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哥列在战后状况不如预期,特别是首领身故、守护者离散后,原本在黑手党世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的彭哥列虽然余威犹存,但在各个有心取代彭哥列地位的家族明里暗里的骚扰下,却已经有摇摇欲坠的徵兆。
彭哥列剩下的成员中虽然也不乏人才,身为门外顾问的里包恩更不是简单的角色,但毕竟有首领跟没有首领的家族是两种概念,在十一代目的人选未定的情况下,家族失去那种绝对的凝聚力,即使整体上没有衰弱多少,感觉却大不如前。要不是瓦利安对外与对内的强力镇压,再加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怕彭哥列很快就会沦落到二流、甚至三流的家族。
但即使外面的环境如何险恶,但山本武却不是死在对外的争斗,而是死在家族内部的叛乱的。
事情简单的说就是旧派成员本来就看十代首领即位后重用提拔的成员不惯,在首领在世时虽心有不满但却隐忍不发,但首领在没有留下子嗣、更没有指定谁接位的情况去世后,却逐渐不安份起来,他们找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孩子声称那孩子身上有彭哥列的血脉,打算拱立那孩子为首领──但谁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打着要立个无实权的首领好让他们自己掌权的算盘。
但偏偏他们时机掌握的够好,前后支开了瓦利安、门外顾问以及忠诚于十代首领的人,在本部只有他镇场时发动反叛。
他虽然剑道有成,但毕竟寡不敌众,在己方力寡的情况下,他最后不慎中弹而死。
子弹穿过胸膛,那瞬间山本武知道自己这次没有侥幸的话,应该是活不下去了。
临死时他回忆起了很多东西,而最多的却是少年时,与同伴们经历的各种欢乐与酸甜苦辣的回忆。
曾经,他除了棒球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曾经,他跟那时还只是个『废柴纲』的泽田纲吉只是知道对方名字的存在而已。曾经,他开始对阿纲感兴趣,从而进入了另一个不曾想像过的,多采多姿的世界。曾经,伙伴的重要性不知不觉开始凌驾于棒球。
曾经、曾经、曾经……
忽然,山本武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注意到阿纲身体的不对劲,不,应该说是,注意到后不因为自己试探的问阿纲时,阿纲脸上不自觉透露的为难、婉拒神情而不去深究。如果早点发现,并拼了命的去找解决方法,说不定现在阿纲还可以活下去,而身边那些人仍是可以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在阿纲离开之后,即使他再怎么假装一切都没变,但是还是不一样的。
身边没有了总是在斗嘴或是打架的吵闹声,身边少了曾经不断的欢乐笑闹,身边少了那个无奈却包容的微笑着的首领,曾经觉得在重要不过的守护家族任务,在首领身故后变成乏味却不得不做的工作。
如果,可以回到当初──
在意识逐渐模糊时,山本武想着,逐渐模糊的视线望着头顶上那片一如丧礼时那片蓝得令人心碎的天空,无意识的持续凝视着,彷佛要将这片天空的色彩烙印在眼底。
那鲜艳得彷佛可以灼烧一切的色彩,像丧礼那天一样,让他眼角被烫得发热。
──阿阿,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再来一次的话,可以更彻底的守护他的天空。
一.重生之初
第1章 时光回归
夏日的蝉鸣一声一声的响起,午后的慵懒再加上这些声音成为让人昏昏欲睡的氛围。
在树下,刚睡醒的小小少年呆愣愣的望着树梢,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般,清亮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任凭树叶间落下的光点在脸上晃荡。
然后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黑色短发,望了下手上的儿童棒球手套,另一只手在一旁的地上摸索后抓起小孩子用的球棒,盯着这两样器具的尺寸,黑发小少年稚气的脸上逐渐浮现困惑。
蝉声一声又一声,嘈杂又混入安宁背景,再加上那种让人意识朦胧的热度,构成夏日午后特有的画面,恍惚让人以为身处梦境般的情景。
「喂──阿武──」
就在黑发小少年一脸认真的开始摸索起自己的脸蛋时,一个呼唤声传来,听见叫声,黑发小少年──也就是山本武抬起头来,眯起眼凝视一边叫换一边跑过来的那个小孩,觉得有点眼熟,但看上去又有几分陌生,搜索记忆,隐约记得是小时候还蛮常玩在一起的同伴之一,不过名字记不得了,只记得好像叫什么拓的。
正想着,那个脸上贴着OK绷的男孩气喘呼呼的在他身边停下,然后问道:
「喂,头好点了没?」
「什么头?对了,现在是西元几年?」
山本武问到一半,后知后觉的察觉后脑杓有点疼痛,摸了摸头,受过更严重的伤,所以还不把这样的疼痛放在眼里的他问了另一个更想知道的问题。
而那个还算清秀的粗眉毛男孩听到他这么说似乎有些讶异,但仍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
死后回到了自己七岁这年。这种事情怎么听都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山本武也搞不太清楚自己是重生了,还是在梦里过了虚幻的十几年,在最后醒来回到了现实,又或者他只是在幻术构成的幻境里做着回到过往的梦。
但撇除那些疑惑,他并不认为自己中了幻术,先不论他们守护者都接受过幻术特训,即使不能像有先天优势的阿纲又被磨练得敏锐、一被施幻术能马上察觉到异样,但仔细分辨也可以很快的辨认出现在身边的现实是否有异常之处,他现在的环境太过真实细致,再没必要仔细重现的小地方也都货真价实,而且持续的时间太长,范围也太广。
而至于是不是做梦,山本武没有花太多时间在心底纠结,他利用图书馆的电脑上网,依记忆中的方法直奔过去当上正式的彭哥列守护者时知道的守护者专用情报入口网,除了目前网页上还是九代目的图样之外与记忆中没有区别的网页,让他确认不是梦里虚构而是真正存在的之后,他也确定了如果没有错的话,那段记忆并不是梦境。
没有试图登入,因为他清楚如果登入的话不管成功与否都会留下纪录,并盛又是彭哥列十代目候选人之一、同时也是掌控情报部门的门外顾问泽田家光的儿子泽田纲吉的居住地,忽然有人在这里登入彭哥列的网站,不管有没有查询什么情报,都会引起关注,而现在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不必要的关注。
阿哈哈……重生呀,这个世界果然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晚饭后,在房间里试图点燃死气之焰并成功点出小小的火焰,山本武笑着熄灭了手指上的火焰,轻易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除了他本身就比较粗神经外,山本武也是在当初对泽田纲吉感兴趣、并加入了那个『黑手党游戏』后见多了各种科学不科学的怪事,锻鍊出更强韧的接受心理的缘故。
其实光就十年后火箭筒的存在,以及未来白兰所拥有的窥探平行世界的能力,就已经超出一般人所能想像很多了,如果将自己的重生当成另类的十年后火箭筒(可以将未来的意识与过去的意识交换的那种),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了。
重生后想做的事情意外的多,但是山本武想起刚刚自己目前所能点燃的火焰大小,笑了笑,知道自己目前还不是心急那些的时候。
──首先,先让自己有保护重要事物的能力吧。
这样想着,山本武目前还稚嫩的脸上露出平静却又给人感觉锋锐的神情,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心微微一笑。
隔天早晨早起,山本武早早就起了床,悄悄去自从老爸不在收人当学徒后就已经很少被使用道场拿了一把适合长度的竹剑放入以往放棒球用具的长布袋,他若无其事的离开道场,与过往早上晨练棒球一般没什么两样的神色出了家门。
即使是夏天,在清晨天色未明前空气依旧是凉爽清新的,山本武背着用布袋包起来的竹剑慢跑着,渐渐身体开始发热流汗。
山本武明显的感觉到小时候的身体虽然跟同年人比起来算是不错,但明显与长大后的自己差很多,至少以后的自己这一小段路还不至于到会让他流汗的地步。
看来真的要好好锻鍊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