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查到的信息,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的睫毛长长的,此刻垂下来一颤一颤的,显得分外乖巧。
虞唱晚托着腮坐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看他。
片刻后吴邪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转过头去,正撞上虞唱晚丝毫没有掩饰的视线。
即使是被他发现,她的眼神也没有闪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在看向他的时候,会让他很坚定地相信自己是被爱着的。
吴邪忍不住翘起嘴角,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我在想……这个地方你就不要去了,我和胖子去就好。地方有点偏僻,我怕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三叔总不可能害我,我不会有危险。”
说完这句话,吴邪自己也苦笑了一下。三叔当真不会害他吗?一开始拉他入局,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虞唱晚伸出手与吴邪十指相缠,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好。”
不让她看她就不看。现在她只想要吴邪平安,不论是吴邪还是她自己,离那些奇诡怪异的事情越远越好。
胖子开车将她送回宾馆,才和吴邪再次出发。
虞唱晚呆在宾馆里将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完,起身活动了一下,打开手机检查了一下微信,发现还没有吴邪的消息,不过倒是有社团里的学弟给她发了消息。
“学姐,咱们社团里的舞还缺个人吧,我有一个人选推荐。”
这是虞唱晚呆在社团的最后一年,几个本科生的学弟想凑起来跳支舞录成视频发到B站上去,恰好她学过那支舞,就当做参加社团里最后一次活动了。
虞唱晚:好,你把他拉进群,我们排练的时候把他带上一起来。
学弟沉默了几秒,打字问道:“学姐,你都不问是谁的吗?也不需要考核?”
虞唱晚:这种舞需要什么考核,是猛男就跳宅舞。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她的信号就变成了2G,紧接着吴邪的电话打了进来。
虞唱晚仰面摔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接起电话,吴邪的声音夹在在背景的风声中:“吃午饭了吗?”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从前的时候是有些书生气的声线,现在经过岁月的沉淀变得有些低沉,十分有磁性。更重要的是,从电话里,经过电流的传播,好像变得格外温柔。
虞唱晚甚至能想象出他微笑着打电话的样子,她回道:“还没有,你要回来了吗?我是等你一起,还是现在出去打包回来等你?”
吴邪那边传来关上车门的声音,他道:“你去打包一些吧,买你爱吃的就好。我找到了几盘磁带,现在要去堂子街淘货,买以前的卡带播放机,可能要等下才能回去。你要按时吃午饭,不用等我。”
虞唱晚又和他腻了两句,不想耽误他的事就挂了电话。手机信号刚恢复,那个几个想要跳舞的学弟建的微信群就弹出了新消息。
她坐起身来,看到被学弟拉进群的那个新人已经按照要求改了群昵称。
16级建工学院黎簇。
作者有话要说:又因为各种客观和主观因素鸽了周一更这个约定,开始写重启剧情就觉得总是写不到自己满意的程度,翻来覆去地改,耽误了更新。对不起,给大家咕咕叫。
重启原著剧情没有黎簇,但我想迫害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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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日快乐
虞唱晚结束手上的工作时,吴邪已经睡着了。
他窝在她身边的躺椅里,头向她这边靠着。暗黄的日光穿过古董店的置物架,在他安静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吴邪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均匀。
她的左手被他牵在手里不能动弹,只能用另一只手操作电脑。这种姿势非常不方便,但是她竟然没有松开手的打算。
虞唱晚伸长手臂够到右边衣帽架上的大衣,轻轻盖在吴邪身上,又关掉了桌子上那只不断发出轰鸣雷雨声的录音机。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从南京冶山的气象台回到酒店的当晚,吴邪就托人从苏州捎来了一台老式录音机,开始听那些他从气象台里找到的磁带。
那些磁带里,录的无一例外都是打雷的声音。
声音非常模糊,也没有什么规律。雷声的频率与响度各不相同,但无论如何,听上去都只是自然的雷雨声。
带回来的磁带装了好几只鞋盒。而吴邪为了找出其中的秘密,从南京回来后,已经足足听了两个月,上车听,下车听,上厕所听,洗澡的时候都听。
胖子已经被逼着听到精神失常了,如果虞唱晚不是大部分时间可以逃到学校去,偶尔也觉得其中的暴雨声很适合做工作时的白噪声,迟早也要被他搞疯。
其实吴邪本人听得也很崩溃。这些雷声在普通人听来毫无意义且单调枯燥,他经常在听的过程中睡着,醒来后就不得不把这盘带子再从头认真听一遍。
得不到什么线索,听完第一遍后,吴邪又一直在重复听这些录音带,但虞唱晚发现,他听到这些录音的时候会非常的焦虑和不舒服,甚至看到录音带就恶心。
于是她劝他可以将这件事先放一放。也许吴邪身在局中看不清楚,但身为局外人,她比较明白。
如果这真是他三叔留给他的线索,总不可能是期望他一个没有受过任何特殊训练和提示的人从这些磁带里听出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这件事真正的转折点还没有到来。一定还有人藏在暗处等待着什么时机来触发。等到那个时间点到来之后,会有新的线索推动事情的发展。
也许是听从了她的建议,在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吴邪便慢慢放弃了。
他开始把录音带归类,将那具从气象台带回来的尸体检查了再三,拖了关系火化下葬,事情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夏天转眼就到了,杭州天气酷热,胖子想回去福建山里凉快。
在北方长大的虞唱晚早就被杭州的高温折磨得形销骨立,立即举双手双脚同意,吴邪也就答应了下来。
临近考试周,学校里的事情变得多了起来。
由于两个人一旦凑到一起,她就会分神,总是忍不住想去碰碰他看看他,所以在整个六月份,她都严格限制了自己和吴邪见面的次数和时间。
六月底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铺天盖地的浓厚乌云将白昼变成了末日般的灰暗景象。雷声滚滚,虞唱晚坐在图书馆的窗边,听得有些恍惚。
夏季的暴雨总是很快就结束,不过半个小时便是雨过天晴,碧空如洗。她走出图书馆准备去食堂吃饭,路上接到了吴邪的电话。
吴邪言简意赅地告诉她:“我想,我可能需要去杨大广老家一趟。”
杨大广就是那具他从南京气象站带回来的尸体的名字。
虞唱晚的脚步顿了顿:“好,什么时候出发?我去送送你。”
她知道,那个推动事情继续发展的转机出现了。
送走吴邪,她从惆怅的王盟面前的摊子上拿了一串五香豆腐干走回学校。
走了一段路后,她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有些出乎她意料,电话接通得很快,不过回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她等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于是率先开口道:“小哥,是你吗?”
小哥淡淡地“嗯”了一声。
通话结束后,她把手机收进包里,专心致志地吃那串豆腐干。等到手上只剩下一支光秃秃的签子,她也走到了学生活动中心。
几个学弟早就等在了那里,她在其中看到了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想必就是那位被临时拉来凑数的倒霉蛋黎簇。
他是去年才入学的新生,看上去就像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孩子一样,有一张略显稚嫩的面孔。但虞唱晚隐约觉得,他的心理要比外在看上去成熟的多。
黎簇给她一种很奇怪的,非常熟悉的感觉。
虞唱晚翻了翻曲谱,把双手放在琴键上:“先照着视频跟一遍我看看。”
吴邪离开杭州后不久,虞唱晚就结束了自己所有的考试,正式步入暑假。在校生闲暇时间变得很多,排练舞蹈的频率也随之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