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魏栖搂着她按到桌面上, 他一俯身,披散的长发便从肩头倾泻落在她身前,她不由颤了一下,只听他轻轻道:“想用自己买我?”
面上热如火烧,她别过脸恼道:“我才没有,你胡说!”
他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力道并不重,“你每次说没有都是口是心非。”
“这次真没有。”她被他这一副强硬的姿态弄得呼吸有些急促,两人贴得太近,她一加重呼吸,身前起伏变大便会碰上他。
这下,她不得已抬手撑住了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热意透过两层布料染上了她的指尖。
“你也是骗子。”他头一偏,薄唇贴近她耳畔,灼热的气息从耳垂一路攀上了耳舟,最后笼罩了整个右耳。
“你别……”她瑟缩了一下,推着他想逃,只听他低低道:“你看过的那本书我也看过。”
嗯?她一转脸,恰好亲在他面上。
“其实公主想要我对么,以前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我。”他坏心眼地往她耳蜗里吹了口气,不出所料,她果然颤了一下。
桌上的烛光透亮,她满脸红晕,慌张中又夹着点点期待的眼神真叫他抑制不住骨子里的野性,想狠狠欺负她。
“我没有!”
“你有。”
她瞪着眼,他靠得太近了,每说一字,她都忍不住颤一下,双颊想来是红透了。
“没有……”犹如溺了水的鱼,实在耐不住,她轻轻唤了一声,又娇又媚。
“闭眼做什么,睁眼,看着我。”
他眸中夜色又深了几分,沙哑的声音犹如从胸腔里直接发出来的一般,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按上了她的双手,指骨一动,将她的两手抓在了一起。
“嘭!”
这一声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应是携了三分内力,连带着整个楼层都震了一下,怕是将全层的人都给吵醒了。
桌上躁动的两人一愣,齐齐朝房门口看去。
此时,王昼正站在门外,面如菜色。不是他想来,真不是他想来,毕竟他也是男人,里面在做什么大家都懂的。
问题是暗部那日挑人时皇上交代了,两人独处可以,发出奇怪的声音不可以。
“姑爷,兄弟们说要找你切磋武艺。”他干巴巴地说着,浑身不自在,像是又把火在他屁股上烧,让他想逃。
莫怪他,让他们推他出来,他也是有脾气的。
他是不是听见了,想到这里,梁绯絮面上更红,趁着魏栖不注意时将手抽了出来,羞恼地捶了他一下,捶了之后又抬手抱住他,红着整张脸埋在他衣襟里。
这会儿找人切磋,骗谁呢,想来是父皇交代的。
低头看了眼娇羞到极致的小公主,魏栖深吸几口气,抱着她放到床榻上,随后,他拉过被子盖住她。
“睡吧,我出去跟他们切磋。”
“嗯。”她紧紧拉着被子没敢看他。羞死了。
“哐”,房门被关上。
缓缓拉下被子,梁绯絮睁眼往房门瞧去。他没了负担之后,跟她梦里的那个魏栖像极了。方才王昼不敲门,她还真不知如何拒绝,那接下来……
不想了不想了。
她在榻上翻来覆去,方才被他吹过气的耳朵还红着,红晕一路蔓延到了面上。
*
客栈一楼还亮着灯,四下静悄悄的。
王昼心里那个急啊,里头是没动静了,可魏公公怎的还不出来。
就在他打算再敲一次门时,房门开了,他差点往前扑去,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稳住自己往后一撤又退了回去。
“姑爷。”
魏栖冷着脸,“哐”地一下关上房门,挑眉道:“找我切磋?”
对上那张漆黑似锅底的脸,王昼擦了擦额间的冷汗道:“对,其实是这样的,兄弟们方才在房里睡不着,于是起来切磋切磋身手。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暗部的人,特想找明部第一打一架,这,您不是现成的么,然后,兄弟们便推我来找你。”
王昼绞尽脑汁编出了一个他认为天衣无缝的借口,说完之后他还有点佩服自己,竟能顶着如斯巨大的压力把话说完整。
“咔咔”,魏栖揉了揉手腕活动筋骨,“打残算谁的?”
“啊,这……”王昼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魏栖,他也是训练营出身,对于杀气的敏感度自然高。被打也不算太冤,毕竟他打扰了人家的好事。不过话说起来,魏公公不是太监么,也是奇了怪了。“算他们的。”
“哦?”
魏栖徒然转向他,目光如刃,王昼下意识往后一退,心底不知怎么的发起了凉。“姑,姑爷。”
他抬手按上他的肩膀,王昼被按得抖了一下,整个人往下一沉。
“走,我们第一场,他们第二场。”
王昼欲哭无泪道:“不了吧,他们第一场,我第二场行不行?”
“不行。”
“……”
半个时辰后,王昼揉着红肿的面颊进了客栈,其余六名暗卫都揉着心口和手臂,七人都不大好过。
人影一动,魏栖率先上了楼梯,“王昼,今晚我睡你的房。”
“好嘞。”王昼一拍身侧的兄弟,“我跟你们挤一挤。”
“滚!”
沐浴过后,魏栖系上衣带坐在窗边吹冷风,窗外一片漆黑,城中只有零星光点,风里隐约能听到打更人的声儿。
她说让他别想过去,他这两日确实什么也没想,日子很是惬意自在,自在地他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如此以往,他必定会沦陷,还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前他能潇洒离开,可如今呢,更别说是碰了她后。
*
隔天清晨。
梁绯絮洗漱后下楼,边走边想昨日那荒唐的案子。
既然西门展和金桂娘才是杀害钱旺来的凶手,那么董彬说的便是实情,他进门之后钱旺来已经死了。
若死亡时间不对,仵作兴许有问题,别是被西门展买通了。
听金桂娘说,当晚是小翠同刘慧儿一起照顾的钱旺来,可小翠却不在堂上作证。这也是疑点之一。
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梁绯絮走下最后一节楼梯才发现柳色下楼了,而林琛坐在她身旁,只不过这两人看起来不怎么和,林琛一脸为难,柳色一脸冷漠。
嗯?
王昼在一旁大吃特吃,并不管那两人,魏栖不在。
“嫂嫂,身子好些了么?”
柳色的脸色比起昨日确实好些,她对上梁绯絮便笑,“好些了。”
“那便好。”
梁绯絮坐下后刚想问王昼魏栖去了哪儿,谁知王昼开口道:“小姐,昨晚真不是我有意打扰,实在是老爷来时交代了,不能,不能……”
他的话卡在喉间没说下去,柳色跟林琛同时朝他看来,满脸疑惑。“……”他心里有鬼,一憋面上便涨红。早知不开这个头了,此时真骑虎难下。
柳色不解道:“你方才要说什么?”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去马厩喂马了!”王昼拿了一碟包子拔腿就跑,一晃眼便没了人影。
他下面的话梁绯絮早猜到了,是父皇叫他们如此。父皇说要考较他,这也算其中么。两月后,还不知他能不能接受父皇说的真相。
“妹妹。”林琛盛了碗清粥递过来,试探道:“想什么呢?”
她接过清粥道:“想魏栖去哪儿了。”
“去药铺了,说是找消息。”
“嗯。”
*
虽是清晨,可礼州的人倒是起得早,大街上这会儿已摆了不少摊子,空气中弥漫着包子的香味。
穿过一道道街,梁绯絮在前头走得飞快。这礼州城的药铺那么多,找起人来还怪不方便的。
“小姐我错了你骂我吧,是我嘴笨,我昨晚没找好借口。”王昼越过梁绯絮胡乱说着,“我以后一定找个……”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王昼,我数到三,你必须找到他,不然我赶你回去!”梁绯絮抬起下巴,气出一脸的寒霜。
王昼一愣,呆呆地指了指她身后,委屈道:“不用小姐数到三,我找到姑爷了。”
几条街,就属这家药铺门前人多,定是这家。礼州城街上年轻男子少,何况是姑爷这种美男子,看的人必然多。
“在哪儿?”梁绯絮猛然往后瞧去。
“让我来给小姐开路。”王昼一几个箭步冲上前,两手一挥推开了人群。
等人群散开,她还真见到了魏栖。他今日穿了身白衣,衣边绣有黑色焰火的花纹,腰身被腰封一拦,像只清傲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