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灯呢？他最后看见他好像还是在戚戚的手里？
“啊，忘了问你拿了。我回家肯定摆好。”俞戟不好意思地笑了声，非常的恭敬了。
“哦～”戚戚没什么感情地回了他一个字。
两人又默默无言地走了一路。
其间，俞戟不小心踩滑了一脚，戚戚及时扶住了他的衣摆，才不至于把那张帅脸撞上冰冷的电线杆子。
回了家，陈怡果然还在等他们两个。
说晚上要不要吃点什么。
但是下雪天冻得人只想赶紧往床上爬，没心思再吃东西，因为还得消食，戚戚说声不吃了就拎着包往房间爬。
匆匆洗漱完，她就钻到了被窝里。
期末考都考完了，作业也没什么，晚自习也都把卷子订正好了。
算是一个很舒服的夜晚了。
没拉好的窗帘还能看见夜景。
下雪天化雪不容易，原本应该是墨蓝色的一片，却因为雪的照射有一种幽幽的白光，像雾拢在空气里。
戚戚盯着偶尔会飘过来的旋，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她本来想偷玩会手机再睡的，这会却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寂静就这么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明明也没睡过去多久，但是戚戚也像是骤然被人从很遥远的地方喊醒一样。
她不耐烦地低声吼了句：“谁啊？”
“……是我。”
戟哥又要干什么？借作业抄吗？
戚戚刚被喊醒，可没什么好脾气能拿来分。
她极其不情愿地从被窝里蜷起腿，准备去开门。
挣扎了片刻。
她门又没锁。
“你直接进来吧。”她打了个不小的哈欠，懒洋洋地说。
俞戟也没多犹豫，轻轻推开把手，似乎被屋里的黑暗吓到了。
“你这么快就睡了？”
戚戚点点头：“上学不辛苦吗？什么事啊？”
麻烦你赶紧说完事情就走吧，我很困很想睡觉，你不知道高中生很容易失眠的吗？
而且二次入睡更难了。
俞戟愣怔了一会，似乎还很纠结，不过他依旧保持着语气的镇定：“我来问你要小夜灯的。我去阁楼找了，没找到。是不是你不想给我了啊？”
给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
戚戚翻了个白眼：“在我桌上，你拿走吧。”
俞戟进门并没有看见屋里有个发幽幽紫光的东西，以为过来也是徒劳。
去桌上仔细一看，才发现戚戚已经把它装进了盒子里。
原来这个灯也是她新买的。
“那我拿走了。”俞戟捧起盒子，似乎是个商量的语气。
“……嗯。”戚戚头埋得很低，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
俞戟突然觉得，要是他再找点什么话说或者赖着不走，戚戚可能会为了保持待客的体面，一直以这个姿势不情不愿地和瞌睡虫作战。
不过他还是个很体贴的好哥哥，还是轻声带上了门，脚步轻盈地回了三楼。
戚戚在他带上门的下一秒就往枕头上栽倒了。
困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看着黑暗里根本看不起纹路的天花板无声地哀嚎了一句。
最终放弃了挣扎，摸出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
上面显示她有好几个未读消息。
【虞姬（戚戚给的备注）：你睡了吗？】
隔了一会儿。
【虞姬：我找不到你的灯了。】
【虞姬：[委屈大哭]】
又隔了会。
【虞姬：那我下来找你了。】
戚戚勾了勾嘴角，这个表情包挺可爱的。
第49章 距离
“戚戚下来了？今天也起这么早？”陈怡把早饭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戚戚拎着包下楼。
“班里今天值日。我要去扫雪。”戚戚笑着告知了她的行程。
陈怡看了眼时间：“学校让你们学生扫雪啊？那赶紧吃饭，路上可以慢点。”
“也不扫太多，就是每个班负责的那部分。”戚戚怕陈怡觉得附中是个剥削学生劳动力的地方，连忙解释道。
“我还从来没听俞戟说他打扫过，他是不是在班里也懒得干活？总觉得他就是个只会读书，偶尔练练拳的蛮冷漠的人。”陈怡把小菜放到戚戚手边。
戚戚心想，您这话，我肯定不能随便答了。
“不是的，他干活的，他不是班长吗？平时应该很多事情要做的。我看他朋友也挺多的。”戚戚喝了口糯米粥，甜甜地说。
昨天不还帮老师批卷子了？
不过这就不用说了，不然陈阿姨会不会觉得这影响学习啊，万一急了和学校反映，事情不就难以控制了吗？
她也没能摸透陈怡的性格呢，只能说平时看着温温柔柔，是没见她发过什么火，万一她只是伪装得好，涉及她儿子的事，她或许很容易就大动肝火呢？
“你去过他班上找他吗？”陈怡突然好奇起来。
戚戚夹了块小奶糕，为了快速回答陈怡的问题，她一口就把糕吞了：“去过，找他吃饭。”
“俞戟相处起来还行吧？”陈怡依然挂着那个一字型笑容，虽然问话听起来有些八卦。
戚戚眼珠转了转，用非常平常的语气回道：“挺好的。”
“那就好，俞戟要是欺负你，你就和阿姨讲。”
这好像小时候去幼儿园，家长会给的嘱托。
戚戚三两口扒完了粥，起身要送到厨房水池，被陈怡接过：“我来。你去学校吧，下雪天冷，扫雪记得戴手套。”
戚戚也没有必须要洗个碗再走的想法，虽然总觉得让陈怡干这些事情，她总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也不是亲生妈妈。
戚戚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到了懂事的年纪了，心疼长辈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她的人生信条里。
“阿姨再见。”
关上门，她才觉得心里那种紧张感消失了些，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葡萄味的薄荷糖慢慢含着，点了电梯。
俞戟背着书包从校门口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戚戚他们班上几个蛮眼熟的扎堆拿着把竹扫把扫雪。
扫得也没见多认真，但是都有说有笑的，每个人脸上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干活热的，都红扑扑的，让俞戟想到一个特别有名的表情包。
高三的打扫任务已经大量减少，一般校园服务都落到了高一和高二肩上，他们也乐得轻松。
这几天这么早走就是为了扫雪吗？
这架势还挺有模有样的。
俞戟也没见过戚戚在家里干过大扫除，虽然人看起来不是太懒，但是俞戟总觉得她就是个肩不能担的娇气女生。
想到她磕磕绊绊扫地，在家里却爬□□爬得溜溜的样子，俞戟又绽放了一个舒心的微笑。
李明一把几个人扫的都挖成堆，喊他们都聚过来：“叠个雪人呗。”
“早就有这心思了，开干！”顾子浩把运动外套的袖子稍微撸上去，就要俯身拢雪了。
施然也搓了搓手，对站在身边的戚戚说：“戚戚你怕冷就别堆了，你帮我们看着点马主任，誓要在成型之前不被抓住！”
“我也能堆的，我边给你们挖材料边看着点马主任。”戚戚不动声色地给他们挡住了大半视线，马主任只会看到她在努力地扫雪，身后几人的动静就看不真切了。
“李明一！身子能不能别做成方的！哪个雪人方身子！你以为做变形金刚呢。”
“我这怎么越搓越小啊。”
“那一坨太脏了，你也不能那么不挑吧。”
戚戚等马主任踱到远处去了，才敢回头看他们的进度。
“我来搓头！施然去望风，我就爱搓头，和搓丸子似的。”戚戚连忙解了手套塞回兜里。
施然看了她的举动，连声喊“别别别”：“你手套脱了会把手冻伤的。”
“不然我没办法搓好嘛。没事的，我一会就能搓好。”戚戚对她舒心一笑。
施然看看这三个人，两个男生嫌麻烦和不酷所以不戴手套，戚戚一个女生，因为怕影响雪人质量所以不戴手套。
真是年轻人不怕冻。
她搓了搓手，换到戚戚的位置去留意马主任了。
群众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创意加创意有时候不一定会毁了小清新，可能也会带来灵感的碰撞。
反正戚戚就觉得他们几个一起搭的雪人特别有意思，憨态可掬的。
这是附中这一年冬天第一个雪人。
马主任等人都打扫得差不多了，定睛一看才看见这么个……奇怪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