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太微挽着梓芬的手,一同走过这汉白玉九曲桥,看着满湖接天无穷的荷叶,别样芳华的芙蕖。梓芬离世之后,这里便鲜有人踏足了,如今只有他一人在此看着满池残荷。梓芬是他一生所爱,割舍不下,所以,她的女儿,他亦会拼尽全力,给她最好的。
夕阳残云,随风杨柳,落在水面,异彩斑斓,是别样的好精致。湖光云影碧水间,出现一个倒影,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蹙眉比西子美上三分,身姿赛春日杨柳。
太微脱口而出:“梓芬!”他飞奔着跑过去,没有半分武林盟主的稳健。
锦觅闻声,抬起头来,几滴泪珠挂在白皙的脸颊上,欲落未落,梨花一枝春带雨,让人一望,顿生怜爱之心。
不是凤凰。
锦觅低下头,继续哭着,泪一滴一滴,砸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是锦觅。
梓芬早已过世多年,怎么可能是她呢?太微自嘲的笑了笑,俯下身,轻声温柔道:“锦觅呀,怎么一个人在这哭,可是润玉欺负你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和乔伯伯说,乔伯伯给你做主。”
锦觅听言,哭的更大声了。旭凤身边现在有了鹤梅,润玉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更中意羽落。她就是个多余的人。
“锦觅,别哭了。”太微从怀袖中拿出来一枚真丝白莲帕子,递给了锦觅。
“呜呜呜……”锦觅猛的站起身,一把扑到了太微怀中,泪一颗一颗,打湿了他的前襟。
清新淡雅的白莲香,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肌理透骨生香,让人不禁意醉神迷,恍惚中,怀间女子好像就是梓芬,三分醉意的太微不禁伸手搭在锦觅的肩头。
夜里的凉风吹来,太微顿时清醒过来,这是梓芬的女儿锦觅,他不可以心生妄念。“锦觅,你生病了就别在这吹风了,早些回去吧。”
“呜呜,大家都不喜欢我,连你也不喜欢我。”锦觅的手更是死死扒在太微身上,一双好看的杏眸,雾气氤氲,却满是恨意。
凤凰,你不是说我水性杨花吗?你既然辜负我的一番真心,那我就让你的父亲也成为我的裙下之臣。做不成你的妻子,我便当一回你的后娘。
送上门的温香软玉,太微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么一张酷似梓芬的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太微本就有三分醉意,怎么能不意乱情/迷呢?
地为席,天为被;衣带渐宽,墨发铺开。秋波横生妖娆态,柔荑纤纤娇媚姿。柳腰左摇右摆,金莲晃晃悠悠。月里嫦娥难比拟,九天仙子落凡尘。
元姬晚膳过后,闲来无事便在园中四处闲逛,走到荷园附近,想着地方偏僻,荷花也已经败落,没什么可看的,正准备往回走。
习武之人耳力极好,男子粗重喘息混杂着女子娇/媚柔呼,一声一声传入元姬耳中,听的她面红耳赤,不用想也知道里头的人在做些什么。
看热闹
荷园很是偏僻,平时鲜有人踏足,究竟是何人在此行宣/yin?元姬往荷园探了探头,这一看,不得了,痴缠中的二人竟然是太微和锦觅。
此情此景,元姬有些同情她那个大侄子了,锦觅先是日日留宿栖梧轩,给他戴了顶无人不知肉眼可见的绿帽子,现在又在这偏僻地方与未来公公扒灰。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锦觅比起梓芬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姬躲在墙外,看着皎皎月光下,尚在酣战中的二人,犹豫着要不要去揭穿他们。她是孤身一人闲逛到荷园,若此时贸然出现打断二人,太微为了自己的名声保不齐要杀人灭口。可元姬也不可能就这么转身离去,当做无事发生。她素来不喜锦觅,锦觅时常去找丹朱,聊些有的没的,丹朱现在可能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可保不齐某一天就会像太微现在这样,意/乱/情/迷。毕竟,这样一个国色佳人投怀送抱,没几个人能忍得住。
这两人难舍难分,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不可能鸣金收兵。元姬犹豫再三,便去了紫云阁,邀了荼姚前来。
八角凤翎翅纱灯笼照着前路的枯叶黄花,可荼姚瞧着却比春日红绯还要美上三分。一路走来,她这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
洛霖素来以儒雅君子闻名于江湖,认回锦觅后把她捧在心尖上疼,她与旭凤那点事凌霄山庄就没有不知道的,他还若无其事的想把锦觅嫁给润玉,是真当润玉无依无靠,无人照拂呢。
俗话说的好,捉奸捉双捉贼拿赃,锦觅与旭凤的事传的开,可荼姚一直没逮着,这回,是真真的捉奸在床。
荼姚特意着人去请洛霖,没说别的,就是请他来荷园来凑个热闹。今天,就让洛霖亲眼瞧瞧,他的宝贝闺女是个什么德行,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将锦觅硬塞给润玉。婚前失节事大,与未来公公扒/灰更是丧德,出了这事,别说润玉,就是旭凤,她也嫁不成。
夜深人静,栖鸦争树,宿鸟归林,明月当空,耀如白昼。
昏暗灯光和皎皎月光下,洛霖一下子没注意到站在一旁樟树下的元姬,只一眼瞧见荼姚:“已经入夜,宁夫人把我叫来如此偏僻的地方,怕是于理不合,恐瓜田李下。”
如此夜黑风高,正是报仇杀人的好时机,洛霖攥紧了拳头,黑夜之中,他的眸子比夜色更黑,瘆人的很。还未出手,樟树下元姬动了动,洛霖立刻换上一贯清寒的笑。
荼姚提着一盏灯笼,夜风吹动她的衣袂,翩翩若仙。她笑着,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洛府主,你细听。”
男子厚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女子娇/声/媚/语,在这僻静无人的夜里谱成一段yin/词/艳/曲。
轻灵飘逸的声音沾染情/欲,一声声的呼唤着:“凤凰~啊……凤凰~”
洛霖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惨白,这声音不是锦觅又是谁?而在锦觅身上卖力驰骋,奋力耕耘,一声声闷哼出声的男子,显然不是旭凤,更不可能是润玉。
看着洛霖脸色,荼姚更是心情大好,故作不知的样子,询问着:“洛府主有没有觉得,这交/媾中的两人声音甚是耳熟呀?”
“这是凌霄山庄,这里发生了什么,园中的是谁,与我这个外人何干?”洛霖捏着拳头,额头青筋凸起,转身欲走,他不去戳破,全当这事没有发生。
平日里半点没把自己当外人,这回子装什么装。荼姚心中一声冷哼,她是不会让洛霖如愿的。“咱们马上就是儿女亲家了,洛府主这么说可是见外了,咱们便一起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荷园宣/淫,玷污我凌霄山庄名声,抓到了必定严惩不贷,”
元姬嘴角上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拦着洛霖道:“嫂嫂说的对,都是一家人,洛府主何必着急走呢?”
风轩水榭,假山石后,枯叶落花,衣衫凌乱一地,锦觅与太微滚做一团,二人乐在其中,尤云带雨,似水如鱼。
太微不比旭凤初经人事,是极懂风/月的人,颠/鸾/倒/风,曲尽其趣,弄/得锦觅是魂不附体,赛雪玉足晃晃荡荡,樱桃小口燕语呢喃,媚态极妍。
荼姚飞身走过去,细下一瞧,果然是太微,她手中的灯笼正好照在太微脸上,满头的大汗,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餍足表情。
“太微!你……”荼姚气急,话都说不出来,真的是丢人,“这可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亏的夜色昏暗,才没让人发现荼姚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太微回过神,猛地抽/身离去,正在云端却被打断的锦觅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星眼朦胧,墨发铺地,媚态横生。
洛霖奋力一掌朝太微拍过去,太微反应极快,轻轻松松的躲过。洛霖看着锦觅,恨铁不成钢的质问着:“平日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去哪了?”元姬和荼姚都看着,锦觅和太微被人捉/奸在床,真的是让他颜面丢尽,再狡辩掩饰也于事无补,锦觅这是亲手毁了她自己,毁了百花谷和洛湘府。
礼义廉耻?爹爹是在骂她不懂礼义廉耻吗?锦觅冷笑着道:“你与娘亲未/婚/先/孕有了我,又是什么廉耻?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啪……”洛霖一个巴掌打在了锦觅的脸上。
打完之后,洛霖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真是气糊涂了,怎么可以打锦觅呢?锦觅捂着脸,泪眼婆娑的看着洛霖,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