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顾霖安静了许久，才沉声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顾申“嗯”了一声。
“那为什么你也非去不可呢？”
“因为我本来就是因为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顾申笑笑，没管顾霖听到这话有多么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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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南海找龙宫没那么容易。首先虽然羽鸲的话里已经透漏了龙宫的位置在南海，可是南海是中国近海中最大的一片海域，周围还有菲律宾、马来西亚和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一不小心可就涉外了。另外南海之中岛礁众多，许多岛礁附近都有国家巡航队的船只巡航，想偷偷摸摸地进入到南海海域后再慢慢寻找，也根本不现实。
好在他们有沈千帆这个活地图。
沈家世世代代操着屠龙旧业，他的曾曾曾祖父还曾在渭水河畔抓到过一只刚刚成形就大肆食人的蛟龙，只不过到了近代以后，连蛟龙也销声匿迹，他才开起了这个破茶馆，干起了给人看命算卦的勾当。想当年他的祖先们哪个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捉龙杀妖写下了无数壮丽诗篇，偏偏到了他就泯然众人了。
时势造英雄啊。沈千帆常常叹息自怜。
不过他的祖辈们也确实给他留下了一些好东西，除了很多字儿画儿，和一些看上去像是民间故事集的话本以外，还有一张勘龙舆图。这张图夹在他曾曾曾祖父留下的一本册子里，边角都已经泛黄。上面只用简单的笔触画了两条形似长江、黄河的线条，所有支流也大致都标了出来，然后令用笔墨在一条条线上打点。代表着渭水的那一条线上就被沈千帆的曾曾曾祖父用朱笔点了一个红点，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批注，写着：“青蛟，性恶，食人。”
这张图不知传了多少代人，每一代的主人都会在这张图上留下几笔，然后再传给自己的儿子辈。
沈
千帆将这个图从自己宝库里搜出来拿给流光看，流光对着光看了那些蝇头小字半天，不耐烦道：“写的什么乱七八糟，龙宫到底在什么位置？”
沈千帆伸手一指，原来在这勘龙舆图最下方的一个角落里，一堆奇形怪状的圆圈中间，有人用黑色墨水打了一个小叉，旁边标注了两个字：“古龙神墓，勿近”。
“这上面没写，不过我们族里确实代代流传南海之中有一处龙宫。听说那龙宫里有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常常引得贪心之人偷偷寻找，但是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带回财宝。祖宗为了告诫我们远离这个地方，便在这舆图上标出了位置，提醒我们千万不要靠近。”沈千帆道。
李为先也在旁边，听了之后摸着胡子道：“唔，说是让你们不要去找，还偏偏给指出了地方，这不是还是想让你们去找嘛！”
沈千帆白胖的面皮有些发红，嘴硬道：“据我所知我们沈氏一族已经很久不曾踏入海域了，就是遵从祖训……”
才怪，分明是他们如今人才凋零，而且多少代人连龙的面都没见过了，这才不敢下海。
李为先促狭地笑了笑，引来了沈千帆的白眼。
流光对着舆图沉思，忽然见顾申拿过iPad点开了世界地图，放大到南海海域：“你们看这里……这几个岛的形状和排列位置，是不是同这张勘龙舆图上的圆圈有点像？”
南海邮轮
流光接过来一看，果然有些相似。
尽管历经了成百上千年，有些岛礁已经被海水淹没，有些岛礁又自己从海底“长”了出来，但是大致的形状走势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就集中在西沙群岛附近的那一片岛礁。
“哎呀，竟然是在西沙附近么？那好像不太好办了啊……”李为先道。
流光挑眉道：“哦？这又是为何？”
李为先挤眉弄眼了一会，还没想好怎么给流光解释，就听到顾申开口道：“那边临近我国的边界，军/事管理很严，要想上岛除非是有明确的探亲或者科研目的，普通游客一般是不放行的。”
流光蹙起了眉：“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去了吗？”
李为先转了转眼珠子，忽然道：“流光小姐，您给我几天时间，说不定我有办法能带你们去哪里呢！”
“你？”流光掀起眼帘看向他，眼底有一抹显而易见的怀疑。
李为先拍了拍胸脯：“此事就包在我老汉身上了！”
几日之后，李为先果然想到了办法，他给他们四个人报名了一个叫做“深海休闲垂钓”的俱乐部。当李为先邀功一般拿着支付宝账单找流光报销时，流光看着那个俱乐部公众号的宣传图片扬起了眉毛。
“这是什么？”流光读着那个公众号上的宣传语，“‘带您领略不一样的大自然风光’……什么东西？”
顾申也看了一遍，忍不住笑了。
这确实是除了跟随补给船去西沙的另一种办法，就是先乘坐邮轮，然后跟着私人俱乐部乘坐渔民的船前往西沙，中间会经过数个小岛，停留的时间也比补给船自由得多。但是这种俱乐部是私人性质，纯粹以盈利为目的，对旅途中的风险可能难有什么保障。
流光顺着页面往下滑，看到一张张西沙海滩的画面，蓝绿色的海水透澈的像是一整块水晶，渔船飘在海上，碧波荡漾。
李为先在一旁解释：“现在就三种方案能去西沙，一种呢是得有岛上常驻人员的邀请，跟随补给船一起过去，这个肯定不行，是吧？还有一种就是乘坐国际邮轮直接从三亚开到西沙，不多这种邮轮上一般都是游客众多，停留的时间也短，鉴于我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吧？”
流光好笑地抬头看着他说话，李为先被这么一看有些窘迫：“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一种了，跟随私人俱乐部一起去，虽然钱花的多了点，可是人少了很多啊。一般五六个人也就能成团了，而且在各个岛上停留的时间也比较自由，倒时候也方便您行事不是？”
李为先笑容谄媚地看着流光，流光扭过头问了顾申一句：“你觉得呢？”
顾申随便翻看了一下那个公众号，点点头：“倒是没有太大问题，不过私人俱乐部的安全性……”
“你放心！”李为先抢着道，“我这几天货比三家，保证找到的这一家绝对是服务条件最好、船只质量最高的！”
最后还是流光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
李为先喜滋滋的，为着自己能办成这么一件事，同时也为着顾申给他报销了报名费之后又多给了他的款项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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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亚地处海南岛的南端，是一座旅游城市，又被称之为“东方夏威夷”。流光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一股热带气息，连迎面吹来的海风里都夹杂了些海盐的味道。
路线是李为先安排的，顾申负责参谋，流光只用一路跟着吃喝睡，顺便试点小法术躲过飞机场对应龙的安检。就这么一路从北京飞到了三亚，然后乘车到凤凰码头，直接登上“南海之梦”邮轮。
这一路都还算得上顺利，流光站在甲板上眯起眼睛吹着海风，有一点说不出的惬意。
顾申站在她身后，防止一个浪头打来她失去平衡，同时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个邮轮上的人鱼目混杂人数众多，而他们之前报名的那个俱乐部则一共有六人，除了他们四人以外，还有一个真正的游客和向导，刚刚他们在上船的时候就已经互通了信息，只等到了西沙之后换乘小船，再做打算。
李为先拿来一袋子水果给流光顾申：“刚刚在码头买的，这边的水果都可鲜甜呢，卖得也比北京的便宜。”
流光捻了一颗红毛丹，学着顾申的样子扒开后吃掉果肉，果然甜得她眯起了眼。
“找得到龙宫的位置吗？”她微微睁开眼问。
沈千帆捧着那张勘龙舆图的电子版，拿着一个望远镜四处眺望，听到流光突然发问，头上落下了一滴汗来：“不……不曾，恐怕还得往南海中更深入些，等到了西沙换乘小船，说不定就能辨别了。”
流光点点头。
邮轮上来往的人太多。有组队探险的，有公司团建的，甚至还有情侣来度蜜月的。大部分人只打算跟着邮轮转一圈大不了登个岛拍个照再回去就完了，只有极少部分人还报名了私人俱乐部打算玩得更刺激一些。
叶文暄就是其中一个。他是一名专业摄影师，平时最喜欢做的就是跟团代拍，上一任女朋友就是在代拍的过程中认识的。不过这种萍水相逢的露水情缘果然不长远，对方回到城市从他这里拿走了所有底片后就跟他火速分手，连微信都给踢进了黑名单。叶文暄伤心欲绝，为了缓和一下自己的失恋情绪，独自一人报名了“深海休闲垂钓”俱乐部，打算通过在大海中潜水和海钓来跟过去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