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重新把兔子放回怀里,没理会她这个问题。
“容华生可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至于你想知道他病的有多严重,反正现在也无事做,我便带你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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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时自从那日被人从玉城接回来后就一直在修养,整日几乎只能在床上度过。
他母亲容二夫人害怕他知道家里的情况后心神不宁,病急攻心,把容华生生了怪病以及他妹妹惨死的消息暂时瞒了下来。
然而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翠荷在收到容二小姐的死讯后就被分到了厨房工作。
但到底是在小姐身边做了很久贴身丫鬟的人,她身上的宝贝钱财也不少。
这次她特地拿了些好处打点了那个日常来给容时送药的丫鬟,主动把这活揽了过去。
“容时少爷,喝药了。”
翠荷推门进来,把药放在了床头的矮桌上。
容时撑起身子,淡淡道谢:“多谢。”
翠荷正要上前喂药,却被容时挡下了。
容时这才注意到这次来送药的人变了,他顺口问道:“原来的丫鬟病了吗?”
翠荷听到他的问话,咬咬唇带着哭腔道:“容时少爷,二小姐她,她没了……”
容时拿药碗的手一颤,“你说什么?”
翠荷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这件事,但还是顺着说了下去:“二小姐她和容老去了清谷山为老爷求药,但谁想那清谷山的长老陈离是个面善心恶的,他偷吃了狱火莲的果实走火入魔后就把二小姐杀了……呜呜呜……”
容时这下是彻底拿不住碗了,他皱眉咽下胸口涌上来的一口老血,“你说什么?我爹他怎么了?”
翠荷的哭声一收,她好像有点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支支吾吾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跪下来扑到床边哭的梨花带雨。
“容时少爷,二小姐走后我就被分到了厨房,在那里我处处受人排挤欺负。我真的呆不下去了!看在我伺候了二小姐那么久的份上……求求您向管家把我要到这里吧!”
听了她的话,容时这才觉得她眼熟,“你是筱筱的贴身丫鬟?”
翠荷赶忙点头,生怕点的慢了会惹容时不快。
容时紧锁着眉头看她,“我可以跟管家说。但是你要跟我详细讲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荷见容时答应,惊喜的擦干眼泪:“我说,我说!”
……
喻兔实在是不明白,他们之前还晚上悄悄摸摸摸黑做坏事呢,怎么现在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就走出来了。
她原先也思考过为什么容舒明明实力可以直接把他们灭了,却非要布局撒网这件事。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容舒比较喜欢动脑而非动手,并且很享受动脑的过程。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了不少东西,再回过神来发现他们已经在容华生的院门口了。
管家把人带到门口,几次张嘴欲言又止,一脸的纠结。
“就带到这里吧,多谢了。”
容舒才不管他有多少话想讲,说完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被利用完就丢下的管家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现在容老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打扰,但在进屋之前又交代他无论容舒做什么都依他,他不敢不听。
也不知道将人带来是对是错。
管家对身边的一个小厮说,“你跟进去,但别进屋,也别被人发现了。不用你做什么,看着点别出事就行。”
那名小厮点点头,远远的跟了上去。
容华生作为一家之主,排面自然是少不了的。
进了院门以后又七拐八拐走了不少路才到他住的主卧。
至于具体路线,反正喻兔是没记住。
但就容舒的表现来看不像是没来过这里的。
也对,没来过怎么下药呢。
院中来来往往伺候的人不少,但他们中有人看到了容舒是管家亲自带来的人,没看到的有的被提醒了,有的畏于容舒身上的气质也不敢上来。
总之,他们这一路走的很通畅。
推开主卧的门,屋子里头明亮宽敞,正对着床的窗户半开着,有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
但即使这样,屋子里难闻的药味也浓的呛鼻。
更别提喻兔的嗅觉非常灵敏,她才刚踏进屋里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秋!”
喻兔皱起鼻子,难受的揉了揉,瓮声瓮气地说:“这里也太难闻了。”
容舒听到她打喷嚏,立刻给她罩了个屏障,然后揉揉胖兔子的脑袋,“还难受吗?”
喻兔把脸埋在容舒怀里深深吸了两口,彻底净化了刚刚吸进去的刺鼻气体,然后才抬起头笑的脆生生的:“不难受啦!”
容舒这才放心继续往里走。
靠近里侧的床上,有个高大的男人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喻兔好奇的伸脑袋越过床帘直直的和床上那个男人的视线对上。
原来他是醒着的?
男人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珠黑色的部分也像是蒙了层雾一般污浊,脸上因为太过削瘦而深深凹陷,一看就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男人看到容舒的到来似乎很是激动,他拼命转着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眼睛因为愤怒而更加深红。
容舒神色自如的走近床前,“父亲,近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翠荷: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我怎么感觉容时少爷是从山里来的野人呢?
第46章 她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他也根本张不开嘴回答。
容华生此时的状态就像是被点了穴, 一动不能动,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容舒也根本没想容华生能回答,他对他说了一句话后便不再看他, 而是低头轻声跟喻兔解释。
“他吃下的毒名为僵丸, 是我偶然发现的一本书上写的方子。我也就是随便做做看。书上记载, 这种毒吃下后会全身僵硬, 并且从五脏六腑一点点侵蚀人的血肉,因为疼痛那人的精神保持高度兴奋, 夜不能寐,死也不能死,只能没日没夜的痛着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说着,容舒上下打量了两眼容华生几眼,话语中带了些苦恼:“但看来我第一次炼这个药还是失败了。据我所知你每晚还是可以靠被人打昏入睡。”
容舒的话无异于伤口撒盐, 容华气的竟然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喻兔惊讶的出声:“咦?舒舒你这个药确实有待改进,他竟然还能出声。不然你再改良一版再喂他吃一次吧。反正债多不压身嘛。”
容华生像看恶魔一样瞪着这只他刚刚没放在眼里的白胖可爱的兔子。
容舒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 他皱眉将喻兔护到怀里,挡住容华生的视线,“现在看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喻兔其实就想帮容舒出口气, 现在看到容华生已经这么惨了, 对他来说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便也没什么兴趣继续留在这了。
她点点头,乖巧的被容舒抱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喻兔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放大声音让容华生听到:“对啦, 这次舒舒是亲自被容施毅请回来代替你接管容家的。”
随后他们就走出了门,至于屋内容华生是什么反应, 就没人在乎了。
不过在他们走后不久那个被管家派来的人就进了屋子,出来后毫无异样,就证明容华生确实是还没被气死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他们还撞见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人——容时。
喻兔心中默念罪过,实际上在发现容时根本打不过容舒之后,她都快忘记这个原书当中的男主角了。
不过看他这个苍白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上次在离山受的伤还没好。
如今容舒已经是她的亲亲男朋友了,对于这个当初害她男朋友被送去清谷山的直接**,喻兔更没什么好感觉。
她假装没看见容时病弱的样子,皱眉看向旁边扶着容时的陌生女人。
“她是谁?糖糖呢?”
容时闻言瞳孔一缩,语气中略显焦急的问她:“你知道糖糖在哪?”
喻兔:“?裴湖不是送她来找你了吗?”
虽然裴湖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在喻兔心里他的可信度可比容时高多了。
容时本来就是强撑着身子动用灵气瞒过他母亲,想跑出来看看容华生的状况的,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熟人。
而且他们还给他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苏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