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起便是挥动长剑,眼见沈星辉正要朝着邱若笛的背心掷剑而出,商繁胥却将沈星辉拦下:“让他去,他知道我们在这里,才会安心带人过来呀!”
沈星辉恼怒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那邱若笛分明是逐日教弟子,他带人来,莫非是带逐日教的人来,那逐日教的人过来看见他们在这里等着救人,这是要来看笑话吗?
但沈星辉转念一想,不对,这邱若笛来此,必定不是为着逐日教,那逐日教整□□事再是神神叨叨,也不至于来凑这个热闹,那他只身前来做什么……
这时,只听冯南烟道:“那逐日教的弟子个个是天残,你看邱若笛身强体健的不见任何残疾,逐日教有他这样的弟子,少门主难道就不曾起疑……”
沈星辉顺势想到些什么:“莫非,他是……”
“少门主果然英明!”见他突有所悟,冯南烟与商繁胥异口同声!
才被夸了英明,沈星辉就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他知道我们等候在此,为什么还敢带人来?”
但为了不辜负这“英明”二字,沈星辉来了个自问自答:“好呀,这群贼子,他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是故意要向我们挑战啊!”
冯南烟听得不住点头:“不愧是少门主,果然有见地!”
商繁胥也十分肯定道:“确实,少门主思虑周全,常人难及!”
沈星辉的确猜到些端倪,但事态究竟会以如何形式发展,冯南烟看了商繁胥一眼,却也并未挑明。
再后来,到了柳兆衡等人来到永宁渡口的这天,不经旁人提点,那沈星辉一见息律濯露面时,已不再大惊小怪了,而是十分沉着镇静道:“原来,他也是那一族的人。”
眼见儿子如此有眼力,而且,还是不待其余的同辈人出声,他就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了,沈万冲感到十分欣喜,异常自豪道:“是啊,为父也是一早想到了,亏得当时那旦天澜还如同捡到个宝贝似的在大家面前夸赞,说他九霄天后继有人,这个叫息律濯的弟子是他生平所见最有天赋之人,那叫一个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过世面啊!”
唐嘉山却听得面露诧异:“天君,你这是什么话,当初你不是也挺羡慕他来着,还说这等天赋异禀之人为何不引荐来你门下。”
虽然唐嘉山是在实话实说,但此情此景下,他的实话实说有着故意揭短的嫌疑!
不过看他诚恳的表情,认真的语气,似乎是真的不带任何故意的在回忆从前事,但深知他秉性如何的杜重瑕却心中暗笑,而且还道:“是啊,可惜当初引荐息律濯拜入九霄天门下的是姜国皇室,所以有人只得又叹息又摇头,却对此毫无办法呀!”
“你说谁毫无办法!”这二人又一唱一和地挤兑自己,这相交几十年来,他们一贯如此,实在可气!沈万冲愤愤不平道:“哼,说起来这事也是你这枢机库掌印失职,要不是你当时不查,如今也闹不到如此田地!”
杜重瑕看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与其说是不查,不如说是故意……当然,这一时故意的放任也是为了叫对方轻敌,从更长远来说,既是为了今日,更是为了往后啊!
心知杜重瑕所想的唐嘉山便替他道:“到底是当时重瑕一时不察,还是有人在故意为之,什么事都等我们救回了轻舟小侄女再说好了。”
商繁胥自然知道这话再说下去必将把矛头转向了自己,便淡淡一笑道:“是啊,只要我们救回了兆衡,一切误会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边众人说得尽管热烈,但由于几位都是当世高手,尤其那年长三位更是如臻化境的顶尖之人,在他们气势加持下,从那里传出去的动静并不大。
但就是没有什么动静,柳兆衡才更加有所怀疑, “师父,只怕有诈!”一到柳暮深旁边,她就急道。
柳暮深却比她淡定许多:“莫慌,为师也有所察觉,但这里已是我族附近,就算有谁敢来,也叫他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息律濯那边也发现了异常,立即来到柳兆衡身边,“师父,阿衡,有人过来了!”
柳暮深脸色未变,当即对来人朗声相迎:“不知来者何人,烦请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杜重瑕、唐嘉山、沈万冲应声出现,接着商繁胥、唐慎显、沈星辉、叶全和冯南烟也依次走出。
商繁胥对着柳暮深恭敬一拜:“前辈莫急,在场的其实不仅我们几人,还有更多仰慕前辈风姿的侠士们恭候在四周,只等信号一起,便会立即现身向前辈讨教。”
“好说!”柳暮深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才一到这永宁渡口便已察觉出异常,一直隐忍不发只是未到发作的时候。
如今,开启密道的相关准备都已稳妥,只需拖住这群人片刻的功夫,便可进入密道不再与这些俗世纠缠了。
柳暮深和息律濯交换一下眼神,息律濯就对柳兆衡道:“待会你跟紧了师父,不要分神来理我。”
柳兆衡知道他何意,既然人都追来了,待会免不了要交手,自己这能力有限,纵使想帮也仅能帮上倒忙,确实不适合和他并肩作战。
柳兆衡道:“你自当一切小心,我们族中再见。”
“到时再见!”
只见息律濯对自己点头一笑,柳兆衡也没想到,他此时一笑竟是在和自己诀别!
大战一触即发,柳暮深确定手下人已归置妥当,即对杜重瑕道:“杜重瑕,说到底今日之事都是因你我而起,我们不要牵累旁人,你可有胆与我一战!”
杜重瑕看看虚弱至极的柳兆衡,这孩子自打自己现身起便对自己看也不看一眼,可见这柳暮深对孩子的毒害太深,以至于她竟不敢与自己目光相对!
思及此,杜重瑕对柳暮深的恼恨更甚:“有何不可,柳暮深,杀妻之仇,夺女之恨,今日你我来个了断!”
沈万冲本是被撺掇来的,虽也猜到了七八内情,但鉴于当年于柳暮深一见时对方是蒙面,自己并未得见真颜,如今一听对面人就是柳暮深,也是按耐不住:“什么,你就是柳暮深那狗贼!不行,我也得……”
杜重瑕瞪他一眼,唐嘉山赶紧劝道:“沈天君,我们说好今天不过问重瑕的家务事这才让你来的,你怎么这么克制不住呢!”
沈万冲自是理由充分:“我确实不愿过问他的家事,可如今事关仙子,我怎能无动于衷!”
柳暮深听着仰头大笑:“那你等着吧,我料理完了杜重瑕,再来料理你!”
“你好大口气!”杜重瑕与沈万冲异口同声!
“师父!”听到柳暮深那意思,柳兆衡深感担忧。
“阿衡别怕,师父不会有事的!”柳暮深转头回来安抚她。
对面二人正是正道中的泰山北斗,师父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力战这二人呀!
大战在即,眼看柳兆衡眼中一直没自己,杜重瑕心有不甘之余只好对她道:“轻舟别怕,为父自当斩杀恶人,带你回家。”
沈万冲一听他喊完话,也当仁不让道:“孩子莫慌,伯父自当带你出困,届时你爱住哪里都好,伯父绝不让任何人为难你!”
不待柳兆衡说什么柳暮深已对这二人做出邀请的手势,杜重瑕和沈万冲才一上前,他便衣袖一挥,三人一起隐匿进了刑天圣境中。
原来是这样,师父的刑天圣境,只要进入的人不管功夫是哪种厉害程度,统统都会被弱化,刑天圣境中没人能是师父的对手。
柳兆衡想到这里,不禁又要为杜重瑕忧心,却见不过眨眼功夫,柳暮深又从刑天圣境里出来,走到了柳兆衡身边。
“师父,他们人呢?”柳兆衡赶紧询问战果。
柳暮深见她这样,果然,血脉至亲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斩断关联的,即便她可以走得头也不回,但生死时刻,她还是会为杜重瑕挂心!
心中一叹后,柳暮深对她道:“阿衡无需担心,让他们在里面玩玩也无妨,待会我们回到族里,为师自然就会放他们破境而出。”
“好的师父,我们这就赶快回去吧!”还以为会货真价实大战一场,没想到,多日不见,师父你也学会耍赖皮了!
其实,师父这是为了保存实力来救治她,她心里明白。
一见各自的师父和亲爹都消失不见,柳暮深却又现身了,叶全和沈星辉同是面露厉色,唐嘉山拦住他们不要捣乱,由他来对柳兆衡问道:“小轻舟,你看你爹和沈师伯都是为了救你才来的,这下两个人都不见了,你总得……”