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夸我哦~
第55章 社畜每天都在困惑(抓虫)
阿丑身后有人,那位也是陛下身旁常伴亲信,论地位不输雨化田,他腰板挺着,一点不怕。
哟..原来是个横的,可艾丽莎是光脚的,一光光了好些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双喜欢,自己都舍不得穿,被人说了丑,她不乐意。
“哦,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做打打杀杀不合适,就是想问问,是当街纵马踩死人,还是走路带风六亲不认撞断人腿,再或者嚣张违法哪条国法?”
阿丑一愣,干巴巴说道,“并未,但他迫害忠良和皇亲国戚,闭塞言路。”
来前,艾丽莎做好了功课,而和王钰也不是白聊,雨化田做过什么,如何起家,她算知道一二,只要他没违法乱纪,抓着这点来辩就够了。
“不就是抓了两通奸驸马和几个贪官污吏,这也叫迫害?你一定没结婚,不懂被戴绿帽的感受,我是公主,先撕了渣男,再送一面锦旗,写上“妇女之友/渣男终结者”表彰他的正义铁拳。”
一句扎心了,阿丑因为自己长相不佳,快三十未有婚配,见一个吹一个,一张脸红红白白,红的是恼羞,白是被寒风吹的。
她看也不看,继续讲道,“家里有偷油的耗子被猫抓着被咬死,主人叫声好,圣祖爷那朝贪官抓到一个杀一个,脑袋满地滚,现今按国法抓一二贪官,怎么就不对了呢?”
“前段时间他被东厂尚督主参一本,其他参他折子跟雪花似的压塌皇帝案台,哪闭塞了?很畅通嘛。”
“你这是诡辩。”
“我实事求是,怎么是诡辩呢,我哥违法,皇帝一句话把他拿下,是你懂法,还是皇帝懂法?你要是不服,我注资给你开精选出书,就讲你比皇帝懂法,我一咬三买了。”
最大就是天家,世人对皇家充满天大敬畏,阿丑不敢盖过皇帝,一时词穷,艾丽莎不一样了,她对皇帝最多是看稀有生物,会激动,会尊敬、会钦佩,不会想说皇帝是需要多大勇气。
王钰听着,擦一把冷汗,还好天气冷又暗,路上人少,没人听去。
阿丑拼死挣扎,“陛下那是被奸|臣蒙蔽双眼。”
“蒙蔽双眼还能指着鼻子骂我哥工作懈怠?你说话能不能带点逻辑?用点子智慧?”
“他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找你茬了?还是迫害你了?你一位伶人不思精益求精做好本职工作,却要跑去皇帝面前搬弄是非,是舌头长太长了?我看你是事少闲的慌。”
“我哥忙着天天不着家,你呢,喝着小酒多惬意,他不计较,我不行,我是女孩子,别的不会最善记仇,汉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叫主辱臣死,我们那也有一句话,屈辱由血来洗刷。”
“快过年了见血不好,这样吧,你把头发剃了,这事就算结了,”艾丽莎从怀里拿出水果刀,刀刃短小,“你不会自剃,我帮你剃,我下手没轻没重了,要是弄伤你,我付医药费。”
第一刀下去,短发散在眼前,这是来真的。
断发如断头,阿丑目眦欲裂要与人拼命,王钰锦衣卫出身,一身武功招式有路数,哪能那么容易挣脱他的摁押,不能让他伤了姑母。
“你怎敢!我要告去皇上那!”
“哦。”她不耐烦拍了手里乱动的脑袋,“别动,回头弄伤怎么办..”
阿丑像被流|氓逼迫的小寡妇,先后经历了反抗—放抗无效—无能狂怒—破口大骂。
刀不快,原想剔成光头,结果割成狗啃过癞痢头,坑坑洼洼,真丑。
艾丽莎有些不好意思,怜惜地劝人,“别这样嚎,伤了嗓子怎么唱戏?我蛮喜欢你在酒楼唱那段,唱腔豪横,像活黄忠立于千军万马前,我还请你吃饭,叫小二拿给你壶酒,最贵一坛,好喝吧?”
王钰捶了一拳,“可不是,我付的酒钱。”
请人吃饭是她,堵人寻仇是她,阿丑宛如一个傻|叉。
艾丽莎见他安静下来,说道,“有一说一,你唱功真好,一定付出许多常人做不到的毅力吧,不知道你穿戏服上台是什么样子。”
阿丑不嚎了,涕水挂鼻下让他看起来比演滑稽戏时还滑稽。
“你觉得我唱的好?”
“当然,我一个不懂戏的人被你感动了,”艾丽莎肯定以及确定,“以后你出来唱戏,我去捧你的场,就不知道能不能抢到你这位名角戏票,或许那时候你嫉恨今天事情让你戏迷赶我出去。”
她做了鬼脸。
阿丑没想到勤学苦练,有一日被寻仇的人认可,竟生出知己之心,“我..我长的很丑,师傅说我合适演滑稽戏。”
艾丽莎靠近些端看,脸上雀斑多,颊骨高,马脸,有些滑稽,绝对没有丑成卡西莫多。
“为什么要别人来告诉你,你合适做什么?”
姑娘凑近,他看清对方样貌,发及肩,发尾微卷曲,皮肤干净未着脂粉,比清丽更出彩还是那双蓝眼珠子,想自己灰头盖脸,便自惭形秽,目光躲闪。
“可..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是谁?为什么能决定你想要做什么?
“掌印公公..说的,皇上也这么说,人人都这样说。”
艾丽莎沉吟一会,中肯地建议道,“你可以试试和掌印聊聊自己的想法,也许对你现在情况有改变。”
“和上官聊..”阿丑习惯被人指使被人告诉能做不能做,突然有一天有人和他说,可以有自己的意志,这感觉...难以理解。
“我不知道你能否成功,总比没试过强。”
不是说好教训人,王钰看两人聊起来,强行打断拉回主题。
“姑母,您和他说这些作甚。”
能割都割了,水果刀没乌兹快到刮一下就剩青皮的效果,艾丽莎也觉得教育差不多,拍拍衣服和手上的碎发,捡回酒壶放在阿丑身边,招呼王钰放人,回家吃饭。
艾丽莎走了两步,返回来说道,“你以后要讽刺雨化田,说点实捶内容,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嘘他呀。”她表现出奇异的期待。
王钰/阿丑,“???”
回府路上,王钰有无数猜测,大多都是‘姑母不喜欢干爹/干爹强抢人’的情景,虐身虐心。
“.姑母..”你是不是讨厌干爹。
王钰不敢把话说全,艾丽莎被他看着阵阵脸红,耷拉着眉,少见露出那种失败者的落寞,心情沮丧,踢着脚边雪块,踩成碎冰,鞋尖沾了不少污渍。
“你干爹那么出色,要模样有模样,要才智有才智,是顶尖的人物,我..我长相一般,脑子笨,什么妹妹的,其实是报答我救他,他肯定觉得我很丢人才不许我出门...我知道不应该把他想那么阴暗,他不是那样的,我控制不住...”
“我这段时间经常这想,我现在感觉糟糕透了,就像...突然什么都不会,成了一事无成的弱智,你看我连教训人都做不好,如果是雨化田..他做的比我更好。”
王钰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有这样念头,极力反对道,“..姑母怎会这样想,我没见过比姑母更好的人,若是姑母都不好,全天下没有好女人。”
“干爹、干爹十分珍视姑母。”
“这样呀,你这么说..我安心许多。”
艾丽莎紧抿压成一条直线,并没有像说的那样放下芥蒂,她的心态不对,一面替雨化田抱屈,一面生气雨化田又瞒她,她是不被信任那个,她做不了伤害别人的事情,最凶恶今晚这样剪头发。
她就是辣鸡。
王钰想上前说些或做些,发现蛛丝马迹的不安..拉起披着外套蒙艾丽莎在头上。
“姑母..走,快走。”
“?”
艾丽莎不明所以的被带着小跑起来,穿梭无人小道,残雪路滑,好几次差点摔到,裙子弄满污迹。
“是干爹,干爹,我看到干爹的马车。”
“耶?!!!”
她抬起头,天色黑透了,完全没注意到过点了,慌张不知所措,“他不是不回来嘛,是不是你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赶马的马夫是御马监出来的小晨公公,一手长鞭如龙游凤舞,必须赶在干爹到家前.哈...到家。”
晴天霹雳的噩耗,艾丽莎脑子乱糟糟,如果被讨厌,她一定..全然没了冷静,“完蛋了完蛋了。”
王钰照顾人并没完全跑起来,回府只有一条大路,走小路又是绕路,现在速度根本不能及时到达,“姑母,要再快..姑母,你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