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里刀见人不说话,当她心情不好,“小艾姑娘..以后京城待不了,你准备去哪?”
“我想去榆林,可往后怎么样,没想好。”艾丽莎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榆林’,去做什么,她很迷茫。
风里刀抓抓头想想,说道,“你实在没处去,跟我们混江湖,到时我罩你,我带你走南闯北,去云南,去广西,去看大海,爬高山一览众山小。”
她挪开视线,肚子里有个小人在那叽叽歪歪发牢骚,连带语气不好,“说的这么好听,你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的计划不成功?心真宽,牢里还有两相好,现在又来勾搭我,信不信我再给你一脚。”
“小艾姑娘越发开不得玩笑,我们走江湖,搏地就是生死财富,不行想其他办法,人是活的,总不会被一泡尿憋死。”
风里刀说话狂放不羁,但与雨化田最大区别,就是在眼睛,雨化田眼里仿佛永不放晴茫茫冻原般死寂,他狡黠,一闪一闪,好像随时想出坏主意。
“风里刀,”艾丽莎抠着绷带上绑结,欺负风里刀没有得到想象快乐,反而很烦,像团乱麻,“要是不成功,你会不会怨我...说真话。”
他看着火堆上鱼,少有地沉默。
“这事..也不怪你,原本不该牵扯你这个不相干的姑娘。”
她眨了眨,忍下鼻酸,拿走快被风里刀折腾糊的烤鱼,坏笑道,“那就祈祷,祈祷我的安危比你两相好更重要。”
风里刀呐呐片刻,问道,“...小艾姑娘..你是什么身份?”
“我前上司是东厂提督,我和他关系还算不错,前不久又进皇宫见过皇帝,你猜我是什么身份。”她砸吧砸吧嘴,给人卖关子。
风里刀混迹江湖,人称‘包打听’,知道事情比寻常人多些,他猜小艾姑娘或许..
西厂最深处有间屋,专门存放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每日进出不许带笔墨,搜身外,还需持专门铜牌,风里刀那时候刚混进去,怕被人看出问题,不敢胡乱走动,现在想想可惜了,或许能知道些皇宫秘幸。
“你不会是哪位王爷的沧海遗珠?”他一副被刺激到模样。
还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咧..艾丽莎真假参半说道,“我是画师啦,认识的人多而已,恰好背后有位大人物撑腰。”
“赵廷职权不够做不到像西厂督主那样一言堂堵嘴,我丢了对他们是一件大麻烦,你要庆幸正主儿不在京城,换做是他,这点小戏码糊弄不过去的。”毕竟她是王钰的姑母,雨化田的妹妹,还算有点分量。
“现在就赌赵廷会不会找到补救的方法,找不到...这两天就会放人,但他不会轻易放人,起码要见到我没问题才行。”
她眉头轻蹙,“你们不会过河拆桥..把我丢回去吧?”
“应该..不会..吧...”风里刀目光往赵怀安那飘,语气听起来不怎么有自信。
“我告诉你们啊,敢把我丢下,我就自裁,血溅呼啦溅你们一身。”艾丽莎瞪眼撂下最凶狠也最睿智的话。
——自己杀自己,是个猛男。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忙
更新要恢复成两日一更了
不好意思哟
第69章 社畜的倒计时5
如她想的,人在约定地点,却是被捆着,被厂卫围着,赵怀安所来就是为这两同伴,赵廷不会让渡主动权,他要赵怀安知道,先要给他们见到要的人,不要小看赵廷,三里坡提前被踩过点,埋伏一群厂卫,等赵怀安放人后伏击。
艾丽莎设套,早已预见这种可能性,多亏前世爱看警匪特工片,她有简单反侦察能力,三里坡就是幌子,人来了,说明赵廷失去辨别真相的冷静,牵着他们鼻子迂回折转几道,让他们晕头转向,又气又怒,到达最后一个看似荒废实际不少陷阱的林场,就是赵怀安的主场。
委屈她吊在最远最高的树上当诱饵,下面一个个跟勇者救公主前置剧情,抄家伙打败大魔王——赵怀安,和魔王的喽啰们,呵呵。
画面太美,公主要晕一会。
修行千年的大魔王太厉害,又抢走公主当俘虏。
这片林子,赵怀安提前摸过点,哪里有草哪里有林了然于胸,加之有备而来,救下人全身而退,西厂等人损兵折将,好不快意。
赵怀安放下戒心,拱手道谢,“多谢,艾姑娘相助。”
“不用客气,请你兑换承诺送我去榆林。”艾丽莎不愿多言,相处这么久的人,就算生气,见王钰受伤满是罪恶感,心里不是滋味,。
..她这个半吊子,去榆林要怎么见雨化田,又和他说什么..待她想想,不想掺和其他人的事,进了马车车厢。
那边凌雁秋在给常小文两人查看伤口,西厂厂卫不会因为是女人而心慈手软,常小文臂骨折了,浑身伤口发炎,身体虚弱无力说话,这些都是能医治好的,顾少棠的手...
“手筋断了。”
一个使勾尾飞镖的镖客,手筋断了意味人废了。
风里刀愣好半天,他看着消瘦不成人形的顾少棠,自打知事起,他和她玩在一起,一起闯江湖,她一身不服输的臭脾气,以一手飞镖为自傲,醒过来知道自己用不了镖,形同废人...
“凌雁秋你又不是大夫,诊断不准,我带她..找好大夫。”他想把顾少棠抱起来,怕弄疼她,无处安放的双手攥成拳头,“没事,顾少棠..没事的。”
众人心中多少有底,能活着出西厂,已是不幸中万幸,哪顾地上伤不伤,一阵无声静谧,但他们还要躲避西厂追击,不能多做停留,赵怀安建议分作两拨,他带着艾丽莎去榆林,其他人安全地方沉寂一段时间,给顾少棠和常小文治伤。
凌雁秋走过来看着马车,对赵怀安说道,“你一个男人带一个女人上路不方便,我同你一道。”
赵怀安凝着追寻他脚步多年的女人,一双拗执眼睛中,说不出‘你与他们同去’。
“好。”
于是,一票人分作两拨,赵怀安往北,而风里刀他们会寻一处安全的地方,安定下来后在约定地方留下密语联系。
去榆林的路并不好走,这一次赵怀安捅了□□桶,西厂就像痛到癫狂的鬣狗,追寻着细微末节,掘地三尺要把他们翻出来。
凌雁秋会些易容术,与赵怀安装扮夫妻,艾丽莎扮做病人,两人相差四岁对人干脆假扮小妹,称病整日躲在车内,下来带着帷帽,又伪造三份去榆林的路引,称去那投靠远房亲戚。
恶整一遍赵廷等人,艾丽莎没有多开心,一副心事重重,赵怀安和凌雁秋不像会给人开导的知心大哥/大姐。
每日离榆林进一点,她没想出头绪只顾着焦躁,不知道第几次抓头,松垮发髻彻底散,凌雁秋眼疾手快接住梅花簪。
“玉石易碎,你小心些,”
“...”
艾丽莎接过玉簪,细细头尾摸过一遍确定没磕着,想原样绾发,又舍不得它,找了一块手帕裹好放进衣怀,再三检查不会掉出来这才放心,去收拾散开头发。
“100两。”
“啊?”
如果不是车厢只有她和凌雁秋,艾丽莎以为听错了。
凌雁秋目光看着沿途倒退矮小树从,“白璧无瑕,碧玺珠晶莹剔透,红如鸽血,那玉簪作价约莫在100两上下,放在外头,要再往上抬抬。”
“找来发簪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不挑不拣,100两能在京城不大好的地段换栋房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玉簪的人要成为过去式。
她苦笑道,“这样呀..我不懂玉器,听你讲,这么贵重的东西,与我这个普通人不搭配。”楸着衣襟,一副郁郁寡欢,和先前活泼相差甚远。
“....”
凌雁秋张张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天色黑透了,马车到达一个小镇,纵横两条道,高处往下看就是井字,水井多,水质甘甜,名字也有趣,叫甜水镇,这儿是到榆林前必经一个小镇,明日再赶一百多里地就能看见边镇的高诚深池,来客商多,本地人以经营客栈居多。
不费多少,寻了一家客栈,赵怀安和凌雁秋行走江湖多年,挑选客栈老旧,胜在干净,是一对夫妇经营,老板说话和气,又兼着小二,老板娘做事勤快,就是脸皮薄不好说话,不是在后院照看住客的马匹,就是待在厨下看着火。
客栈不大,上下共九间房,房内格局差不多,这会边关打仗,客商不多,他们进来时,还空着大一半,赵怀安要了两间靠边的,推开窗户看到后院,其中一间挨着院墙,他与凌雁秋假扮夫妻,不是真夫妻,艾丽莎需要人照看,凌雁秋与她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