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动动脑子就行！”止望拍了他脑子，“走了，回教室。”
回到教室，见远简趴睡在桌子上，瘦削的肩膀耸立起来，校服衣领后面露出白皙的脖颈，平滑有骨感，一点都不像那些柔嫩的女生，止望这是见到她第一次课间没有写作业，估计那两本资料早就做完了，他不知不觉地放轻了声音，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百般无聊玩起了老人机。
教室里不是太吵闹，有些同学还在安静的复习预习中，老魏走了过来，把昨晚的礼物给了止望。想说点什么就被止望放在嘴上的手势打住了，然后看了眼远简，深意笑了下就回座位了，而程司则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刚才那道数学题。
离上课还有5分钟左右，远简猛然抬起了头，吓了正在玩贪吃蛇的止望一下子“撞墙”身亡。止望转头看了她，她的侧脸潮红，嘴巴微张着，脖颈有些汗珠，校服有些黏在了身上，“做了噩梦？”边拿张纸巾给她，远简眼睛凶狠地盯了面前的纸巾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谢谢，不用了。”声音有些沙哑，便直接拿起了书包走了出去。
后排的同学都吓懵地看着她走出教室，才回过神来，“诶？不是还有一节课？怎么走了？”止望静静盯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加一下微信了。程司和老魏刚想站起来去追，给止望拦住了。远简快速地走到校门口的围墙最矮那边，高直接把书包扔过去，然后一手抓住墙边的凸点，脚一蹬，就翻过去了，手一拍，拿出书包的手机，边打源导的手机，边向家快速跑去。
心里一直疙瘩着，她从来没觉得这条路会这么长，长到她都在重温昨晚的碎裂钢琴，长到她想了一大堆最坏的结果等着她……
钥匙颤抖着转开，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远析第二次自杀，原本淡色木椅已被染成了刺眼的、鲜艳的血红色流淌在地上，远析闭着眼睛躺在上面，苍白的脸被太阳照射着，她听到门推开的声音，睫毛微颤了颤。远简眼睛立即涨红了，急喘的呼吸凝住了，她立即撕下校服的领带在上方加压住打了死结，用手死死压住伤口，抱起她就往外跑。
远析这次割破了两条静脉，血已经流了差不多身体的一半，远简的按压在胸前的手已经湿透了，一步一步跑出巷子，小巷子这会几乎没有什么人，路上全是血迹点点，远简呼吸窒息地向前跑着踉跄了几步，从口中吐出了血，与刚从止望公寓的言译初碰上了。
言译初一路闯过红灯绿灯，迅速从远简手里接过远析就往抢救室奔去，远简强撑着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蕴姨……”
手术室躺着两个人，一个血管流向另一个血管，远简一身狼狈的浑身是血，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散发着血腥味，“谢谢。”眼睛缓缓闭上，靠在墙上不再说话。言译初苦笑一声，不用多说，也就是谢谢，你可以走了。远简看出他一身的品牌衣服就知道他是好心帮忙的，但不想有什么多的联系，除了谢谢，她没有什么可以给的了。
言译初假装没理解她的意思，也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直到一位护士出来，看见远简这模样和站在一边帅气的言译初，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当男朋友的！”说着就把账单递到言译初的胸前，“赶紧去把费用交了，带女朋友休息下。”远简累的不想多说一句话，只是伸手想去拿账单，但被言译初一手全收下了，他笑眯眯地说，“男朋友得体贴点是不？”然后转身走了，远简实在走不动，便坐在了椅子上，静静看着手术室。安静的只是听见她的心跳，好想脆弱的可以一按就停。
言译初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术已经完成了，只是远简还在椅子上，他走了过去，把一套衣服递到她面前，“把衣服换下吧，要不然待会走出去会惹人注目的。”远简这才接了衣服，低着头说：“账号多少，我转给你。”声音破的不行，她的嘴巴已经干的裂开了冒出了点血珠。此刻她只觉得胃里、口腔、鼻腔都是血腥味，头很晕痛，难受。
言译初搭上了她的肩，问了护士，才把她推向病房，然后说了句：“我家那位还欠止望的工资没有发，你这接把钱还给他吧。”然后看了下病房里另一位阿姨，点了下头，又说：“刚才我跟医生说了给你开点药水挂着，款也付了，你好好休息才有力气。”然后很绅士地走了。
远简终于抬了头，转向了远析：力气溜走，我又要往哪里索取？
蕴晗刚抽了血，脸色有些差，远简看着这位不过30多岁的女人，很优雅的外表每天都深埋着她的忧郁，“谢谢您，蕴姨，您回去休息吧，多吃些肉类鸡蛋。”蕴晗叹了口气，走过来抱了抱远简，“小简，委屈你了，孩子。”抚摸着远简的头发，远简闭了闭眼，努力闻着蕴晗身上的味道，好像妈妈的味道，好温暖，好想她可以按下所有的暂停键，她可以休息了，远简也没有想到，她就这样睡着了。
醒来时，旁边站了源导，香喷喷的饭在桌上，远析醒了，在一旁发愣着。
“小简，咋样？胃还难受不？”源导一脸担心道。远简摇了摇头，已经晚上九点了，“源导，回去吧，我没事了。”源导有些明白老刘当时的心情了，远简真的成熟到让人心疼。“国庆节回来后有一个英语竞赛，在第二次月考结束隔天早上，我要推荐你去，你可以吗？”远简毫不犹豫地点头。等到源导离开后，远简坐在远析的床上，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左手腕的旧疤，那是第一次自杀留下来的。
“远析，我想了想……国庆节那天我要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远简用了很温柔的语气，用最疼的方式捏过了她的脸对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
远简与她对视着，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痕印，远简直接走了出去。
烟雾缭绕，悲伤沉重积压在她胸前，硬邦邦的，就是哭不出来，远简第二次抽烟，手搭在窗台前，慢慢吐着烟，眼睛有些涣散，呆呆地看着窗外建筑物，一动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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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就从你小同桌里取吧，不过这姑娘执念有点重，不好接触。
——礼物不用客气。
公寓里很整洁，只是淡淡的橘香味还在客厅弥漫着，心情莫名有点烦。他取出了礼物，一个是U盘，另一个是一条红色手链，不知什么材质的刻着细小的花纹，色泽瑰丽但又沉敛，内测悬着一颗小小的圆润的珠子。看完言译初发来的短信，回了句。
——礼物？
——克制的含义，此消彼长的未来。
言译初没有解释远简的事情，止望也没有打算问，这件事他想直接亲自知道所有，不借别人之口，他把挂坠放进柜子里，然后拿起了U盘插进电脑，开始了熬夜模式，顺手发了条短信：
——借你吉言。
第一章，微信
病房里在夜间静寂无声，凌晨两点钟，远简静静坐在床边上，远析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针已经停掉了，没有了安神效用，可是还是一片黑暗，远简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沉重压抑的让她突然嗤了声。
“远析，我突然觉得我有点累了，要不……要不下次你带上我吧，跟着你，我肯定可以看得到爸妈，可以亲口告诉他们，我想他们了。”
远析手指抓了下被子，扯动的伤口有些疼，“不会，我永远不会带上你。”
远简靠了过来，用手揽住她的头，靠在自己腰边，轻轻地说：”由不得你，活着我就在你这里，死了我就在你魂里，生死都分不开，你在哪，我就在哪，知道了么？”她轻拍了拍她的背，过了许久才就听到一个有生命的呼吸声，这个冰冷的心也渐渐暖和。
远简看着手机的备忘录账单，里面记录了剩余资产，只能撑过一个月的药费了，她该如何维持一个月要花五千的医药费，关掉手机，看向窗外，秋天的夜晚习风卷卷，一些叶子纷纷落下，时间在悄悄带走他们的所有，空无一物，只剩空虚。
远简刚走到4楼就与班花立歆碰上了，刚想绕开，就被拦住了，立歆有些尴尬地说“上周五那天，拦了你，那个不好意思。”远简摆着一张惹冷脸还没有缓过来，就直接被立歆看在了眼里，以为她要现在讨回来，便立马退开了一步，“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怕你，又不是我叫人堵你的！”远简没有说话，就直接走进了教室，带着风气刮了立歆的校服裙摆，立歆有点怒火，刚想又跟上去说一顿，就被一个人影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