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初唐(26)

作者:水清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田七郎一看是回头客,服务态度极好。韩漠说:“两间上房。小二哥,我帮衬你两次了,这店钱打个折呗。”不知道田七郎懂不懂“打折”的意思,反正他一连六个“好说”,安排客房让他们休息。

傍晚,韩漠见若莘悄悄出门,就悄悄跟着,竟然跟到天牢来了。他看若莘正紧握宝剑观察地形,怕她想劫狱,赶紧过来阻止,“别胡来,你!”

若莘吃了一惊,看也不看,拔剑回身就刺。

韩漠忙躲,低声叫道:“小姐,是我。”

若莘松了口气,又怀疑地盯着他:“你怎知我在此地?”

韩漠说:“小姐,先回客栈吧,从长计议。”

若莘的确是想趁守卫松懈的时候劫狱的,刚才一看,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但父亲在里面受苦,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说了句“滚”,就向天牢走去。

韩漠以为她要玉石俱焚,情急之下,高喊:“救命啊!”他喊声太过凄厉,把若莘喊懵了。韩漠拉起她就跑。等她明白过来,已经被韩漠拽着跑出了街口,她怒不可遏,甩开韩漠的咸猪手,一剑向他头上砍来。韩漠忙松了手。

天牢的守卫也被韩漠刚才的叫声惊动了,已经在兵分几路追寻可疑人。韩漠怕他们追上来,脚步不停地继续跑,头也不回。若莘完全气糊涂了,追着他回了客栈。

韩漠跑回房,累得直喘气,刚倒了杯水,就被若莘一剑砍翻了杯子。

“你,你这奴才,你!你看剑!”

韩漠东躲西藏:“小姐息怒!刚才的情况您也看见了。要是硬闯,肯定被拿下,那谁救王爷啊?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他想你们父女倒是团聚了,别把我搭进去。

若莘刚刚冷静了点,被他那句比喻激怒了,一剑横在他面前:“住口!”韩漠举双手投降:“息怒!息怒!”若莘很生气:“我明天就要见到父亲,要是见不着,看我怎么处置你!”

“不可能!”韩漠不畏强权据理力争,“起码宽限两三天嘛。”

第三天中午,天牢门口的守卫喝道:“站住!什么人?”

韩漠打扮成郎中的模样,嘴巴上还粘了一溜胡须,捏着嗓子说:“啊!这个,偶们四(是)驸马府请来的医丝(医师),特地来给王爷自伤(治伤)。”

守卫态度缓和了不少:“天天来的都刘医师,你是……”

韩漠咳嗽两声:“刘医丝今天病了!偶四韩医丝!”守卫们上下打量打量他,又指着扮成跟班的若莘问:“这小子是谁?”若莘低头不说话。韩漠摸摸胡子:“他是偶滴小徒弟!”

守卫们怕得罪秦驸马,就带他们进去。若莘刚走一步,韩漠大步超过她,一语双关地提醒:“小徒弟,没规矩,让人家笑话。”若莘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走在他们后面。

薛仁贵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的牢房,守卫不敢进去,叫韩漠自己敲门,然后就溜了。若莘把药箱摔给韩漠:“我不进去了。”韩漠奇怪:“您不是想见王爷吗?”“父亲若知道我来了,一定担心,我不去了。”韩漠想那您哭着喊着要来?他说:“那您在门口等会儿,我进去了。”

韩漠敲门,程铁牛正在里面探监,问:“谁?”韩漠捏着嗓子,道:“偶四医丝啦!”

程铁牛道:“什么藕什么丝?”

韩漠:“我是医师!”

程铁牛叫他进来。韩漠进门先低头行礼,然后才看清薛仁贵受刑后的模样。他身上背的药箱哗啦掉到了地上,失声叫:“王爷!”

若莘正踌躇不安,听到里面动静不对就冲进来,看着父亲,一下子哭了,扑到他面前跪下:“父亲,您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薛仁贵没想到女儿居然来了!不过既然来了,也就不说什么责怪的话了,“父亲没事。跟你程叔父见礼。”若莘又向程铁牛行了礼。

韩漠等他们礼数周到了之后,就问案发当时的情况。薛仁贵问:“你是何人?”韩漠把胡子一揭,再次行礼:“属下韩漠参见王爷。”

“原来是你。此事有朝廷公断,你不必过问,送小姐回去。”

“王爷,要打官司,咱得搜集证据。”

程铁牛说:“嗨,还用问?明摆着是成亲王设计陷害,蓝宏狗仗人势,假造口供。等徐公回来,问他们个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韩漠说:“那也得有证据才行啊。”

程铁牛瞪他:“你说我冤枉他们?”

韩漠连忙说:“我不是这意思。”

薛仁贵一笑:“生死有命,由他们去吧。若莘,回家去,好好照顾两位母亲。”若莘哭着说:“我不走,我要在天牢陪爹!”

程铁牛说:“大哥,既然侄女不想走,不如就到咱家里住几天。”

薛仁贵想了想,“也好。”

第15章 韩漠探案(1)

若莘听父命去程府住,韩漠自己回了客栈。想起薛仁贵对案情讳莫如深,心里打起鼓,如果他真犯了罪,我可不能助纣为虐,可那份厚赏……

当时已经是十一月份,天气很冷,韩漠用所有的钱再买了件棉衣穿上,一边打听各路小道消息,一边等楚衡的到来。等到中旬,楚衡终于风尘仆仆地出现了。他到了,就意味着活动经费到了。韩漠没高兴过头,识相地没多问,只是汇报了这几天的收获。

楚衡听了,说:“空穴来风,未必不实。既然坊间传言蓝宏受贿枉法,咱们便去他府上探访一番。”韩漠对“夜探”这种事有心理阴影,但是想到挣钱,那就“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何况这位公子爷身手不凡,跟他一起,铁定没事的。

当晚,他们冒着严寒依计划行动。蓝宏的府邸非常简朴,简直是寒酸。尤其他的书房,从窗户纸上捅出的小洞看去,只有半旧的桌几灯台和小炉子,地上竟然铺着草席。韩漠觉得蓝宏简直是先进**员。想归想,活儿还是要干的。他看四周除了楚衡没有旁人,就蒙起脸,推门溜进去,拔刀指向蓝宏,低声说:“蓝大人,你也有今天!”

蓝宏正在读书,厉声问:“何方宵小?”他一身正派,把韩漠瞪得没了底气。楚衡不等蓝宏喊来人就冲进来:“大胆匪人,吃我一剑!”韩漠装模作样地跟他对打了三两下,自觉溜出门去。楚衡追到门口,把剑刃一横,刺伤自己的手臂。

蓝宏不知道这是双簧,顾不得叫人去追韩漠,关切地问楚衡:“这位……壮士,你受伤了。”

楚衡故作虚弱地说:“不碍。”

蓝宏又问:“你是何人?夤夜来访,有何贵干?”

“大人,在下的身份请恕不便相告。只是,薛王爷一案,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薛王爷冤枉,有人说蓝大人公道。偏偏在下最敬重二位,不想二位被人胡乱揣测,故而冒昧前来,请大人赐教。”

蓝宏沉默了一会儿,把官服脱下,小心叠好,放在一边,对楚衡说:“朝廷大案,本不当宣布于市井。然蓝某受足下救命之恩,只得除下官服,相告一二。薛仁贵醉酒杀人,确如成亲王所言。蓝某奉旨审案,自然要为郡主申冤。”

“听说大人对薛王爷用刑了?”楚衡已经开始咬牙切齿。

“薛仁贵骄横,不用刑是断不肯招的。不过,他倒是有几分铁骨,蓝某也有些相敬。”

楚衡忍不住愤怒起来,“蓝大人,薛王爷有功于国,你怎么能对他动刑呢?”

蓝宏道:“有功受赏,有罪当罚,二者岂能相提并论!薛仁贵专横跋扈,今次竟敢调戏郡主杀人灭口,简直丧心病狂。若容这等人横行,朝廷法度何在!蓝某若是畏于权贵,不能秉公执法,岂非愧对朝廷!”

韩漠没跑远,趴在窗户外面听着,心里着急:“纠缠动不动刑干什么?倒是问问作案时间、地点、杀人动机啊!”

楚衡强压怒火,“蓝大人,那薛王爷又是如何杀人的?”

蓝宏道:“此案关系重大,本官不便多言,请吧!”

楚衡见他如此坚决,只好告辞。蓝宏又说:“今日足下以武犯禁,念在并无作奸犯科之意,蓝某可以既往不咎,还望以后改过自新,归于正道。”

楚衡冷笑:“多谢大人教诲。大人还需保重,免得有宵小之徒再来叨扰。”

蓝宏道:“本官正道直行,何惧宵小!”

楚衡又冷笑:“大人保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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