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兆衡道:“唐师伯放心,我师父宅心仁厚,没有伤害他们的,我保证,待会我们分别后,自然会放他们回来。”
沈星辉不依道:“你都要随他们一走了之了,你凭什么保证!”说着就已经拔剑而出。
商繁胥也趁机道:“是吧,兆衡,我们自然是信你的,不如待会你先留下来,只要杜掌印和沈天君回来,我们定然不为难你。”
开什么玩笑,关于“为难”二字的解读,双方认知完全不同,一旦自己留下,绝对就是被扣押住问东问西……
自己这身伤拖不起了呀……
柳兆衡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大师兄,少门主,只求你们最后信我这一次,往后,我不会再连累到你们了。”
叶全能察觉出她的央求与无奈,也是一叹:“小师妹,你何苦……”
这时,息律濯突然道:“事不宜迟,各位,我们就此别过!”
说话间,那三位八阶弟子开始默念口诀,但见那息夫人玉簪自柳暮深手中缓缓飞升而起,行至半空时,突然绽放出光辉异彩,而后,那光彩越发耀眼让人不可逼视,再后来,那千万光芒汇聚成一道红光,如电闪雷鸣般横空划过,终以万钧之力击向对面延绵山扉上的一点,一阵轰隆隆再哗啦啦的声响后,山门对裂开来,原本永宁渡口的河水如被利刃劈斩生出了一条小路,从永宁渡口的这一端一直延伸直到山门尽头……
外人见了皆是惊奇,就连柳兆衡见了也是愣在当场,柳暮深拍了拍她头,“别傻着了,快随师父进去。”
柳兆衡愣愣地和柳暮深踏上那条生生出现的小路,尽管左右两侧都是涌动不惜的河水,可奇怪的是,可那水却完全不沾湿他们的衣裳,如同真的被劈开成两段了一般……
其余族人全部留下和息律濯一起断后,柳兆衡边走边回头,只见他们已经和赶来“搭救”她的一帮人在动手了……
枢机库师兄们的实力如何柳兆衡是明白的,还有沈星辉等人也皆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而那商繁胥,不仅身手不凡还诡计多端,族兄对上这些人……万一不慎被人家扣住了,岂不就……
以族兄那个性,她知道的,族兄绝不会吐露出族中的秘密,一旦被俘只有死路一条!
柳暮深见她走得如此犹豫,不由得拉上她的胳膊把她往前方拖,她不敢去看师父此刻的表情,更舍不族兄一人在那危险处……
而且她也知道,不仅是她,就连师父也一定不舍族兄遭人围攻,毕竟,毕竟族兄可是师父唯一的骨肉啊……
但因为她,就因为她,师父不仅将族兄送回了他舅舅身边,好让她来继承柳姓做甲系首座,如今更是忍痛把族兄留下面临所有人的围攻……
一旦族兄有个闪失,那师父还不得难受死……
于是,她再次回头,正好看见商繁胥摸出一只哨子,柳兆衡以为他的哨声响起便是所谓给埋伏在四周人的信号!
但其实根本没有那些人,只可惜她并不知道!眼睁睁看着商繁胥吹响哨子,看着唐嘉山领着唐慎显和叶全向息律濯扑来……那三位八阶弟子,虽能力高强,但暂时要分神去驱使密文打开回族里的道路,一时间是无法去帮族兄解难的!
当下,靠不了别人,也就只有靠她自己了!
可尽管柳兆衡急着想去救族兄,却被师父拉得那样紧……
“族兄!”
这时,柳兆衡猛地用力一挣,想着死就死吧,自己断不能贪生怕死,让族兄冒险,叫师父伤心……
可任凭她再是用力,却始终挣脱不开师父的钳制,心中一急,她催动了内力,这一次,她竟是睁开了眼……
四周尽是虚幻的云雾,哪里还有自己刚才亲历的那些人和事!
怎么回事?
正纳闷呢?莫非是自己在做梦,却见一片云雾金光一闪忽然化身成为了朝梦溪的身影。
第79章 愚不可及
“娘?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十万火急的时候,她把自己拖进飞仙之域是想做什么!
自己哪里有空和她闲聊!
“你快让我出去!”看她说着就东张西望的在寻出路,还做出破刑天之境的手势来破她的飞仙之域,朝梦溪笑了笑,打掉她的手势:“你是又犯糊涂了?这都第几次了,果然啊,你还是没胆去想后面发生过什么事呀!”
柳兆衡听得又急又茫然:“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那不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吗?你不要困着我,我很着急……”
朝梦溪道:“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你反复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就像刚才经历过一般,但无论回忆起多少次,你一直不敢面对接下来发生过的事,一切已成为定局,你毫无转圜的余地,明知如此啊,可你每次一到关键地方就会醒过来,我也是对你很无奈呀……”
“什么?两年了?怎么可能!那你说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柳兆衡说到这里,突然一运功,发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康复,那么,是真的过去很久了?
自己的伤怎么好的?治好自己的到底是娘还是师父?
如果是师父救治自己的,自己怎么又进了飞仙之域?
莫非不是师父出手救她的?
那么为什么师父没有救她?
不可能是见死不救,只有可能是师父救不了!
为什么救不了?
是因为自己当时为了救族兄力战众人,然后已经伤到师父都束手无策的地步了?
是这样的吗?
果然,当时自己挣脱了师父,和族兄一起同生共死,所以就伤得没人能救了,是这样的,对吧?
她只记得那天自己看见族兄陷入危险中,那么想要去救族兄却被师父死死拉住……听娘的意思,自己一直不敢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莫非是族兄已经……
“我族兄是不是已经……”才开口,她就险些失声痛哭!
见她要哭不哭的,朝梦溪知她是在难受什么,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是啊,已经是一国驸马,尊荣无限了!”
“什么!”
一国驸马?哪一国?是……姜国吗?是娶了姬瑜吗?
那个虬人!
怎么可能!
很奇怪的感觉,柳兆衡听她如此说居然还有些相信,而且不仅如此,更神奇的是自己还没有感到太惊讶,似乎在老早以前,自己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一直不愿细想,如今听到这个结果,居然就觉得……啊,果然如此啊!
自己能产生这样的想法,给柳兆衡带来的惊讶其实更甚于得知这个结果,不过,她自己暗自惊叹之余又问:“那我师父?”
“算了,不说他了,说了你要哭的。”朝梦溪如此回答。
“师父难道已经……”柳兆衡难以置信,那是谁伤的师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是我爹做的吗?”
“你爹当时不是已经被柳暮深困住了吗?你忘记这一段了?”看来在孩子心中对他这个做爹的真是没留下太多好印象呀,什么坏事都可以是他做的。
“那是谁做的!”既然不是爹做的,那无论是谁做的,她都要为师父报仇!
看出她有报仇的想法,朝梦溪却并不明言,而是道:“你会想起来的,发生过什么事,只有你愿意想起来时,你才能从这里出去。”
“什么意思?我想不起来你就要扣住我不放了?你这是不讲道理!”柳兆衡想到她之前说的两年,便自然而然就得出了如此一个结论:“我是被你困在这里了!”
一见孩子说完就以很悲愤的目光看向自己,朝梦溪是气得跳了脚:“不是我,你可别赖我!”
“是吗?”柳兆衡显然不信!
朝梦溪哭笑不得,看来在孩子心里,不仅是有个乐于做坏事的爹,还有个从不讲理的娘!
“那时你被人下了缚魂令,好在为娘技高一筹,及时将你带进了飞仙之域,这才……”一时也不敢对她透露太多,否则又会重蹈覆辙,之前几次方法不当,让她知晓内情后大受打击,甚至有了要轻生的念头,这次,自己再也不能那样急躁了!
柳兆衡听得震惊:“为什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能对她用缚魂令,必定是令术比她更高干的才能做到,回想那时的情景,能做到如此的除了那三个八阶弟子,就仅剩师父和族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