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分异星的舰队不受联合军命令,私自跑去地球追杀虚去了,战况乱的没法指挥,总之真选组那边也已经和虚打过照面,被她操纵的春雨海盗的尸体围攻的很惨,有没有人员伤亡我是不清楚啦……啊啊啊啊啊这真是江户迎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了,目前这种情况真没办法乐观起来。”
龙脉生物当然是不可能被刀枪杀死的。不过,若是用异星阿鲁塔纳作为武器呢?起码能毁掉虚目前的躯体,让地球龙脉先恢复平静,既然能够远离地球到切断松阳与地球龙脉之间的联系,那么只要松阳不被牵扯进来,他们就能一扪心思对付虚。
高杉兀自思索时,从刚才起一句话则没讲的银时突然开口。
“那什么,阿银带点异星阿鲁塔纳结晶去地球就行吧。”
“咦银时你是要去——”
“嗯。”
银发男人还是平日漫不经心的神情,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坚定。
“……救世主什么的,阿银是没什么兴趣啦,不过呢……”
是抹除不掉的事实。
就算要走到刀刃相向的结果,但那毫无疑问也是松阳的一部分,是她一千年来被痛苦与绝望所造就的另一个自己。
“……拯救老师,说来说去都是弟子的责任,毕竟……”
要保护的人还在身边。
“我们是吉田松阳的弟子啊。”
*****
——最初的大弟子单膝跪下的速度远比松阳反应过来的速度要快。
她的确是有点被胧这一跪弄懵了,刚才还乖乖巧巧的一个学生,等其他人一走说跪就跪,她委实不晓得怎么应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胧这是……”
灰发男人头埋得很深,肩膀坚硬的犹如磐石,松阳手上实在没什么力气,拽他也拽不动,末了也拿他没辙。
“胧这是要做什么呢?”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不带情绪,又好像只是一声耳语般的叹息。
虚眼中的十年里,不止一次见到这个场景,这人向来不怎么正眼看胧,所以松阳也只能从破碎的画面里去拼凑胧度过的这十年。
想要燃烧自己来赎罪。
愧疚的对象早已逝去也宁愿抱着虚幻度日。
错一步,满盘皆输,再无重见天明之日。
“我……”
男人的声音干涩得发紧。他盯着地面上那片模糊的影子,大脑一片空茫茫的,话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勉强滑出来的几个字也过于词不达意。
“学生曾经……犯下了……罪责。”
“……那种事其实无所谓啦。”
松阳试图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又觉得鼻子发酸,想抱抱他,看着他头也不敢抬的惶恐模样,伸出的手最终也只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久之前……还没有成为人类之前,一定是抱着拯救某个人的心情,才尝试着去祈求这个孩子能够活下来,这双手至少还能挽回些什么,或许是希望吧,只要能拥有一次就好。
——你是我的希望啊,胧。
“我可没有怪罪你的想法,比起那些,你还在这里,比什么都好。”
之后还能相伴着一起继续向前走,把未能实现的约定都一一实现,她所求的也就这么多。
“所以……不要对我抱有愧疚,也不要向我道歉。”
都过去了。
“从今天起,就继续成为我的弟子,可以吗?”
灰发男人怔怔地抬起头。
他脸上依旧残留些许惶惶不安的情绪,但那双死寂的眼仿若终于有了生机,莫大的欢喜自他心脏深处翻涌着,流窜进他四肢僵硬的血管,窜上他的脊背,凿开他僵如磐石的肩膀,因此身体遏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来这世间真有能够从头来过的机会。
“学生……永远都是老师的弟子。”
是他能为他的神灵付出的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胧好难写,非常的……群里聊了一圈也都一筹莫展……哭泣
第66章 打算对决战前的戏份使用快进大法
银时在第二天回去地球了。
虽然他煞有介事地说现在是旺季,万事屋也该开工赚钱,等到攒够老婆本再回来——话没讲完就被黑着脸的高杉踹出了门。
病房里稍微变得有些冷清。
那天和胧谈完话之后,松阳也提议过叫他去做身体检查。医疗队给出的结果并不太乐观。
他的躯体和脏器都有一定程度的腐朽,尽管速度十分缓慢,但长此以往,这不可逆的损伤终究会延伸到让他无法存活的地步。
“没有补救的办法吗?”
松阳抓着胧一脸焦急,唯恐刚接回来的大弟子又要离她而去。
“医疗队的结论是,只要学生不再强行拖着这具身体战斗,那么离死亡降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老师无需为此忧心。”
不死之血对常人的躯体来讲是剧毒,这也是她在虚的记忆里才能了解到的情况,一想到自己意欲救人的举动或许给胧带来的是灾难,就禁不住愧疚起来。
“胧遇见我之后……好像总是发生很糟糕的事……”
“老师是我的幸运。”
男人说这句话的语气太过于温柔,连眼神都柔软得像是被幸福泡的暖乎乎的样子。从奈落的阴影中脱身而出之后,他心中的黑泥终于被一点点敲开,透露出微弱的光芒。
“学生所得到的,已经足够了。”
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令他感到满足了。
即使仅有昙花一现的瞬间,为了这个瞬间他必将迎来永恒的寂寥,他也甘之如饴。
松阳却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大弟子走向不可避免的崩坏,她悄悄请求过偶尔露面一次看望她的高杉帮忙,对方也同样是一筹莫展。
或许世间只有虚才知晓真正的结果。
——这艘位于星系边缘的鬼兵队舰船被突然现身的陌生舰船靠近时,松阳正在胧的陪伴下沿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慢吞吞地散步。
她那个紫发的学生近来也不知去向,听来送换洗衣物的又子讲是去了地球,一问具体情况又子就不停摇头。松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找了个夜深人静的时间悄悄溜出来想去其他地方寻找线索,可刚走两步身上就泄了力,一回头见到胧正跟在她背后,好似一点也不意外般,温顺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们是不是有隐瞒我什么?”
像这样直白的询问,胧亦是摇头,告诉她。“学生对那两个男人的事情一无所知。”
心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松阳也没辙。身体的虚弱始终不见好转,她也没法偷偷溜到医疗舱外面去。尽管她试图用学生们一贯听话的理由自我安慰,可内心隐隐的焦虑并未消失。
(我等你的答案。)
那时候,虚想问的究竟是——
船体的摇晃来得又剧烈又突然,她一个没站稳就栽倒进胧怀里,周围吵闹的声音和惊慌失措的脚步声杂乱地钻入她耳中。
“有敌舰强行对接!是,是春雨的舰船!”
“快去通知晋助大人!”
“究竟是哪个师团!能够接上对面的讯号吗!”
“有缠着绷带的天人上来了!是夜兔!莫非是那个第七师团吗!”
“快去查看医疗室那边的情况!”
金发的又子心急火燎地穿过一层又一层舱门跑来松阳所在的医疗舱这边,见到松阳和胧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才放心了点,她刚想说话,天花板又是猛地一晃,轰隆一声掉下来一片泛光的铁板,身穿唐装的包子头少女从头顶上破开的洞里掉了下来。
“呜哇!终于找到松子美人啦阿鲁!”
万事屋的小姑娘神乐扛着一把大号的伞,伞尖的孔还冒着烟,看上去像是个炮弹口。
被晃得摔了一跤的又子急吼吼地爬起来要掏枪,手还没摸到腰间就被人反制在身后。
“抱歉啦,小姑娘。”
红发的女人神情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抬手不容置喙地将又子敲晕。
“好久不见了,松阳。”
这算不上是与故友相逢的好场合,夜兔母女俩显然是趁乱从春雨第七师团的舰船中强行闯入鬼兵队的舰船,目标正是松阳所在之处。
——胧的后背霎时绷紧。松阳安抚性的拍拍他,温和地开口。
“如果是来看望我的话,阵势会不会太夸张了些呢?晋助这艘船事后维修起来应该也会很麻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