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悠扬宜静的箫声响起。风韵也控制心神想去细细的听,那声音竟可堪比月光一般,流泄下来。入耳,又在周身旋转。此时的风韵竟感觉连血肉里的虫也停了下来。风韵再次拧住心神,细细的听。那乐曲不似人间传颂,却似从天上而来一般。美好的夜晚,皎洁的月光。让人感觉直身的地方是天堂。
“白镜?”浑厚的男音打断了吹箫之人。
“逍遥,你也在?”两人似乎就在门外,似乎许久没见一般,寒喧了遍。
此时的风韵,因为箫声的突然停止而大变脸色,噬血又一次开始。这一次竟比没听到箫声前还要猛烈。风韵已经把持不住,小声地嘤嘤哭泣。
两个声音也在这时戛然而止。悄悄的声响。
“这是后院,应不会有人住才对?”
“而且里面也没有灯亮……不会是鬼吧?”
风韵听不出谁是吹箫的人了,她只能更埋首的制止自己的声音。可是,她制止不了。咬破的唇,血已经把衣服染上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为什么这种病死不了人呢?为什么还把自己变成了‘不死之身’?她好想现在就死去。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把束起的发也弄乱了。
“有撕衣服的声音?”那边的两个如好奇宝宝一般已经推门进屋了。
风韵仍埋首在自己的‘缩团’里。
一股内力竟点上了这桌上的油灯。他们能看到的,就是某个如疯子一般的人正举着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
比自己速度更快的内力制止了风韵的匕首,匕首弹出了好远。风韵见有人来,更是怕被人看到自己这种疯狂的样子,想死死不了的人。疯狂的抵撞着墙。头破了,血流了满脸。两人更是吃惊的慌忙冲上前。一个人点上了风韵的定穴。
风韵不敢抬头看来人,那人点了自己的定穴根本没有用。她颤抖着,更往角里缩着。
“小云,小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你点着了么?”一边的男子问着。
那人蹙着眉,来了句“你试试。”
问话的男子,深怕像疯子一样的魔鬼会吃自己似的,以最快的速度,也是最用力指度点上了风韵的昏睡穴……
“竟然没有用?”问话的男子缩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后。这时,门边传来了怒吼。
“让开。”一句醋酸酸的话,就见一个飞影已经冲了过来。抱住了缩在角落里的风韵。
风韵大叫着。挣扎着,又缩成一团。
“啊……坏蛋,离开我。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啊……小云,小云,别离开我。……爹爹,娘亲……别扔下风儿……”郎琅没想到风韵的反映是那样大,也反手去点她的昏睡穴。
“我们试过了,没用。”缩在白衣后的男子,伸出个头,对着郎琅说道。
果然,风韵还在那‘团里’颤抖着。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完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看到这样,你高兴了……”每一句话都颤抖着,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抬头。但她的声音仍然那样哀怨,那样清晰。
一直都没有表情的白衣男子,不知从哪拿出的匕首,割破自己的中指。
风韵却感觉,一只手触到了自己的脸,那样凉凉的,似乎不带有一丝热气的手,抬起了自己的头。风韵也随着那种虚无一样的感觉抬起了脸。一只手指带有发出香味的血腥送到了自己的嘴里。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竟然瞬间身体里的小虫回避一样不再做怪了。风韵这边才沉沉的睡去。
风韵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她置身一片天堂里。虽然很美,却没有一个亲人陪着。她无法表达那种心情——有不再被‘月夜’所折磨的轻松,也有没有亲人陪伴的辛酸。如置身世外的仙人感觉。
第十六章 白镜赠仙瓶一支
睁开眼,天已大明。起身一看,门开着,避屏后有强烈的水声。脚步这边移来,一个个子小小的,年龄也不大的小二。肩膀上搭着条白色毛巾,手里提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空桶。
“公子,洗澡水备好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还把门给她带上了。风韵正在郁闷,又感觉浑身粘粘的。
梳洗好后,感觉肚子空空的,有唱空城计的预示。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立着一位好不潇洒的男子。帅气的五官,嘻皮的笑着。不失优雅,也不失天真。摇着扇子,似有等了很久一般。
“初次见面,幸会。在下任逍遥。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见这男子穿着打扮,长相非凡,并非池中物。风韵面带一笑。
“小弟风韵,不知任兄为何大清早等在小弟厢房门口?”
任逍遥闻言,只听这清脆,悦耳的声音,听不出男子的硬朗,也听不出女子的娇柔。却有另一般风韵。风韵?
风韵正觉的奇怪,这人面也善和,一脸微笑也没有任何讥讽。却这般不说话?何意。。。
“既然你都称我一声任兄了,想必也饿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前厅用些早饭,再细聊一些事,如何?”那人和起扇子,笑颜可掬。风韵也早已饿坏,当下不再犹豫。
“恭敬不如从命。”于是,两人并肩往前厅走去。
逍遥仍在细想,看她面容娇小玲珑,身形羸弱,不胜男子的力度。再看,并不见耳上有孔。暗自分析,也应该是个男子。可,昨晚郎琅抱起的人,分明一脸血迹,也绝对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哪里不对,再一细看……此人并没喉结?答案就由此可推了。
昨晚来的时候,风韵并没有细打量这儿。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从后院穿入前厅,有马厩,有庭院。再来前厅入坐,竟分了三楼。揣摩着二楼是包间,三楼就是客房了。想来,昨晚郎琅竟把自己扔入后院,也真是没人性。恨的不是住的差,恨的是竟让两个陌生人知道自己的状况……等等,两个陌生人?此时的大脑里一点意识也没有,只能记得一只若有似无的手指,带有香味的血腥送入了自己的嘴里……?那人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优雅且不失纯真的男子。
小二此时已经上了两杯茶水,两笼包子。逍遥一副认真的样子要为自己把脉,也不做思量直接伸出手去。
此时,郎琅一行人果真从三楼下来了,风韵也不多做理会,一边吞着包子,一边问“怎么样了?”
郎琅却看风韵那个样子,顿时有此吃味,吃味?又说不上来。那白白嫩嫩的手能随便搭给别人么?
却看见逍遥一边摇头,一边念叨。“奇了。”
风韵也不急,也能想到是怎么一个事情。捏起个包子继续吃起来。郎琅一行人,坐在了他们旁边的一个桌上。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人。先看他身体修长,白色的衣料虽不是上等,却也干净,也似有洗过百数次的来旧。浑身上下有一种让人无以言表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不似王者的霸气,却似一种妖精的气息——邪魅。长像一般,也可说普通。白净的脸上有些腊黄,刀削一样的脸形,细细长长。(却要真正测量一下,就不是很细长的说法了。)白色的眼眶里黑色的眼眸,给人一种干净,漂亮的心悸。也给了风韵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她说不上来,也道不明白,这个词,也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他,用上了。
一恍眼,那人已经坐在了风韵的旁边。从圆杯桶里提出两根筷子,夹起包子,送进嘴里,慢嚼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让风韵傻眼了,呆愣了。可以用‘斯文’去形容这个男子,却不似用书呆子的那种‘斯文’。给人另外一种感觉竟是,流畅,自然,动作也大方。总之很得体。说实话,那包子的大小也就适合一口一个!而此时的风韵只感觉他的动作是那样完美,竟也感觉他嘴里的包子是那样美味,不自觉的扯起嘴角笑了。
她不知道,她苍白的脸上真挚的笑容,也印入到了同桌的逍遥和旁桌的郎琅眼里,有多么诱惑。郎琅更多的感慨是讽刺。流焰在一边不明所以,也不过问。现在的她自那一晚,对这个师弟更多的是同情。
白镜看看这个面前的女子,一身男装束体,好不俊俏!夹了一个包子送到她那流着口水而又微张的嘴里……风韵当即一窘,两抹红云就飞上脸颊。低着头再也不敢去看。那边的郎琅此时更为气愤。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