临川眉头紧蹙,喃喃道:“我好似见过她,听过她的笑声。”

阿愚低头不语,裴临川侧头沉思,良久无果之后遂放弃,又蹲下来继续寻蟋蟀。

广寒寺沿着西山而建,千年古刹香火鼎盛,日间上山的人络绎不绝,到了晚间却人烟稀少,京城恰逢正是节庆热闹的时候,此时上山更是清净。

孟夷光带着郑嬷嬷与春鹃夏荷,护卫随行拥簇着她们一起上山,沿着蜿蜒的山石小道往上爬,月光洒在山林间,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间静谧,偶有松鼠一闪而过。

山顶庙宇隐在古树间,从前殿绕到东侧,那里有块突出的巨石,站在石上凭栏远眺,圆月像是挂在头顶,清辉洒满西山,美得不似凡间。

一行人无人说话,似都怕打破这份美。

细小的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孟夷光回头看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目光呆滞,怔怔看着肃立在石阶之上的裴临川。

他未着那身惯常所见的青色深衣,换了身月白宽袍大袖,脸颊仍然清瘦,已无病时的灰败,面如冠玉,声音清越,“你占了我赏月的地方。”

孟夷光垂下眼帘,转回僵直的头,低声道:“嬷嬷,我们走吧。”

她脚步匆匆上了石阶,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脚步不停低头侧身避开,却听他问道:“你要不要听我吹笛?”

孟夷光愣了下,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他嘴角翘起,轻快的道:“只要一百两银子,我的笛声犹如天籁,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凄惶,问道:“为何要银子?”

他神色渐渐恍惚,茫然的道:“我要赚银子给人买花戴,可我已不记得那人是谁。”

孟夷光转回头,努力眨回眼里的泪,淡淡的道:“我没有银子。”

她说完不再停留,步履匆匆渐渐越来越快,甚至小跑起来,落荒而逃。

身后,清越的笛声穿透夜色,丝丝绕绕入耳,她喘着气慢下脚步,听着笛声越来越哀怨,如泣如诉,一点点低下去低下去,直至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要上夹子,推迟到明晚十一时后更新,请小天使们继续支持,鞠躬。

第31章 说话算话

秋雨绵绵。

码头边, 仆妇小厮忙着将箱笼搬上船,孟十郎抱着崔氏的腿,哭得透不过气,见她不为所动, 干脆松开胖手要往地上打滚, 被孟季年眼疾手快揪住, 塞进孟七郎怀里,扶着崔氏上船。

孟夷光摸了摸孟十郎头上的冲天辫, 笑眯眯安慰他:“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吃好玩的, 快跟七哥回去吧。”

孟七郎也想哭,他也想去青州,抱着孟十郎看着父母妹妹的船离开码头,在雨雾中渐渐看不清, 才怏怏不乐回转身走向马车。

木屐踩在青石地面上, 踢踢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孟七郎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愣在了原地。

裴临川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在前,阿愚阿垄背着包袱跟在后, 三人上了停靠在码头边的一艘官船, 很快船离开码头, 沿河而下。

孟十郎嘴里吃着糖,含糊道:“七哥,那是不是国师姐夫?他是去找就九姐姐吗?”

“他已不是你的姐夫,不许乱叫。”孟七郎纠正他道。

孟十郎小胖脸皱成一团,学着大人样叹了口气,“我喜欢国师姐夫,他比所有的姐夫们都好。”

孟七郎将帕子扔到他脸上, 用力给他擦着眼泪鼻涕,“休得胡说,你懂个逑。”

“我就知道.....”

“哎呀孟小十,你的糖糊了我一身,回去将阿娘给你的银子交出来,赔我衣衫.....”

兄弟互相打闹着回府,孟夷光一行乘坐的船也顺流而下。

船上潮湿,郑嬷嬷在角落点了熏笼,捡了小拇指般大小的香料放进去,屋子里暗香萦绕。

崔氏一进她的船舱,便连连用力闻了闻,大赞道:“这个香真好闻,清淡适宜,海外奇珍铺子又到新货了么?”

郑嬷嬷顿了下,暗自骂自己昏了头,怎么将裴临川制的香收到了包裹里,又随手点了。

小心觑着孟夷光的脸色,见她神情淡然,才微微松了口气。

“阿娘,这是国师亲手合的香,嬷嬷,将香拿过来分一些给阿娘,船上总是有股子水气,点上一些熏熏,除怪味又能提神醒脑。”孟夷光不甚在意的笑道。

崔氏一愣,见孟夷光毫不避讳,也忙笑道:“船舱里我已点了熏笼与香炉,你阿爹嫌弃气味太浓,呆不住跑去了甲板上,说是要在江里钓鱼,拿去让厨娘熬鱼汤给我们晚上喝。”

孟夷光听得直发笑,与崔氏说了会话,孟季年就被小厮搀扶着,送回了舱房。

他晕船吐得一塌糊涂,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哆嗦。

护卫头领老胡上次与老章传了话,他到了别庄之后,与护卫们一起吃了他们寻常吃的饭食,便答应在别庄里做大夫,这次也上船跟去了青州。

崔氏差人将他请了来,号脉之后见只是晕船,将带的晕船药熬了给孟季年服下,却不管用,没多久后就将药吐得一干二净。

老章医治跌打损伤在行,对晕船之症实在是无能为力,摊着手道:“没办法,晕船只能好好歇着,晕上几日也就好了。”

孟夷光与崔氏虽担心得不行,可也无计可施,只得煮了些汤水来,他吐过后再喝一碗,肚子里总能装上一些。

孟季年一路呕吐,最后连起床都没了力气,要人扶着才能动一动,下人来来回回,擦洗清扫,船舱里还是一股子药味与酸臭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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